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後腦勺挨了一巴掌,老實了。
晚上和小狐狸一同睡在沙發上,第二天一早起來時,何鳶已經在房間裡消失了。
時遷嘟囔:也不知道吃早飯了沒。
上午十點,耀輝集團大樓。
何鳶穿著一身職業裝,站在門口。
她徑直從大門走進去,一路上收到了不少員工打量的目光。
“這個不是陳靜嗎?怎麼來公司?”
“上次丟的人還不夠嗎?這次又來鬨什麼?”
“跟個潑婦似的,長得也就那樣,霍總和她商業聯姻,父母之命而已,還真把自己當霍總真愛了?”
“人家是要端一個霍太太的架子,我看她得意忘形過頭了!”
“可憐也是蠻可憐的,我聽說被霍總媽媽趕出去了,就是因為她前幾天到公司大鬨一場的原因!”
“她自己什麼都不行,清高的要死,還不準霍總在外麵找女人,不打她打誰?”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她有什麼資格管霍總,還不是得靠霍總幫她們家渡過金融難關?”
“她爸爸賣女求榮,想也知道她是什麼德行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到何鳶耳朵裡。
她一邊走一邊從公文包裡翻出委托人資料。
陳靜,女,死亡年齡:29,死亡時間……南雲集團董事長獨生女,因麵臨集團破產求助霍明……父親陳啟明將其嫁入霍家,性格偏激高傲,清高冷淡,與霍明婚後三年形同陌路。丈夫霍明對其無感情,在外共有情人數十人不等,借此羞辱陳靜……
洋洋灑灑幾百個字,概括了陳靜的一生。
這份資料黃紙紅字,顯然是出自陰間,名為生死簿。
何鳶大致瀏覽一遍,心中有數。
生死簿上未記載的還有一筆,倘若陳靜真的與霍明婚後三年形同陌路,她也不至於向自己賭咒,拿三魂七魄當代價,不惜一切要叫霍明對她終生難忘。
其原因無非是情愛二字,這漏記的一筆,就是陳靜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一場商業聯姻,利益之下,愛上了自己的形婚丈夫。
何鳶將生死簿放進公文包,按下電梯按鈕,直接往頂樓走去。
到了頂樓,電梯一開。
秘書攔著她:“不好意思,陳小姐,沒有預約,您不可以隨意出入總裁辦公室。”
何鳶此時扮演著陳靜,一舉一動,神態之間,竟和陳靜絲毫沒有差距。
她皺起眉頭,頗有些高傲,瞧不太起人:“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叫霍明放我上去,我有正事和他說。”
秘書低眉順眼:“不好意思,陳小姐,真的不行。”
何鳶故作惱怒,一把推開她,往總裁辦公室直接走去。
電梯外麵的走廊鋪滿了柔軟的深色地毯,何鳶穿著‘陳靜’最愛穿的一雙高跟鞋,走在地攤上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地上沒有聲音,辦公室裡的聲音就越明顯。
秘書在一旁緊緊跟著她,嘴裡念叨:“陳小姐,陳小姐,請您留步,如果您再不配合,我隻能叫保安了。”
‘陳靜’的性格就是如此,不管這個秘書叫不叫保安,她決定的事情,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再更改。
何鳶不理會秘書,已然走到總裁辦公室的門口。
門是厚重的木頭門,她站在門口,卻也聽到了門內曖昧的喘息聲和**的水聲。
秘書臉色有些泛紅,低下頭,公事公辦道:“陳小姐,霍總現在有公事要辦,請您先回避一下,等我請示……”
何鳶推了一把秘書:“滾開!辦什麼公事,我看辦什麼公事是要和外麵的野雞一起鬼混的!”
她模仿陳靜模仿的惟妙惟肖,叫不了解她的秘書看不出絲毫破綻。
秘書又被她推了一把,心中升起一股厭惡:這女人還真把自己當霍太太了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她麵上卻還是呈現一抹公式化的‘為難’:“陳小姐,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陳靜’吼道:“給我把門打開!打開!給我打開!”
