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樣是假死。
季夏被她碰了一下,原本就撐不住的身體往前栽倒,腦袋咚地一聲撞在小桌板上。
楚酒手忙腳亂地把他扶起來,讓他靠在椅背上。
反正他正在死著,大概不疼。
楚酒抬起頭,心想:全車廂的人都死了,那凶手在哪?
總不能是她和韓序白落蘇他們三個。
這節車廂裡的人十分倒黴,好不容易沒被胡崗站的燒雞毒死,又被人殺光,死的人比剛剛吃了毒燒雞後死的人還多。
就是走背字。這遊戲不應該叫無間列車,應該叫倒黴列車。
韓序也過來了,走到車廂最前麵,轉了轉兩節車廂之間隔門的門把手。
隔門鎖著。
從這裡可以看到,前麵一節車廂是空的,裡麵一個人都沒有。
白落蘇這回很機靈,到了車廂尾,也在檢查那邊的門。
他扭了扭把手,轉過頭,用誇張的口型無聲地說:“鎖著。”
這節車廂被封死了,像個密室,凶手卻消失了。
宙斯在遊戲繭裡當然可以隨意殺人,但是劇情一定是有邏輯的,不會無緣無故讓人被割喉。
楚酒心想:除非凶手開鎖後進了車廂,殺過人後又走了,或者凶手還在,就藏在這一片死人裡。
楚酒又低頭看了一眼她這個正義感爆表的小攻略對象。
攻略對象都是遊戲繭劇情中的重要人物,肯定應該先從他查起。
楚酒對韓序勾了一下手指頭,讓他過來。
韓序是個人形竊聽器,如果有凶手混雜在裡麵,是在裝死,他一定能聽得見。
她的卡就能屏蔽讀心術,讓心聲變成白噪音,不過反正沒有彆的辦法,可以先試試。
等韓序過來了,楚酒指指季夏,在心中對韓序說:先聽聽他的心聲。
韓序立刻過去,俯身靠近季夏,聽了一會兒。
他聽了好半天,楚酒有點急,拉了拉他的胳膊。
韓序回過頭,用口型說:他正在做夢。夢見期末考試,找不到教室,找到以後,題目全都不會做。
楚酒:“……”
韓序又順便聽了聽季夏旁邊的胖子,他說:也在做夢。
他仔細聽了聽,轉過頭對楚酒說:他夢見公司發年終獎,發得比一年工資還多。
這夢真好。
韓序回到前排,開始從頭開始查起,一個一個地檢查這些“死人”。
兩人每走完一排,楚酒就抬頭看看韓序。
韓序搖搖頭。
有人有夢,有人沒有,不過一直沒聽到可疑的東西。
兩人就這樣一排一排地查過來,走了半個車廂,又回到季夏這排。
四周卻突然黑了。
這列火車又一次鑽進了山洞。
一片漆黑中,楚酒在過道上一動不動地站著,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靜等列車從山洞裡出來。
這一回,車廂裡沒有任何奇怪的聲音,相當安靜。
楚酒忽然覺得困。
非常困,感覺和上次一樣,困到精神恍惚,眼皮打架,恨不得立刻躺倒睡上一覺。
楚酒努力強撐著,堅決不肯睡過去,等著山洞走完。
車窗外終於亮了,列車重新從山洞裡鑽了出來,見到了天日,新鮮清涼的空氣從車窗外湧進來。
奇怪的事又一次發生了。
剛剛的一車廂死人又複了個活。
那些到處噴濺、滿地亂流,被楚酒踩得亂七八糟的鮮血全都消失不見,車廂裡整潔如初,濃重的血腥氣也沒了,乘客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全都安然無事。
楚酒看見,季夏也重新活過來了。
他坐在座位上,身上恢複如常,乾乾淨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楚酒現在明白為什麼這個遊戲繭要叫做“無間列車”了。
無間地獄,身處其中,死而複生,生而複死,循環往複,沒有間斷,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