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談鬱走到門口,終端這時候忽然響起,他的副手向他提了一件突發消息:“e34星係,隸屬於白家的部隊和當地的自衛軍爆發衝突,一部分臨近星係的領主已經加入。”
這算是入侵了。
白暉濡是個戰爭瘋子,什麼都想要,蟲母,首都,世界……
原著裡也是這麼寫的。
“他很有野心。”簡日曦隨他評論道,挑眉說,“你打算怎麼做,蟲母?”
談鬱思索了幾秒。
原著的進度到了最後一幕。
蟲母走向瘋狂,試圖殺死其他人……然後,他消失了。
“該打仗了。”
他對簡日曦說。
克蘇已經無法支撐這次戰爭,指揮官是他的兩位部下,其中一位是他公允任命的上將淩非。令媒體和地方都驚異的是,這一次的戰爭裡,蟲母也參與了。媒體大肆渲染談鬱也將隨軍去往戰場。
談鬱的確在軍艦裡。
他因為求偶期的後遺症而發燒服藥,睡了一上午。
中午時分,門被叩響了,守衛告知他:“周醫師來訪。”
談鬱本以為是隔壁的桑為閔,沒想到是周啟竹。
他倆早上見過一麵,周啟竹為他開了藥。
門打開時,外麵一陣涼意灌入屋子。
門外是一個高大男人,風衣下擺隨著走動而輕晃。
談鬱的視線由下而上,停在男人的臉上。
周啟竹長著微微下垂的棕色眼睛,低下頭朝他微笑時,無端地顯出些詭異和無辜混合的特質。男人在守衛的注目下關上門,轉身緩緩地執起談鬱的手低頭親吻,像個優雅的狂熱分子,赤忱地低語在談鬱耳畔低語:“主人,好久不見了。”
被他親吻手背的少年,此時正坐在床邊,穿著一件輕薄睡衣,裸露著布滿紅痕的修長脖頸和鎖骨。
談鬱很冷淡地問:“你一定要用這個稱謂?”
“還是先檢查身體吧,”周啟竹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濃鬱了些,他伸手撫過談鬱的臉,“求偶期之後的蟲母大人是很脆弱的,畢竟你不是在交.配後吃了配偶的螳螂。”
體溫槍檢測出了他的狀態。
降溫了。
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大礙。
“你真的要去戰場?你身上的求偶期的氣味很明顯。”
說著,男人在他臉頰上舔了一下。
仿佛吃奶油或者雪糕,舌尖輕輕地從臉頰蹭過,濕熱的觸感。
在談鬱的槍托砸上太陽穴之前,周啟竹就迅速地後退了幾步。
談鬱麵無表情地將槍放到一邊,自己擦了擦臉。
周啟竹等了一會兒,才上前與他報告了檢查結果。
男人饜足而慢條斯理撫平了少年睡衣領口上的褶皺,低聲說:“我不太建議你現在去戰場,求偶期的雌蟲需要休息。”
“我已經有決定了。”他說。
“我前陣子都在彆的星係,一直沒和你聯係。”周啟竹開始解釋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因為汙染事故,有個星球情況很糟,剛結束任務就聽說蟲母降世了。”
談鬱知道這件事,某種物質導致的汙染事故,那個星球被判斷不能住人。首都上城因為事態緊急而派出了醫療隊伍,約莫周啟竹是其中之一。
說這話時,周啟竹顯得冷靜正常,與剛才那副玩主仆遊戲的狂熱麵孔截然不同。
因為蝴蝶效應,這個世界的周啟竹並沒有機會建立起蟲母實驗室,隻保留了對蟲母的微妙態度。
談鬱沒有對他說什麼,換上衣服之後他就走出了房間。
守衛和路過的將領們對他低頭,他們都聞到了蟲母身上的氣息,頓時心神不寧。餘光裡的談鬱麵目冷漠地從他們身旁走過,進入指揮室。
原斯獨自坐在熒幕之前,浩如煙海的數據正在ai程序中計算,他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盯著談鬱看了幾秒。
他說:“白暉濡倒是給軍部發來了消息,大意是說他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這次衝突是領地遺留問題,不方便中央插手。”
談鬱應了聲,冷淡說:“轉達給白暉濡:說得很有道理,準備應戰吧。”
“你好像很想殺了他。”原斯問他,“為什麼?我記得你倆以前是戀人。”
談鬱不回答,轉而注意軍隊布置的情況。
他低著頭,睫毛低垂,一張病懨懨的臉。
幾分鐘之後,前線就爆發了第一輪衝突。
這比談鬱想象的快得多。
他在e32星球降落時,第一輪已經接近尾聲。
前線的指揮官是淩非,在靠近十二星的地段擊潰了敵軍陣型。
談鬱進入休息室的時候,淩非恰好從外麵回來,風塵仆仆地吻了他的麵頰,說:“你親自來教訓那位姘頭?”
