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他也好奇。
與此同時,一段錄像正在蟲族上層裡瘋狂流傳。
隱藏的懸浮攝像頭記錄下了蟲母的珍貴映像,以便蟲族上層查勘,他們有的恐懼被蟲母蠱惑,更樂意查看影像,而不是像淩非那樣親自麵見。
畫麵從談鬱離開軍艦,到抵達中央特殊醫院,再到司家的私人府邸……一幕一幕,正被瘋狂傳閱。
“這位就是蟲母?傳說裡的蟲母也是這般美麗嗎……”
“那些神話裡都先以強大而脆弱來指代蟲母,然後才是他驚豔的麵孔……原來最突出的特征該是容貌。”
“他完全扭轉了我對蟲母邪惡形象的認知。”
“他為什麼住在司家,這是內閣批準的?怎麼能將一個剛成年的少年蟲母放在成年雄蟲眼皮底下?”
“怪不得淩非將軍對著蟲母卻是這種無奈的隱忍表情……”
……
談鬱對蟲族上層的議論一概不知,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已經掀起軒然大波。
這些蟲族上層選擇將他送到司家的手中,無疑是在對他進行某種觀察。
中央軍區的總司令克蘇,最高級彆的軍方統帥,一位年邁雌蟲,特地向他在視訊中表達“歡迎”,又提出希望他能在再一次展示治愈能力,談鬱答應了。
克蘇的歡迎某種意義上是一種接納信號,然而談鬱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樂觀。
世界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年輕的雄蟲領主白暉濡。
他注定是失敗的反派角色。
坐在床上,他很快就陷入到夢鄉,直到被外麵的嘈雜吵醒。
“你已經見過蟲母了,為什麼不讓其他人拜見?”
“我隻是好奇……隻是通過影像是不會被蟲母蠱惑的吧?”
“他真的長著這樣美貌的臉嗎?”
“我的確很想與蟲母見麵……”
“我看見那段影像就忍不住過來了。”
……像是很多人在彆墅裡議論著他。
談鬱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房門,嘈雜聲忽然安靜——被司晉遠慣常的溫和聲線打斷了。
“談鬱正在睡覺,彆吵醒他。”
男人說話總是溫文爾雅,天生似的沉而穩,以至於這把聲音甚至透著些溫柔。
然而談鬱反而聽到了槍支上膛的機械聲音——不止一隻,大概是屬於司家領主的那隻守衛隊伍也進入了彆墅,那些半人的蟲族守衛們的意識輕微地透過房門傳入了。
——他們在入侵蟲母的巢穴……
——殺了他們……
蟲族們的慍怒能被談鬱的精神力感知,他也被感染得有些煩惱,盯著天花板上的紋路卻睡意全無。
現在分明是深夜……外麵那些莫名其妙的蟲族男人們又是誰?
【大概是來圍觀蟲母的。】
很煩。
談鬱揉了揉眼睛,正想下床,門從外麵被打開了。
司晉遠推開門,倏然手上動作一頓,但很快垂首向他問好。
談鬱正坐在床邊,穿著黑色的輕薄的絲綢睡衣,顰眉盯著他瞧。那雙藍色的眼睛因為剛剛的沉睡而顯得沒那麼冰冷,像是蒙上了一層柔和的霧氣。
即便撇去蟲母光環,這一位也格外受人矚目。
可惜了。
司晉遠如此思忖著,自然而然地將門從背後關好。他把槍放在一邊,朝對方走近。
談鬱掀了掀眼皮,問:“他們是打算見我?”
司晉遠不疾不徐地走到床邊,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語氣平緩道:“沒什麼,外麵有些客人打擾,我已經讓他們回去了。”
這是不打算讓他見那些人的意思。
“以後也不需要見?”
“是的,軍方和首相已經與我提過關於您在首都的安全問題。另一方麵,克蘇大人應該已經聯係過您了,他對您的出現十分重視。”
司晉遠的回答一口官腔,什麼也聽不出來。
談鬱瞄了他一眼,男人在他麵前並沒有太拘束,這時候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他問司晉遠:“剛才那些人是誰?”
