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九章(1 / 2)

“你什麼時候走?”

鹿念趴在他身上,“後天晚上。”

“已經都和雅原商量好了。”

那天晚上, 蘇清悠和趙聽原會去參加一個安城高端晚宴, 是蘇家舉辦的,蘇清悠作為東道主女兒, 是宴會主辦者,趙聽原也會參加,所以,倆人自然不會在趙宅。

想把趙雅原帶出來,那是最好的機會。

所以, 對比好幾天後,他們三人都一致認為選擇這個時間最恰當。

他沒多問, 似乎是默認了,她抿著唇笑, “等回來。”

“我有事情想找你談。”鹿念俯身,在他漂亮的唇上輕輕擦過。

……

時間過得很快,23號晚上, 是他們預計帶趙雅原出去的時間,但是22號,還有些需要提前做的事情。

畢竟是青梅竹馬,那天,也是秋瀝直接見到了趙雅原, 見到了他糟糕的情況, 所以, 這幾天, 秋瀝情緒格外不好,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平時安靜的性格,這時候也難得顯出了幾分躁。

鹿念對秋瀝說,“小秋,不用慌。”

現在,距離原劇情趙雅原真的被囚禁,還離著得大概兩年時間,現在蘇清悠根基還不穩,趙權也沒有去世,如果不是趙雅原身體狀態現在這麼虛弱,一切,都還沒到最壞的時候。

“今天,我們得辦好一件事情。”鹿念說。

“有個很關鍵的人。”鹿念輕聲說,“如果可以聯係上他,一切都會很好辦。”

趙權,趙家現在真正的主事人,趙雅原的爺爺。

他現在不在趙家,在安城附近的一個海濱小城度假,蘇清悠和趙聽原孝敬爺爺的,不久他前又得了曾孫,所以趙權最近心情也很不錯。

他並不知道趙雅原現在的身體狀況,也隻以為是個真的小手術。

“可我們聯係不上。”秋瀝說。

他們上次互換了手機,把鹿念的手機留給了趙雅原,把他帶了出來,趙雅原的手機裡有趙權的聯係電話。

但是,怎麼也打不通。

“估計是被動了什麼手腳。”

“我們的手機也打不通。”他有些喪氣。

“應該是設置了權限。”鹿念說,“隻有白名單上的人可以打進,但雅原手機被動了什麼手腳。”

“我找了人可以解決。”

鹿念在等人。

不久,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個背著雙肩包的娃娃臉青年,他見到秋瀝,楞了一下,鹿念說,“是雅原的朋友。”

“哦。”方燈在桌前坐下,“你快,把之前說的那個手機給我看看。”

鹿念把手機遞給他。

方燈工作時聚精會神,鹿念和秋瀝都安靜等著。

“是個遠程控製軟件,寫得還行。”看了會兒,方燈說,“不過,這個可以解決,給我四十分鐘就ok。”

鹿念忙說好,她拉著秋瀝去了隔壁房間,給他留出安靜的工作環境。

“真的行嗎?”秋瀝還有些懷疑。

鹿念很信任方燈,“他說可以,就肯定可以。”

秋瀝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懈下來了些許,“念念,你什麼從哪裡認識這麼厲害的人?”

鹿念,“是我大學師兄。”

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也是秦祀認識很久的朋友。”

絕對值得信任。

“那,不是會被他知道?”聽到這名字,秋瀝猶豫著問。

秦祀對鹿念的感情他相信,但是他是個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的人也不假,對趙雅原,他們沒什麼交情,還是情敵關係,怎麼能指望他幫忙?

他心裡隱隱有些擔心,趙雅原現在又是這麼衰弱的情況,秋瀝怕他對趙雅原做出什麼來。

“不會。”鹿念說。

“因為雅原不想,這件事情,我們不找他幫忙。”鹿念看著他的眼睛,“但是,他不是會做出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的人。”

秋瀝沉默了,“對不起。”

鹿念輕輕摸了摸他頭發,“小秋,不要太擔心了,會沒事的。”

秋瀝一貫冷靜理智,可能也是因為那天,見到趙雅原的病容,過分擔心了,現在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

“好了好了。”方燈在客廳叫,“可以打了,你們誰要過來打?”

趙權在外度假。

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他一看是趙雅原打來的,心裡還有幾分高興,挺久沒見到小孫子了,趙雅原也是個野性子,平時沒事基本不打電話,這次居然主動找他。

不料,等他接起電話,那邊卻是一個柔和清亮的女聲,“您好……”

趙權自然對她有印象,知道她是趙雅原之前那個陸家的前未婚妻,他語氣不太好,“雅原呢?手機怎麼在你手裡?”

鹿念知道自己說的話,趙權也不一定會相信,於是,也不多說,直接把那天叫秋瀝拍的照片發了過去。

趙雅原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看著格外蒼白虛弱。

“趙爺爺,現在雅原身體很不好,他自己想再去南蕎修養一段時間,但是,您家裡人似乎不是很願意放他出去。”鹿念說,“但是,現在這種事情,還是要尊重雅原自己的意願比較好,您要是沒有工作的話,不妨回來看看雅原?”

