係統很清楚,談鬱的形象實則並非純粹的炮灰,他是能進中央軍校,並且各種考核名列前茅的beta,尤其是機甲格鬥一類的課程,未必就比戈桓寒遜色,然而談鬱對反帝國革命的熱愛讓係統計算出了無法估計的風險。
係統試圖快速推動狗血主線,增加談鬱的炮灰日常,以進一步攪亂談、戈、師三人的糾葛。
談鬱將光屏劃拉出來,恰好浮現師英行的消息,隨便瞄了眼,對方先問了一句關於機甲賽模擬時間安排,語氣仿佛上級吩咐下級般刻板,第二條信息提到師家壽宴,問談鬱是否陪他一起出席。
他一一回複。
對麵很快秒回。
——好。
——早點休息。
談鬱將光屏收起,取了衣服進浴室,再出來時光屏閃爍,本以為是師英行的信息,點開發現是[99]未讀信件,來自軍校公開通訊錄的各類同學,有些是其他途徑來源,幾乎擠滿了他的郵箱,他隨便點開幾封都是告白信、在教室路上偷拍他的照片。
一個眼熟的名字彈了出來,信件內容是空白。
尤西良。
今年的新生,在入學機甲格鬥課示範被他收拾了一次,在那之前他發過亂碼郵件給他,之後要麼是空白信,要麼是約戰。
手下敗將太多了,談鬱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這個alpha的態度古怪到令人詫異,既對自己敬而遠之又總是時不時挑事,被他打量像被生鏽的釘子劃過皮膚,一種涼薄鋒利的厭惡眼神。
軍校什麼人都有。
談鬱無趣地劃過信息,往下找到[楚華]的聯絡方式,在鏈接上打了今年的資助金發過去。
這時彈出新消息來自戈桓寒。
——我到了,開門。
——?
——你不在宿舍?
談鬱擦了擦頭發,回複:“等下。”
打開宿舍房門,門口果真站著一個青年。
談鬱沒想到戈桓寒這人如此守信,先前讓他到宿舍當奴隸,他就真的毅然赴約。
大約還在氣頭上,一抬頭瞄他幾秒又嫌惡地移開視線,談鬱側過身讓他進來,軍校的單人宿舍是雙人房改造的,依然是兩件床鋪,麵積窄,談鬱在門邊囤了兩個治療儀器、一隻鳥籠,更顯得逼仄。
戈桓寒進門時幾乎與站在一旁的談鬱貼著,肩膀隔著布料,不知道蹭到少年身上哪一處溫熱的皮膚,他僵了僵,忍不住往後挪了一些,身後籠子裡的黃鳥衝他啾啾直叫。
綠豆眼圓滾滾的黃色小鳥,嘴巴是粉色的啾啾亂嚷,態度很差……物似主人型。
“這是我養的秋千。”
談鬱關上門,坐到了床邊,黃鳥也從籠子裡飛出來停在他手上。
第一次見麵,戈桓寒就發現了,談鬱的膚色是真的白,這麼暗的光線,他整個人都仿佛月光耀眼。
戈桓寒一麵對談鬱有些不可說的欲望,一麵又惱火對方的羞辱,兩相交織讓他情緒複雜至極,尤其是現在,少年就坐在床上——身上又是隻穿了件浴袍,鬆鬆垮垮披在身上,鳥爪子踩著才勉強沒有從肩上滑落。
他懷疑談鬱是由於beta不能被標記,導致缺乏基本性彆意識,他難道不明白alpha的天性除了占有o,也渴望征服其他一切?
少年旁若無人地劃著光屏,瑩瑩光線籠罩在他的臉上,這個角度,他低著頭,鬆垮的浴袍領子裡裸露著一截細白的脖頸,玉似的顏色,被滴水的發梢弄得濕淋淋。
戈桓寒口乾舌燥,眼神不由自主釘在對方身上,那雙浴袍下擺下露出的交疊的腿,往上捏著光屏的纖纖十指……
忽然對上了少年一雙平靜的藍眼睛。
“你得睡在地板上。”談鬱說。
“……”戈桓寒的興奮頓時冷卻。
房間裡有兩個床鋪,但單人間的另一張床是擺設,沒有床板。
“古時候,奴隸睡在主人腳邊。”
談鬱繼續翻著光屏上去年機甲賽的錄像,頭也不抬。
戈桓寒盯著他瞧。以前的奴隸,不止是睡在腳邊這麼簡單,奴隸也為主人暖床……發泄欲望的修飾說法。
美貌矜貴的少年貴族,與他床上的奴隸們,夜夜被翻紅浪。
“你怎麼不說後來奴隸都造反了。”
戈桓寒艱澀反駁。
談鬱皺眉:“你話太多了。”
晚上打地鋪睡覺,戈桓寒睡不著。
不是因為地板,而是房間裡的另一個人。
到了半夜,戈桓寒隱約聽見床上少年的細微動靜,他下了床,從身邊經過,腳步聲慢而輕。室內一片昏暗,隻有零星月光投影在地板上,戈桓寒瞥見少年捧著水杯在桌邊低頭飲水,輕拿輕放,又掉頭走到床邊。
一雙瑩白光裸的小腿,筆直、修長,走路時浴袍下擺隨之曖昧搖晃。
……踩在他手上。
“不該讓你進來的,”少年皺眉,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礙事。”
談鬱說完,屈起腿準備上床,忽然被握住了腳踝。
青年指腹的薄繭觸感粗糙,指尖往上碰到了他的小腿,指間力道慢慢收緊。夜間昏暗,少年修長的小腿、腳踝被小麥色的男人有力的手桎梏著,宛如一隻在叢林裡,踩到捕獸夾的白鹿。
談鬱不解:“你在夢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