“中央的部分上層官員。”
“找我做什麼?”
“他們想親眼目睹蟲母,畢竟通常蟲母隻在傳說和文娛作品裡出現。原本大家不感興趣,但您出現了,這本就是難以想象的事……傳說蟲母每一次降世都意味著動亂即將結束,剛好這個時代的蟲族正在應對入侵。”
男人換了個口吻,仿佛是在說些玩笑事,輕快而平緩,眼神卻是若有所思的打量。
談鬱垂眸看了眼終端上的新聞,恰好播送了一條某星係的戰報。
他聽出來這人並不掩飾的、絕非崇拜意味的潛台詞。
司晉遠分明也在警覺蟲母這種不可控的危險存在,甚至在隱晦地警告他,儘管表麵上態度和緩。
不愧是原著裡性情陰晴不定得堪比男主的角色。
【明明是司晉遠不儘職,宿主,搞他!】
“我沒有指責您的意思。”司晉遠說著,目光緩緩落在少年低垂眼瞼上的微顰眉尖,雪白的額間輕浮了一角川字,讓人隻想上前幫他撫平。
談鬱的語氣很冷淡:“我知道,但你很警惕我。”
司晉遠看著他,很輕地笑了下,也不否認:“在你出現之前,他們蟲母崇拜的風氣沒有那麼重,其實不止我一個人擔心。”
談鬱無所謂:“隨便吧。”
“明天見,大人。”
司晉遠垂首,與他道彆。
他出了房間,發覺弟弟司滸正在走廊上盯著他看。
男孩聲音稚嫩困惑:“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司晉遠蹲下身,歎了口氣,與弟弟說:“是啊,你下次幫我哄一下他吧……他現在在睡覺,彆開玩具車,會吵到他。”說罷就招來保姆帶走弟弟。
無人的走廊裡,司晉遠臉上的溫和神色如潮水褪去。
他在終端上操作,下一秒,散發蟲母實況視頻的鏈接消失、視頻被徹底銷毀、所有議論談鬱的言辭都瞬間蒸發。
司晉遠很快連上了克蘇的通訊。
“……不能向公眾宣布蟲母的存在,必須封鎖所有消息。你知道他多麼危險,一定會引起恐慌的。”司晉遠垂下眼簾,點了根煙緩緩吞雲吐霧,“何況他現在很虛弱,需要雄蟲的絕對保護,今早好幾個內閣成員來我這兒非要見他,開什麼玩笑。”
通訊的另一頭,年邁的軍方總司令官克蘇沉默幾秒,對他說:“淩非也是這個看法,但他希望蟲母能住在他府邸裡。理由是他與蟲母同居過一段時間,了解對方的性格,他已經向內閣申請了。”
“他?不可能。誰不知道蟲母對淩非什麼態度啊?”司晉遠笑了,“替我轉達消息吧,總司令官,麻煩告訴淩非……談鬱一直很厭煩他。”
克蘇聽出來他的嘲弄,冷冷說:“彆為了蟲母內訌。”
“那倒是不至於,”司晉遠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鏡片,“總司令官還有彆的事麼?”
克蘇是雌蟲陣營的首腦,一位位高權重的年長上位者,對年輕雄蟲們的針鋒相對不以為然。
他對被司晉遠藏在家裡的那一位年輕蟲母更有興趣。
“蟲母的治愈能力,迄今為止隻有淩非見過。他方才答應可以再展示一次。我不方便親自過去,到時候,我的幾位部下、淩非,都會到蟲母麵前見證神跡。”克蘇如此說道。
司晉遠捏了捏眉心,問:“談鬱為什麼答應……算了,他的治愈對象是誰?”
“桑為閔,蟲母提出的治愈對象。”克蘇回答,“已經差人去邊境星球尋找了。”
與此同時,談鬱接完幾個大人物撥來的視訊電話。
他洗完澡,無趣地在床上闔上眼——係統又出現了。
‘好吧,第一個劇情是什麼?’
【進入娛樂圈。】
【在派對上偶遇男主,當晚這樣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