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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太太聽宋賢說秦貞便是那位給回隆寺畫壁畫的工匠, 一時驚得瞪大了眼睛了。

好一會才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了不得了不得!”

秦貞被她誇得都不好意思了,宗太太道:“對了, 小秦呀, 你這年紀也該議親了吧, 家裡可有幫你張羅?”

秦貞忙起身道:“師母誤會了,我我我已經成親了。”

怎麼說呢,還屬於那種特彆早婚的。

宗太太有點惋惜, “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成親了……”

宗先生拉了她一下,“你廚房煮的那鍋雞可彆給糊了。”

宗太太這才跑著去了廚房。

宗家家底挺厚,有一個廚娘, 一個平時幫忙掃灑的小丫頭。

秦貞今日在宗家吃的又有點兒多。

臨走前宗先生道:“明日我與你們師母要去季家坐客,待初三你們過來,咱們也該收收心開始努力了。”

秦貞和宋賢第三日哪都沒去在宿舍窩了一天,把這段時間該總結的都給總結了一下。

到了初三去宗先生那兒時。

宗先生告訴他們一個消息, 今年開學後還會進行一場考試。

目的是按照大家的成績分班,再照每個人的情況進行施教, 以便今年的秋闈能考得更好些。

孫三道:“歲試不算嗎?”

宗先生搖頭,“歲試的題太簡單了,不足以做證據。”

歲試總得給其他不在硯城讀書的秀才們一個活路吧, 所以歲試的題一般都挺簡單。

秦貞:“……”

所以, 歲試他耳朵凍了個寂寞。

怪不得, 他和宋賢來府學報道的時候, 隨便點了個班級,敢情人家還得考一次。

於是宗先生,就想趁著開學這段時間, 給他們好好補補課。

秦貞在宗先生這兒一直上課到正月十五。

硯城總算是出了太陽。

這幾日也陸陸續續有外地的師兄回歸。

他和宋賢趁著天氣好,把被子、床單等等拿出來該曬的都給曬了些。

剛拿起筆準備寫宗先生布置的文章,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激動道:“阿貞,可想死我了!”

說著,王福禮跟炮彈似地撲到了秦貞跟前,一把摟住他的脖子。

秦貞被他撲得手裡的筆一歪,半張紙被劃了長長一條。

王福禮見了秦貞開心。

秦貞見了王福禮也開心。

一段時間不見,王福禮肉眼可見的肥了起來。

秦貞伸手拍了下他鼓起來的肚皮,笑道:“師兄這一成親,氣質都不一樣了。”

果然男人一結婚就長肉。

王福禮嘿嘿笑道:“阿貞,嬸子給你帶了不少的東西,都在我那兒放著呢,你過來取一下。”

秦貞被王福禮拉到了自己的房間,仔細一看,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這麼多?”

王福禮道:“可不是,足足裝了小半車。”

也虧得他和孫氏兩人帶的東西不多,否則還得多找輛車。

秦貞好笑道:“那還得麻煩師兄幫我送過去。”

王福禮的著東西,與秦貞並肩往外走,笑道:“你嫂子這次也來了,我成親的時候你沒能回去,這次請你吃飯。”

秦貞咂咂嘴,“這挺好,這段時間我都沒吃什麼好吃的。”

過年所有的鋪子都停了,過了初六才陸陸續續有人開門,直到今日開門的才多了起來,他想出去覓點食都不好找。

所以,他感覺自己這段時間可能又瘦了一點點。

王福禮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兒吃不好,瞧你又瘦了。”

秦貞見他如此關心自己,下意識的便感覺這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結果,一開口,王福禮就忍不住瞪了眼,“你居然忘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

說好了,他成親給他畫成親照的。

秦貞不好意思道:“一時沒想起來,主要是看到師兄太激動了。”

王福禮除了給他帶東西之外,還給他帶來了幾位小夥伴的消息。

李青雲和朱玉山以及楊師兄三人去了餘城讀書,楊喜一個人在縣學,不過縣學給的條件好,再加上董大人在縣學裡,時不時的請一些舉人或者府學的先生來授課,那邊的條件是越來越好。

而且他們私塾,因為去年的戰跡,今年開春又來了不少新生,都是從彆處轉來的。

李青雲他們三人成績在餘城也是數得上的。

所以府學那邊開出的條件也相當不錯。

秦貞道:“師兄,我得跟你說件事,我今年要參加秋闈。”

他和宋賢前兩天已經把資料遞上去了,如果不出意外,這次開學分班試就能給出確切的消息。

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參加秋闈之前,還得來個摸底考試,以確保你的成績能不能夠參加秋闈……

王福禮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秦貞道:“所以,師兄你那成親照,咱能不能過段時間改成全家福。”

王福禮窘窘有神,“阿貞,實話跟你說,我去年不是算命的說有三喜麼?”