他的幾位副手都麵露驚訝,很少有人再提及蟲母和前戀人白暉濡的往事了。
談鬱看了他一眼,說:“是,給我一艘飛行器。”
話音未落,熒幕上的藍點消失,首都星的幾個陣地接連失守。
淩非下了幾個指揮命令,又對談鬱說:“你的前任像是想把你搶回去。”
“我可以用信息素,”談鬱盯著地圖上遊動的、敵軍的痕跡,“需要我幫忙嗎?”
一瞬間,在蟲母信息素的蠱惑之下,戰場的局勢霎時顛倒,敵軍部隊的蟲族們都感知到了蟲母的命令,停止了進攻。
淩非的部隊不費吹灰之力地進入了首都城中心,將幾個重要核心人物帶出來,都是敵軍的重要將領。
談鬱沒有選擇控製他們,以至於他們全都目睹了這種恐怖的能力。
“蟲母早晚會死的。”
“瘋了……這種能力一定會被反噬。”
他們喃喃自語。
談鬱聽見了他們的詛咒,在他們腳邊各自開了一槍,頓時安靜了。
唯一沒有說話的,麵色如常的年輕男人則遠遠地望著他,黑眸銳利,一如往常沉著,即便被槍口指著太陽穴,也隻是與他發問:“我以為你會蠱惑我。”
談鬱沒有回答。
一旦控製了彆人的思維,他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邪惡角色。
然而原著的走向也很合理。
蟲母的瘋狂不亞於男主,他不喜歡戰爭,為了消滅戰爭而開始控製他人,最後自己反而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的確如此……蟲母不可能隻是擺設,即便他想當擺設,也會被推出來。克蘇一直想讓你加入戰爭,利用你的影響力,也希望你陷在裡麵出不來。】
【他們隻是把你當成工具人而已。】
談鬱也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而感到厭倦。
好在這一切已經即將結束了。
唯一令他好奇的是,身為蟲母的他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返回首都星之後,這場戰役受到了各方前所未有的高度關注。
蟲母的能力被媒體和軍人們瘋狂議論,恐懼、狂熱和崇拜讓整個首都上空出現了混濁不安的氣氛。
“你不害怕?”
桑為閔盯著少年若無其事的臉,忍不住這樣問。
談鬱正在彈鋼琴,聽到這句話才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回答:“結局是注定的。”
所以已經不恐懼了?
桑為閔心情複雜。
事實上像他這樣擔憂談鬱安危的人不少。
司滸從小房間裡揉著眼睛走出來,坐到談鬱身旁。
“做了個關於哥哥的噩夢。”他望著談鬱,“夢見哥哥在一個房間裡出不來,彆人也進不去。”
司晉遠聞言將弟弟揪到一邊:“禁止製造恐慌。”
司晉遠一早就到了首都星,他試圖上來探訪談鬱,但被拒絕了,後來他帶上了弟弟司滸,才得到蟲母的允許。
談鬱的狀態不好,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蟲母的信息素是消耗品,這也是為何曆來的蟲母都壽命極短,在青年時代就進入虛弱狀態很快死亡。
為此,原斯將周啟竹請到了蟲母的府邸附近,幾乎每天都做身體檢查。
談鬱摸了摸司滸的腦袋,低頭對他說:“你的夢也可能是未來預兆。”
司滸瞪大眼睛:“可是,哥哥在房間裡麵……看起來很難受。”
談鬱不確定,司滸的夢是不是結局?
