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 河中的水被呼嘯而過的風層層疊疊的推向岸邊,水不停的拍打著碼頭,仿佛誓要將碼頭摧毀。
王瑕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無一不斂聲屏氣往沈鈞堯方向看過去, 等待著沈鈞堯的答案。
風浪尚未平息, 河中的水雖是急促湧動卻暫時沒有能力摧毀碼頭。
“放了丁蓮。”
“沈大人!”春兒怒目看向沈鈞堯, 眼睛哭的通紅。
而丁蓮則是緩了一口氣, 她露出笑,終於逃出生天。
沈大則是一臉複雜的看向沈鈞堯,他心中歎一聲,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他家大人還是栽到了美嬌娘的身上。
架在蘇軟脖子上的刀泛著絲絲寒芒。現下裡, 這寒芒直逼蘇軟的腦海,她手中瞬間布滿了冷汗, 寒毛也倒豎起來。
蘇軟如墜冰窖,她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緩慢的將視線移向沈鈞堯。其實在沈鈞堯沒有說出口之前,蘇軟就預料到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但是, 在沈鈞堯未開口之前蘇軟終究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萬一....萬一被拋棄的不是她呢?
沈鈞堯自是感受到蘇軟的眼神, 他置於身後的手已然是青筋泛起, 彰顯著主人此刻並不平靜的心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瑕仰頭大笑,十分滿意:“既然沈大人已經做出來決定了, 我王某人自當說話算話放一人留一人。”
蘇軟心如死灰, 強忍著淚水。
出乎常人意料的是,王瑕竟然將架在蘇軟脖子上的刀拿開了,並且推了蘇軟一步。
蘇軟踉蹌往前走了幾步,她有些懵, 王瑕這是.....
這是把自己給放了?
“軟軟!”春兒連滾帶爬的撲向蘇軟,她又喜又哭的上下檢查著蘇軟:“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蘇軟這才如夢初醒,先前強忍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她緊緊攥著春兒的手,一個勁兒的搖頭:“我沒事,沒事。”
蘇軟雖嘴上說著沒事,但是腿卻不受控製的軟了下去,最終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蘇軟被這場劫持嚇的不輕。
沈鈞堯負在身後的拳頭青筋緩緩消下去,看向蘇軟的眼神帶了絲溫度。
王瑕挾持著心情大氣大落的丁蓮上了船,他桀桀笑:“沈大人,咱們後會有期了。”
“大人,咱們該怎麼辦?”王瑕帶著丁蓮登船後,沈大走到沈鈞堯的身邊,擔憂:“屬下怕那賊人一直挾持著丁小姐。若是這樣,怕是就不好救了。”
沈鈞堯鎖住漸漸遠離碼頭的船,棱角分明的臉鋒芒更厲:“讓水下秦瑜的人將船翻了,勢必殺光!”
“是。”沈大領命。
沈鈞堯側身看了一眼踞坐在地上的蘇軟隨後對沈大說道:“你不必去追,你和帶著幾人護送蘇姨娘回府。本官去和秦瑜會和,今晚定要一舉搗毀王瑕老巢!”
沈大一愣,還是領命:“是!”
不消十息,碼頭上人已經撤的七七八八。蘇軟仍舊坐在地上,沒有力氣起來。
沈大走到蘇軟的身邊,他也不禁放低了聲音:“姨娘,大人吩咐我送您回府休息。”
“吩咐你送她回府?”春兒攬著蘇軟的肩膀,她聽到沈大這句話氣笑了。春兒毫不留情的說道:“方才要死的時候不救,現在沒事了到是關心起來了?用不著!”
沈大聽到春兒說的話皺起眉頭,他四下看了看已經無人的碼頭,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替自家主子辯駁道:“春兒姑娘,大人並非不救姨娘恰恰相反大人此次正是選擇了救姨娘。”
“嗬!當真是笑話,難不成是我聽錯了方才大人說的是放了我家姑娘不成?我先前竟不知道你竟這般的會顛倒黑白!”
春兒索性也不叫蘇軟姨娘了,直接改成了蘇軟先前在長公主府裡的稱呼。
沈大隻得道:“春兒姑娘莫要激動,請聽我細細道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往蘇軟那兒看去,顯然這話不僅僅是說給春兒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