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徵臉色也沉沉的,不過紀棠坐在他書案側邊,她一動,他就見了。
他斂了斂情緒,儘量放溫聲音問她。
紀棠衝他笑了笑,大家都看過來了,她想了想:“若隻是想離京的話,我們能不能想一下其他法子呢?”
“比如,就藩。”
趙徵是藩王啊,也就魏朝新建,仍在戰時,許多建製和封賞都因戰製宜不能完善。
就譬如受封的公侯王爵,都暫時沒有得到對應多的封地,都是先記在冊上,等日後天下大定再補足的。畢竟目前這天下局勢,要是新朝最後沒有守住被反撲了,那說什麼都白搭的,所有人攢一塊先去獲取最終勝利順利成章。
其中王爵是最空白的,畢竟皇子什麼都不會缺,當然先緊著功臣們先來。
這還是當年先帝趙玄道給定下的。
但此一時,彼一時。
“咱們魏朝的疆域可比開國時大了不少。”
先帝三年南征北戰,這趙元泰上位後局勢雖初步趨穩,但幾年間也陸續興過好幾場大戰,魏朝勝多敗少,總的來說,疆域可比剛剛開國時擴張了好幾倍。
封地儘有的是。
而現在和先帝時期可不一樣了,趙徵作為先帝僅存的兒子,他要求就藩養傷不過分吧?
要知道曆史上除了極少數朝代以外,就沒有藩王不就藩的,這可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紀棠記得原書裡,因為兄弟爭鬥,幾名年長皇子就被皇帝打發去就藩過一段時間,一直到和南梁爆發大戰才全部召回。
這也是原書龍傲天男主積蓄實力的一個重要階段。
原書趙宸可以,那為什麼趙徵不行?
紀棠想是這麼想的,但她還不是十分了解朝堂軍政,因此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的主意就是好,看看趙徵,又看看鐘離孤柴武毅,把自己想法說了一遍,不大肯定:“你們說這樣行不行啊?”
“行,怎麼不行?!”
鐘離孤柴武毅眼前一亮,兩人對視一眼,拍案而起:“對,沒錯,就藩!!”
他們就是被固有思維和身邊慣常的軍旅模式給束縛住了,一下子被狙中了盲點,思路豁然開朗,越想越好,鐘離孤擊掌:“殿下可以就藩!”
書房內的氣氛一下子從零度飆升到百八十度,紀棠被激動的鐘離孤噴了一臉吐沫星子,嫌棄倒沒很嫌棄,但她趕緊抹了抹臉。
忒激動了。
她側頭看趙徵,眨巴眨巴眼睛,看來這個主意還是可以吧。
紀棠得意洋洋,翹起唇角,衝趙徵擠擠眼睛,趙徵鮮見露出一絲微笑,眼底是暖的,心坎除了暖意之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豪。
先前所有陰霾凝肅一掃而空。
……
眾人商議了一下,越討論越覺得就藩這個主意好。
正如紀棠想的,亂世之中,地盤是關鍵,有了地就有人,錢糧兵馬皆可自此產出,這是一個立足的基本盤。
經營封地,練兵剿匪,同樣可以曆練。
趙徵終究年少,他還需要成長。
目前他所欠缺的、鐘離孤柴武毅必須極力為他去爭取的,正是這一段成長的時間。
就藩很好,甚至比從軍要更好一些,畢竟軍中皇帝趙元泰也苦心經營了多年,不管鐘離孤還是柴武毅,麾下這麼多人,對方有心放暗線,總會放進去一些的。
正如皇太子這個他們不敢輕易觸碰之殤。
鐘離孤和柴武毅其實也不是不怕的,他們已經經不起再一次了,隻可惜當先局勢,並由不得他們去理會這些。
就藩不亞釜底抽薪。
對方釜底抽薪,他們也同樣釜底抽薪,殺皇帝一個驟不及防!
“很好。”
趙徵頷首,此時議定之後,鐘離孤霍地站起:“事不宜遲,明日我就攜本上朝!”
必須在返回偃州之前,先解決這件事。
……
翌日,早朝。
戰事再興,朝堂商議唯一要事毫無疑問就是偃州戰局。
可不等皇帝示意將昨夜新進的前線戰報傳閱,他先第一眼看見本應在家收拾行裝以儘快趕赴戰場的鐘離孤。
皇帝眉心一跳。
鐘離孤出列,他呈上一本。
這不是他的,是昨夜自靖王府一並帶出的。
偌大的朝堂,鐘離孤聲如洪鐘:“啟奏陛下,靖王殿下請就藩養傷!!”
皇帝麵色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還要感謝投雷的寶寶噠,筆芯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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