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瓜田蜜事 浣若君 4896 字 7個月前

因是對門對戶,常常三更半夜的,對門就能清清亮亮傳來水紅兒打兒子田狗剩,狗剩嚎啕大哭的聲音。

用郭千斤的話說,就是小寡婦夜裡沒男人睡不著,發了春無藥可解,又在打兒子煞春勁兒了。

郭嘉原本憋了滿滿的寒意與冷意,想把小夏晚給嚇走,叫她這麼一番沒頭腦的話嚇的往後退了兩步:“小丫頭,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怎能紅口白牙汙蔑於郭某,郭某再不濟也是個秀才,怎麼可能去找鄰居家的寡婦!”

夏晚一看自己一言嚇住了郭嘉,一把奪過自己的匕首護在胸前,恨恨道:“我有證據,一年前,我就見過你和她前後腳兒的鑽高梁林子,田狗剩也曾跟我說過,你們倆家麵上不和,私下裡可和火著呢。”

郭嘉往後退了兩步,寬敞闊朗的大屋子裡,一手攥拳欲要往書案上砸,砸到一半又忍了,低聲道:“我進高梁地上另有其事,也沒想過會碰上那個寡婦。而你,跳河一回欲要嫁我不成,居然私底下還跟蹤我?”

夏晚當時還真不是跟蹤郭嘉,她隻是回家的半路,碰見那水紅兒甩著方蔥綠色的帕子,搖搖擺擺進了高梁地。

地主家的一畝高梁田,占著半個山皮梁。

夏晚回紅山坳,要繞過半個皮梁,所以,她在這一頭看見小寡婦搖搖擺擺走進了高梁地,等繞過半片高梁田,就見平日裡或者大褂子乾乾淨淨,或者白袍子清清爽爽的,地主家的大少爺郭嘉隻穿著件叫汗漿過的磚青色褲子,就從那高梁地裡走了出來,邊走,邊還在往頭上套件套頭小褂子,待套好了褂子,又把磚青色的大褂兒往外一摟,腰帶一束,齊齊整整一個剛下過田的樣子,繞過皮梁,回家去了。

誰下地種田還要脫的隻剩一條褲子?

雖就一回照麵,再後來夏晚到了鎮子上,留心細看,便見郭嘉在鎮子上的時候,水紅兒便把自己打扮的格外鮮豔,他要不在,她連脂粉也不搽,黃黃一張臉兒,打孩子都打的格外勤。

若非郭嘉死活要趕走她,夏晚都打算把這事兒爛在心裡的。

畢竟水鄉鎮難得一個秀才,要叫田興旺知道他和自家小寡婦有一腿,必定啐上門來,要叫老郭家丟個大臉。

夏晚連忙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跟蹤你,更何況,男人麼,在外有點勾扯很正常。隻要你不提走的事兒,這事兒我就爛在肚子裡,跟誰也不會說起。”

“若我非得你走呢?”

“那我就告訴水鄉鎮所有的人,說正是因為你水紅兒才整日打兒子,把個田狗剩打的哇哇叫,還死活不肯再嫁。”夏晚話似連珠炮兒,隨即說道。

郭嘉一手負在身後,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她,眸子裡蘊了滿滿的怒火,仿如坳口傍晚裹著黃沙而來的西北風,顯然,他已經快要氣瘋了。

以夏晚打四五歲就在外跑,曆練出來的老道經驗來看,年紀大些的男人們喜歡小姑娘,概因他們自己本身就老了,喜歡點青蔥鮮活的氣息。

但十五六歲才生毛的少年們,血氣方剛,在娶妻前都喜歡暗暗勾搭勾搭小寡婦,無它,小寡婦們曆過事,有長姐般的包容,也知道小夥子們輕易不會要自己,露水夫妻,彼此恰取所需。

郭嘉表麵上一本正經,但畢竟她是親眼見他鑽過林子的。

若非見識過他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像他生成這般謫仙似的模樣,再兼近幾年漸漸冷淡沉雅的性子,便是衝喜,夏晚也覺得自己是褻瀆了他。

怕郭嘉要打自己,或者索性在死之前殺了她滅口,夏晚調著腦子裡早就想好的話兒,兩隻俏麗麗的眸子裡波光流轉著,疾聲道:“我發誓,等你死了我絕不亂勾搭人,更不會偷人,隻要無事,連咱這大門也不出,安安心心給你守寡,絕不會叫你墳頭的黃篙長的比田滿福的長。”

關於為何田滿福墳頭的黃篙比彆人的長,這其實是一個典故,也算是個笑話。

男人死了,留個寡婦在世上,非但要叫彆的男人睡,睡過寡婦的男人,打心眼兒裡瞧不起那個被埋在地裡頭的亡夫,路過墳頭都要灑兩泡尿上去,所以甘州人的笑話兒:瞧見沒,誰誰墳頭的黃篙三尺長,可見他家寡婦偷的人多。

作者有話要說:  郭嘉:為了保證不讓人在老子的墳頭撒尿,我也絕壁不能死。

作者:放心吧,按照作者的套路,你還得拯救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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