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門見山:“戰神拎著一把沒人能扛得動的斧子,砸沉了本提督的船。”
火把照映下白淨瘦峭的少年唇角微翹:“他怎的沒削了你的腦袋?要是我,非但要削你的腦袋,還要拿它當球踢。
欺負一個弱女子,大師兄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有沒有長鳥?”
呼延神助氣的腦子發暈,一字一頓道:“郭六畜,隨著北齊來犯猛烈,夏晚將是眾矢之的,你莫要以為憑你一個秀才之身,就能讓她逃過劫數。
我可以不搶人,我就坐在關西大營主帥院穩穩的等著,整個水鄉鎮的人都會齊心協力,把她送到我的兵營來。”
郭嘉再出一步,一件圓領的汗衫子襯著纖薄清秀的身材,粗布褲子緊紮著綁腿,清清瘦瘦的鄉間少年,月光下可以明顯看出他雙隻眼圈下有明顯的青淤,河風吹過來,袖拳輕咳了兩聲。
於那麼一瞬間,呼延神助腦中閃過一念:他會不會就是蚩尤,否則的話,那裝神弄鬼的蚩尤,怎會消失的這樣快?
但他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弱不驚風的甜瓜師弟要真是能拎得動千斤巨斧的戰神蚩尤,他大約可以做黃帝了。
郭嘉再出一步,指著月光下被踩成一片狼籍的瓜田道:“大魏有律,凡兵不能踩踏良田,敢踩踏著,照價賠償。大師兄,這毀壞瓜田的銀子,是你送來,還是我到你營中去取?”
呼延神助氣的腦袋發暈,暈頭半晌,終於咬牙道:“賠,照價賠!”
為了不叫甘州司馬陳康捉到短處,也得賠。
這一回,諸兵士聽說要賠錢,出瓜田的時候那眼睛都從額頭上拉到了下巴上,小心翼翼,生怕再要踩壞一顆瓜苗子。
月色清亮,郭嘉回頭,便見夏晚縮在炕角落裡,月光照著她兩隻眼眸,格外的明亮。乾罷壞事之後,她瞧著總是格外的老實。
黃河上依舊熱鬨洶湧,一把推開窗子,冷風湧進來,這潮熱無比的瓜房裡那股子淡淡的甜香瞬時被帶走。
郭嘉緩緩坐到了炕沿上,再一旋身一盤腿,就上了炕,冷冷盯著縮在角落裡的夏晚。
他巴掌揚起來,夏晚立刻往回一縮。
過了許久,郭嘉才道:“這一回也就算了,往後萬一我要睡過去,你要再敢碰我……”
“我隻是為了喚醒你。”她說著,羞怯怯伸出一隻軟綿綿的細手來,伸在窗戶照進來的光亮中,作勢輕輕撫了撫。
燈影中軟綿綿的手輕劃著,郭嘉小腹立刻硬結。
咬了咬牙,他忽而揚起一隻手:“睡過去是個過程,到時間我自然會醒,你要再敢動我……”
他發力太猛,就會抑不住身上的毒素,這時候唯有沉睡,身體才能對抗體內的毒淤。此番若非他著急她的處境,也許還得睡上個十天八天,但一醒來,下一回隻怕睡過去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方才那兩巴掌拍下去,初時不過麻,等過了半晌才痛起來,麻絲絲的痛,火辣辣的腫了起來,屁股痛到夏晚坐到坐不住。
而她分明記得,他火光下格外薄硬的唇,似乎……
夏晚心說我必是被打懵了,天下哪有男人會親女子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