她說了兩句,秘書不開,何鳶乾脆上腳踹。
她還不敢踹的太用力,陳靜這人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手無縛雞之力,斷然踹門無用。
要叫何鳶自己的踹法,這破門不夠她踹一下的,但是陳靜無論如何都踹不開。
因此,在秘書眼裡,門外的陳靜像是發瘋似的,踹不開這扇門,卻踩著高跟不依不饒的叫裡麵的人不得安生。
片刻後,霍明的聲音從辦公室裡響起:“給她把門打開。”
秘書聽罷,不敢耽擱,立刻按了密碼解鎖。
甫一開門,屋內情.事過後的氣息立刻翻滾出來,把秘書的臉滾的更紅了一圈。
何鳶板著一張臉,死死的瞪著霍明。
辦公室裡,除了霍明,還有一個身段嫵媚的女人,金色的大波浪卷垂在胸口,濃妝豔抹,從脖子到胸口布滿了曖昧的痕跡,霍明坐在辦公室後麵的椅子上,襯衫扣子解了三顆,露出健碩的胸肌。
他模樣不賴,英氣逼人,**過後身上還有一絲獅子般的慵懶和饜足。
隻可惜看向何鳶的眼神冷冰冰的,眼底泛起的嫌惡不加掩飾。
何鳶穩住心神,走向霍明。
霍明眉頭擰著,開口道:“你來發什麼瘋?”
何鳶冷笑一聲,卻不說話,將公文包裡的文件往他辦公桌上一甩。
“霍明,你自己打開來看。”
公文包的文件從生死簿早已變成了其他文件。
霍明心道:這瘋女人又搞什麼鬼?
他拆開文件,拿出來一看:離婚協議書。
霍明挑眉,將離婚協議書放回文件袋,扔到桌上。
“你什麼意思?”
何鳶低垂著眼簾:“你看到的這個意思。”
“你想和我離婚?陳靜,你又作什麼妖?”霍明神色煩躁。
何鳶:“我作妖?你在作什麼妖?”
她眼神飄到金色大波浪的女人身上,那女人見了她這個正宮娘娘,絲毫不知道害怕,不知羞恥的用手扇著風,嬌滴滴的喊道:“霍總,好了沒啊,一會兒還要去看歌會呢?”
何鳶好似被眼前這一幕刺痛,演了個逼真的‘我心已死’、‘情至深處,無腸可斷’的模樣。
霍明抓住她這一個細微的變化,當即斷定陳靜依舊深愛他,於是把眼前這份離婚協議書,就當成了陳靜想要博得自己關注的一場小把戲。
他笑了一聲:“陳靜,趁我現在還沒有生氣,把這東西拿回去。”
何鳶:“拿回去?好啊,你簽了字我就拿回去。”
霍明:“我不想說第二遍,拿著它滾出去。”
當真是一點情麵也不講。
霍明這模樣,分明對陳靜半分情愫都沒有,也不知陳靜到底迷戀上他哪裡了。
叫何鳶來看,左看右看,他都是一個十足的混蛋,不講情麵的人渣。
陳靜自三年前嫁給霍明,新婚當夜霍敏便夜不歸宿,在外麵和自己的狐朋狗友鬼混了一晚上。
陳靜找到他時,便看見他床上躺著兩三個妙齡女郎,估摸著是賣力的伺候了他一晚上。
她是家裡的掌上明珠,南雲集團沒有麵臨破產之前,眾星捧月的長大,從小成績優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靠自己努力考取了國外多個高學曆的學位,回到國內也是眾集團爭搶的人才資源。
就因為家裡一朝財務危機,陳父萬般無奈之下將愛女嫁給霍家,陳靜所有光明的前程和未來都斷送在了霍明手裡。
婚後第一天,這個天驕之女竟然要去酒店裡找自己的丈夫,還在丈夫床上發現了兩三個女人,她高傲的性子當即發作,將此事鬨得沸沸揚揚,整個淮京都知道這一出。
霍母也正因為此事,認為這個兒媳婦才過門就叫她兒子丟了麵子,是個掃把星,倒黴貨色。
因此左右看她不順眼,婆媳關係惡劣到極致,陳靜在霍家三年屈辱受儘,前程儘毀,到頭來卻愛上了這個罪魁禍首。
現下,除了前程,連自己性命都搭上了。
何鳶當真不能理解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