……

一番交談後,鹿念放下電話,“他答應了。”

秋瀝忙問,“他說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還有些半信半疑。”鹿念說,“但是答應了會回來,我們到時候按計劃走,如果真有人攔我們,到時候他不信也得信了。”

她個性不喜歡管這些事情,隻是現在也是逼不得已,她沒料到這一次進程會如此之快。

所以,當機立斷,一定要把趙雅原從趙家接出來。

23號晚上,蘇家晚宴辦得如火如荼,去南蕎的車和機票早已經定好。

鹿念和秋瀝出發去接趙雅原。

他們上次給趙雅原的手機裡安著定位軟件,現在一看,還在趙家,鹿念暗中鬆了一口氣,看來,劇情還是正確的,他們並沒有想在這種時候,就把趙雅原提前送到山中囚禁。

隻是想借著趙雅原身體衰弱的時候,先管製住他,慢慢削弱他的勢力。

秋瀝說,“不會那麼順利。”

果然,除去趙雅原,宅邸裡還留著人,是上次接鹿念電話的管家,“對不起,今晚先生太太都不在,我們家謝絕會客。”

他說得彬彬有禮。

“雅原自己想出來。”鹿念說,“你們是要強行攔著他?”

她當即撥通了趙雅原的電話,對秋瀝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

“讓他們進來。”是他的聲音,很衰弱,但是,能聽出來。

管家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對不起,二少爺身體不適,先生太太吩咐了,不能讓他太過於任性。”

“先生太太?”鹿念問,“他們不是出國了?”

管家,“是聽原先生,和清悠太太。”

鹿念緊抿著唇,“他們憑什麼不讓雅原出來?”

管家有些失去耐心了,“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們。”

他做好了要和鹿念二人長期磨下去的準備,態度也越來越差。

僵持了約莫半小時,鹿念和秋瀝卻終於不再試圖說服他,準備下山了。

管家揉了揉額角,覺得有些煩。

終於走了。

他想進去休息下,卻見一個女傭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你看那是什麼?”

漫長蜿蜒的山道上,忽然亮起了車燈。

管家慌忙往外跑。

為首的是一輛黑色加長林肯,老爺子下車,推開身旁兩個保鏢的攙扶,目眥欲裂,“我孫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天地還沒翻,我這把老骨頭也還沒死。”

他在趙家積威幾十年,自然不是還生嫩的趙聽原和嫁進來的蘇清悠可比的。

管家當即愣在了原地。

鹿念和秋瀝沉默著跟在趙權身後,

管家灰溜溜的,被幾個保鏢看管,小女傭偷偷打通了蘇清悠電話,顫聲飛快說了幾句,隨後,直接掛了電話,趙家所有剩下的人都被叫到了餐廳集合,迎接趙權的怒火。

好在趙雅原似乎比前段時間好了一些,隻是依舊蒼白憔悴。

“雅原,你怎麼辦?”秋瀝問,“還走麼?”

現在趙權回來了,應該可以暫時庇佑他,安城醫療資源也不錯。

鹿念怕他反悔,“不行,雅原,你得走,南蕎隻是個落腳點,之後隨便去哪,你也可以回海城。”

趙權已經大限將至看,根本沒法再庇佑他多久,而且等趙聽原和蘇清悠回來,事情還說不準怎麼回旋,隻能先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趙雅原本在看著鹿念,移開了視線,聲音虛弱,“我去南蕎。”

鹿念終於鬆了口氣,“我們已經叫了車了。”

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

她一身都冒了汗,“接下來的事情,趙爺爺應該會處理,暫時不會有人過來追。”

就是要讓他見到這一切,加上秋瀝適才錄的音

趙權也不蠢,之後,估計蘇清悠和趙聽原需要好好解釋一番了。

趙雅原睡著了,秋瀝神情也說不出的疲倦,但是也終於露出了個淺淺的笑,“是的。”

孤擲一注,終於還是有回報。

飛機安靜的劃過夜空。

蘇家晚宴上,蘇清悠笑容完美,應對有禮貌,她看了眼自己手機,抱歉道,“我先去接個電話。”

接完後,她麵色緩緩沉了下去,之前的笑容無影無蹤。

趙聽原應付完幾個客人後,回了內室,慌忙問蘇清悠,“怎麼了?”

“小琴告訴我,你爺爺回來了。”她說,“趙雅原走了。”

“那怎麼辦?趙聽原慌了手腳,“走了沒事,但是爺爺知道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啊?爺爺本來就喜歡雅原。”

“叫陸執宏也去南蕎。”蘇清悠麵色很沉,腦子也轉得很快,“告訴他,他兒子女兒都去了那。”

“陸執宏去能有什麼用?”

蘇清悠麵上終於劃過一絲不愉,冷笑,“也給他們添點不痛快。”

她一直以為,鹿念就是個廢物,什麼事情都乾不成,不料,這次秦祀那邊似乎沒什麼動靜,她自己居然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找到了趙權,而且走得這麼果斷。

“他們沒去醫院,走了。”蘇清悠說,“我以為趙雅原那個模樣,他們第一反應,一定是去醫院,”

趙聽原慌裡慌張,“那怎麼辦?”