房間在暗喻什麼?
他沒有細想。
傍晚又是與淩非定期見麵的固定時間。
克蘇一死,中央局勢也變得詭譎。
淩非近來因此忙碌,但每天都和談鬱見麵。
晚餐是檸檬牛肉。談鬱沒有多少胃口,問了關於軍部的事,男人倒是很直白地告知他:“原斯和你走得很近,現在他被看做蟲母的臂膀。”
說得仿佛如今的軍部是由蟲母控製似的。
實際上,談鬱的身體狀況限製了他對軍部事務的參與,到了這幾日,他幾乎不怎麼出門。
【好奇怪,為什麼男主沒有崛起,你也還沒有消失呢。】
【難道原著裡的這一段劇情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談鬱也不清楚。
男主現在正處於審訊過程中,也許要等到被放出來。
“虛弱期的蟲母需要很多休養。”這時,淩非將牛排切成塊,盤子挪到他麵前,“晚上有什麼安排?”
有必要去看望男主。
如果男主已經不能翻身了,他也沒必要在這個世界繼續停留下去。
談鬱病懨懨地支著下頜往外看,說:“我打算去見白暉濡。”
淩非垂眸說:“去吧。”
蟲母的命令在首都星無人能拒絕,談鬱幾乎在特殊審訊部門暢通無阻。桑為閔跟在他身旁,一頭藍發仿佛孔雀的顏色,注視那些房門上的名字,不乏是曾經地方上顯赫的領主稱謂,他挑了下眉說:“簡日曦倒是沒在這兒。”
因為簡家一向很謹慎,雖然簡日曦本人很高調。
談鬱這麼想著,眼前的門被打開,半人守衛朝他垂首低頭,說:“白暉濡就在裡麵。”
室內一片光亮,恒溫和模擬日照係統讓這裡與其他正常房間毫無分彆。
男人即便穿著囚服,也麵色如常,遠遠地盯著從窄小門口走進來的年輕少年,現在應該稱呼談鬱為蟲母,他已經成了首都星上最為人懼怕的角色。
少年蒼白如紙的臉也一如往常缺乏表情,嘴唇也是病態的顏色,他穿了白色的針織上衣,整個人是即將曝光過渡的病態感。
“為什麼過來看望我。”
男人垂下眼簾,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白暉濡的指腹撫上了他的麵頰,往下碰到他的嘴唇,仿佛是情人之間的摩挲愛撫。
他對談鬱說:“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談鬱正打量著白暉濡,皺眉說:“你看起來不太好,我也以為你能出得去。”
“出去了也會被蟲母控製抓起來……雖然你從來沒有對我用過信息素。”白暉濡的語氣很冷,他盯著談鬱的臉,“我也很奇怪,為什麼?”
因為不打算真的成為控製思維的□□.者,雖然現在的名聲已經很接近了。
談鬱看了白暉濡一會兒,陷入思考。
在原著的平行世界,男主是怎麼擺脫蟲母的?
找不到答案,談鬱很快就離開了。
白暉濡卻是叫住他:“你以後會再來嗎?”
“不知道。”談鬱思索道,“有可能明天再來。”
白暉濡很輕地笑了下:“我等你。”
【唔,難道故事裡的消失,其實是你離開了這個世界?】
【男主是趁亂才重新掌權的?】
談鬱慢吞吞地喝著飲料。
黃鳥從窗戶邊的籠子裡飛出來,一見到他就親昵地站在他肩上蹦躂。
‘如果白暉濡計劃重新掌權的話,隻有他一個人很難做到。’他親了親黃鳥的腦袋,對它說,‘你的主人也許快出來了。’
黃鳥綠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望著他,啾啾兩聲。
【所以,其他人也參與了奪權?誰會和男主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