他一直覺得過了童試和院試,再有娶媳婦。

然而——

真像秦貞說的。

金榜題名為其一,洞房花燭為其三,其三嘛他家媳婦懷孕了。

大年初一那日診出來的。

秦貞一連恭喜了他好幾句,王福禮揮揮手道:“彆說我了,你也加油啊,你們成親也有一年多了……”

秦貞:“……”

我就不該跟你聊天。

單細胞繁殖還是咋的?

正月三十,府學所有的學生都已經到齊了。

今年的分班考正式開始。

被宗先生惡補了十來天,秦貞感覺自己還行,結果卷子一發下來,多少有點傻眼。

詩詞歌賦,甚至琴棋書畫都有涉獵。

不仔細看,以為這是藝術類的考場?

其中詩詞還要求各寫一首。

秦貞差點哭出聲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文章大有進步,邏輯方麵也更清晰了,就連例子舉得也特彆恰當。

再也不是大白話了,三言兩語能說儘世間百態,結果,偏偏人家不考這個。

秦貞艱澀地把磨墨得又細又滑,最後一咬牙先去寫大題了。

直到所有的內容都寫完了,也檢查過覺得沒什麼錯處,這才開始掰詩詞。

先生喊交卷的時候,他才把改了好幾次的詩給寫了上去,磨磨嘰嘰地最後一個把卷子給交了上去。

出了考場,王福禮和宋賢已經在外頭等他了,知道他這方麵不擅長,宋賢也沒敢多問,隻道:“今日廚房做了咕咾肉,咱們趁現在人還不多,趕緊過去不然怕是搶不到了。”

王福禮道:“要不出去吃吧,我家娘子今日去我姐那兒了,家裡就剩我一個了。”

秦貞道:“不去,我就要吃咕咾肉,出去了還得花錢。”

王福禮磨牙,“你小氣鬼!摳死了!”

話雖如此,見秦貞不那麼愁眉苦臉了,兩人也放下心來。

王福禮的成績在整個府學三百來名的學生中並不出眾。

而且他也沒想過今年參加秋闈。

目標就是乙一、乙三這樣的班級。

秦貞和宋賢是奔著甲一去的,結果這場考試一上來就給秦貞當頭一棒。

多少有點兒受挫。

雖然咕咾肉很好吃,秦貞吃得卻不怎麼多,反而問王福禮:“師兄,我聽說陳大人的詩詞特彆好……”

也不知道找他開點小灶行不行。

上次陳大人雖說了,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他。

但是秦貞實在不太好意思。

王福禮道:“我覺得行,陳大人對咱們這些老鄉都蠻照顧的。”

“他本來還想指點我功課的,不過你也知道,我能考上秀才,那都是走了狗屎運的,我可不好意思找他,不過你去的話肯定行,要是你不好意思,我陪你去,我這個人臉皮厚。”

秦貞聽得心裡暖暖的。

“我家娘子給我帶的兩壇子酒,我剛好給他送一壇。”

沈母帶的西瓜醬倒也能送過去。

秦貞第三日,心情十分複雜地提著東西敲了陳家的門。

他去的剛好是放學時間。

陳大人還沒從衙裡回來,秦貞尷尬地直冒汗。

倒是王福禮依舊沒心沒肺地,趴在魚缸前逗了會魚,看到屋裡的小貓也想抓過來摸摸。

宋賢道:“支棱起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想想成了舉人之後,身份上又高了一截。

能欺負他們的人就更少了,為了前途臉皮厚點沒關係。

話雖如此,厚著臉皮求人指點,實在有點心虛呀,要是拜師了什麼的,他感覺完全不成問題,可陳大人——

陳大人今日回來的比平時還要晚一些。

一進門就到了晚膳時間。

陳大人留幾人一道用晚膳,秦貞下意識地就喊了一句,“不用了,我們都吃過了。”

然而,王福禮卻喊了一聲,“好呀!”

於是——

陳大人笑道:“小秦彆客氣,老葉走的時候,還讓我沒事找找你呢,最近剛開年衙裡有些緊張,我就沒騰出時間來,你今日剛來好了,咱們好好聊聊。”

秦貞多少有點意外,葉大人居然讓陳大人照顧他?

太不可思議了。

一頓飯吃完,陳大人已經知道了秦貞此行的目的,笑道:“詩詞方麵的問題,我還真不謙虛地能給你提點意見。”

秦貞雙眼一亮,“真是太感謝大人了。”

“今日可有帶過來?”

秦貞還真帶了幾首詩,都是這一年多年來,自己努力攢下來的。

有的還是讓李青雲他們幫忙改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考試的時候剛好有相應的題目,就直接用一首。

倒是節省了不少時間。

這次考試可倒好,春夏秋冬沒有,國色添香也不在其中。

他準備了一年多的詩詞一個沒用上,那抓瞎的感覺簡直跟被人當場捅了一刀有拚。

越是著急越是寫不出來。

陳大人隨手翻了翻道:“這次考試的你有嗎?”

秦貞道:“學生現在還能記住。”

說完提筆寫了下來。

陳大人與他小本子上的一對比,笑道:“你這些詩是不是有人幫你修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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