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霍致崢以為他們不過是一對普通夫妻,他的妻向他撒著嬌,問他能不能給她買東西。
霍致崢麵部線條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靜靜看向她,“算。”
宋清盈聞言,眸中也漾出笑意,眉眼彎彎的,“夫君最好了!”
公費購物,爽爆了!!!
於是乎,宋清盈和霍蓉兒牽著福寶,在東市開啟逛吃逛吃、買買買的模式,霍致崢跟在她們身後,像個行走的ATM機。
市井的小吃很多,吃的有曹家鹵水鵝,薛家油餅,王記乳酪,徐家羊飯,喝的有甘豆湯、荔枝氣泡水兒、蜜棗紅豆湯,還有各種果子,義塘的甜瓜,衛洲的白桃,南京的金桃,皮薄肉厚水多的水鵝梨等。
小攤前,宋清盈和霍蓉兒正眼巴巴的等著油糕出爐,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鬨聲。
“那裡怎麼了?”霍蓉兒伸長脖子望去。
炸油糕的大叔看了眼,歎氣道,“作孽喲,指定是那李胖子又打李娘子了。”
宋清盈眉頭蹙起,“又?”
大叔道,“兩位小姐有所不知,那李娘子是咱們街上賣針線的,最是賢惠勤快不過。唉,隻是她命不好,嫁了個豬狗不如的男人不說,自個兒還偏是個不能生的,若是她能得一兒半女,沒準她家男人能收斂些,少打她一些……”
這話說的,宋清盈忍不住駁了一句,“這跟能不能生孩子有什麼關係?渣就是渣。”
“就是嘛!”霍蓉兒點頭附和,耳聽得前頭女人淒厲的哭聲,她著急道,“都沒人管的嗎?這樣打下去出人命了怎麼辦!”
大叔悻悻道,“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何況咱們這些不相乾的人,管也管不著……”
宋清盈聽得心梗,沉下臉,也不管炸糕了,徑直走向鋪子裡陪福寶買皮影的霍致崢。
她輕喚了一聲,“夫君。”
霍致崢扭頭,見就她一人,且麵色沉肅,不由擰起濃眉,“出什麼事了?”
宋清盈捏了捏手指,認真問他,“丈夫當街毆打妻子,能不能報官?”
霍致崢麵色一凜。
還沒等他開口,櫃台後的掌櫃的接話道,“這位夫人,您是想管那李家娘子的事吧?嗐,我勸你還是彆管了,先前也有好心人報過官,那李胖子不過被帶去衙門訓斥了一番,便被放回來了。之後那李胖子懷恨在心,回來又將李娘子狠狠打了一頓,那回李娘子足足半個月下不來地,額頭上至今還留著疤呐。”
宋清盈聞言,嘴唇微張,欲言又止,陡然又覺得一陣無力。
霍致崢將她眸中的彷徨神色儘收眼底,薄唇輕抿,扭頭對福祿道,“你看好小少爺。”
說著,上前一大步,寬大有力的手掌一把扣住宋清盈纖細的手腕,“走。”
宋清盈一愣,仰頭看向身側的男人,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去報官?”
霍致崢道,“先將人抓起來打一頓,如何?”
宋清盈眸子一亮。
以暴製暴,愛了愛了!最好打得那家暴男也下不來地,頭上留疤!
有霍致崢這樣一個武力擔當在身邊,宋清盈的腳步都有底氣多了,恨不得立刻痛揍家暴男。
可等她和霍致崢趕到時,那家暴男已經被人痛揍,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姑奶奶饒命,小的知道錯了,再不敢動手了!”
“呸,誰是你姑奶奶,本姑娘可沒有你這樣醜陋如豬的侄孫子!”霍蓉兒狠狠啐了一口,手中拿著一根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棍子。
“是是是,小的是豬,姑奶奶饒命!”
“這還差不多。”霍蓉兒挪開踩在那胖子背上的腳。
她正準備去扶那被打的口鼻流血的女人,哪知道剛轉身,那胖子眸中閃過一抹戾色,起身就想反擊。
“小心!”宋清盈驚呼。
“姑娘小心!”
與她同時發聲的,是一位束著高馬尾的紅衣少年郎。
隻見他上前一步,抬腳就朝那胖子踹了過去。
宋清盈,“……?”
這眉清目秀的小帥哥哪裡冒出來的?
她扭頭看向霍致崢,無聲用眼神詢問,“暗衛?”
霍致崢眯起黑眸,搖了下頭。
且說霍蓉兒那邊回過神,見那胖子齜牙咧嘴踢翻在地,“蹭”一下火氣就冒上來了,握緊棍子就朝那胖子打去。
“好你個狗東西,還敢暗算你祖宗我!看我今日不揍死你!”
霍蓉兒手中那根棍子舞得十分靈活,虎虎生威,甚至還閃出殘影。
宋清盈一臉震驚,看了好半晌,才回過神,磕磕巴巴去問霍致崢,“她、她也會功夫?”
霍致崢淡淡道,“嚴格來說,不算功夫,是我外祖家的殺豬十八式。”
他話音剛落,好巧不巧,那個胖子“嗷”得慘叫了一聲,真真叫得如殺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