蘇清悠沒有回答。

“現在你爺爺已經懷疑你了。”蘇清悠說,“現在更重要的,是先去給他解釋清楚吧。”

“現在我們還有修宜。”她說。

“陸氏那邊的事情,陸執宏辦得怎麼樣?”

蘇清悠終於陰下臉,“陸執宏那廢物,根本鬥不過他。”

她唯一不想惹的人就是秦祀,看來,想找陸執宏去對付他,根本沒有半點意義,她現在還期待的,就是陸執宏找到鹿念和秋瀝,把之前的事情都捅出來。

鹿念性格如此,要是她崩潰了,再去鬨個自殺什麼的,估計,秦祀也得瘋,到時候,兵不血刃。

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這麼個辦法。

*

與此同時。

鳴鴻報告,“小老板,念念已經上了飛機了,一切順利。”

趙家的狀況,他聽鳴鴻說起過,有所了解,知道趙家兄弟最近鬨得挺僵,卻沒有花精力去過多關注,他對彆人家族內部事情不是很感興趣,關注的隻是趙聽原和陸執宏勾結,想在陸氏動手腳的事情。

蘇清悠和趙聽原似乎對他也有所忌憚,一直從未對這邊動過手,隻有一個拙劣表演的陸執宏。

不過現在,鹿念牽扯進去了,他自然會注意。

“嗯。”他說,“我們也動身。”

這是一次連環追擊,陸執宏追著鹿念和秋瀝,讓秋瀝認祖歸宗,而他想保護鹿念,並找到陸執宏。

陸執宏也在同一時間,拿著那封鑒定書趕往南蕎。

親權概率,大於99.99%。

秋瀝就是陸琢,那個他早以為,已經死在了南蕎深山的孩子。

趙雅原身體底子很差,做了手術後,恢複很差,加上不知原因的衰弱。

鹿念說,“小秋,雅原這個樣子,也不能在南蕎待太久,這裡醫療條件畢竟不行,我的想法是,先帶他去南濱或者海城,找信得過的人,做一次全麵檢查,之後,需要修養的話,可以再回南蕎。”

這裡暫時隻是個落腳點。

畢竟,秋瀝和趙雅原都在這裡長大,小鎮裡的人都認識他們,暫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秋瀝點頭,“嗯。”

趙雅原還在屋內睡覺,睡得無聲無息,但是,精神明顯比之前好了些。

估計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環境。

鹿念說,“小秋,你明天就帶雅原走吧,去南濱的醫院。”

“那你呢?”秋瀝問。

鹿念說,“我留著這裡幫你們看看情況,過幾天就回安城,之後,我也會去看你們的。”

“而且,我和方燈有聯係的。”鹿念眨了眨眼,“沒事,現在是我的事情了,我要出什麼事情,男朋友肯定會過來找我。”

秋瀝終於點頭。

屋內的趙雅原似乎醒了,倆人進屋內看他。

他聲音有些沙啞,看著鹿念,“謝謝。”

“和我不用道謝。”鹿念心裡有些酸澀。

他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趙雅原幫過她那麼多,現在,竟然也到了需要道謝的程度。

秋瀝在照顧趙雅原。

鹿念給他們訂好了明天離開的票。

她準備出門,去超市采購一些必須用品。

一切順利,趙雅原精神似乎也恢複了不少,鹿念隻覺得渾身都快虛脫了,送他們離開南蕎後,日頭偏西了,這兩天,她神經一直高度繃緊,現在鬆懈下來了一些,但是依舊感覺,吃什麼都沒味道。

她準備早點回去安城,陪秦祀。

隻準備在這裡再住一晚上。

傍晚時,有人敲響了門,鹿念心裡奇怪,秋蘭早搬走了,這院子一直空著,周圍人也都知道,莫非,是趙雅原他們忘記帶什麼了,回來拿?

鹿念把院門掩開了一條縫,往外看,瞬間呆在了原地。

她完全沒有想到,出現在她麵前的人,竟然會是陸執宏。

“秋瀝呢?”陸執宏隻見她一人,他四處往院子裡看。

“不在。”鹿念平靜的說,“他走了。”

“走了?”陸執宏胸膛起伏,“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讓他走?”

鹿念沒說話。

“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了?”陸執宏極憤怒,“把我當猴子耍?不告訴我,是不是,啊?”

鹿念垂著眼,“我知道什麼呢?我已經失憶了,失憶的事情,爸爸難道不知道?這些年,在家一點不準談起阿琢的事情,難道不也是爸爸的授意?”

陸執宏語塞。

他不管不顧,推開鹿念,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最後,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鹿念站在院落裡,神態平靜。

遠處青山黛水,是熟悉的那個南蕎,噩夢一樣的地方。

陸執宏忽然就瘋了。

他咆哮道,“你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在南蕎,你們兩個都被綁架了,為什麼最後回的是你?”

鹿念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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