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2 / 2)

一回頭,見沈鑒雲在笑,紀棠才不會不好意思,身手多敏捷?她大大方方把草拋了兩下,然後扔進垃圾筐裡,瞪了他一眼,“笑什麼笑,好了,快來,繼續!”

兩個就嶴州人員商量了一陣,很快選定王慎平:“行了,就他吧,正好把柴興換回來,他和鄭元保搭檔可以了。”

商量好了,紀棠也不落筆,推過去過給沈鑒雲寫,因為這個陳條是會入檔以備趙徵查閱的。另外還有回稟,安排好人還得給趙徵說一聲,這個也交給沈鑒雲了。

不想剛想曹操,曹操就到,紀棠眼尖,餘光已看見廊道儘頭趙徵的身影,她飛速站起:“好了,剩下的交給你,那我先走啦。”

紀棠利落往旁邊一挪,人就坐在滑竿上,兩名近衛抬起滑竿,她衝沈鑒雲揮揮手,然後就走了。

沈鑒雲挑了挑眉,側頭往窗外一看,果然看見趙徵。

他和書佐張萊對視一眼,十分無奈。

再說趙徵。

離得遠遠,他就聽見值房裡的說笑聲,是沈鑒雲和她的。她清脆笑聲聽起來一如既往的悅耳暢快,他下意識抿唇,推門而進,屋內卻僅剩下一個沈鑒雲。

對麵的座位,已經空空如也。

後房門簾子微微晃動,那笑聲的主人非但收斂了笑聲,甚至已早一步避開了他。

趙徵的心蟄了一下,雙拳下意識就攢緊了。

沈鑒雲微笑起身,衝他拱了拱手,蒼色鶴氅,麵如冠玉,映著陽光,好一派豐神俊朗。

“我與阿棠商議過,遣王慎平往嶴州,把柴義調回最合適。”

“嗯。”

趙徵頷首,他這幾天的聲音比往時要沙啞一些,簡短:“不錯,即可用印,讓王慎平刻日出發。”

“是。”

沈鑒雲拱了拱手,便回書房用印並叫王慎平來囑咐一番了。

趙徵僵立片刻,忽快步往後房門一撩簾出了去!

這些時日,紀棠在避他,他當然知道,可她卻和沈鑒雲說說笑笑暢快極了。

也是剛才,趙徵才驟然發現,沈鑒雲年紀也沒很大,隻剛好比紀棠大一輪而已,且生得極之俊美,最重要是紀棠一直以來都對沈鑒雲都是誇的,讚不絕口非常欣賞。

他的心被紮了一下,情緒一下子就有些壓製不住了。

可追出幾步,卻又硬生生刹住了。

趙徵喉結滾動片刻,捏緊拳,站在花道旁,聽牆後抬起滑竿略重的兩道腳步漸行漸遠,他僵立不動。

追上去又怎麼樣?

追上去又說什麼?

是告訴她當沒事發生回到原點,還是堅持要和她更進一步?

可他兩樣都沒法說得出口。

趙徵闔了闔目,呼吸變重。

這些日子,他在掙紮,情感和理智一直在拉鋸,他一方麵過不了自己這關,不可也不能,他不能對不起父兄,也不能和族妹結合亂了人倫。

他知道,回到原位才是最合適最好的。

可情感上,他根本就不能接受。

他一見她沈鑒雲說笑卻躲避他弦就崩了,控製不住追了出去,他絕不允許她親近彆人,卻與他漸行漸遠!

她是他的!

斷不允許旁人奪走,除非他死!

這種情感非一日之功,早已深植他的骨髓,並不是想消弭就能消弭的,否則他現在也不用這麼痛苦。

兩個理智和情感在拉鋸,他掙紮煎熬,簡直痛苦極了。

他可以沙場血戰,提著刀殺到最後一刻;他可以咬碎牙關,寧死也要滅趙元泰複仇!這些事情,他都有著力點,他可以用儘全身的力氣使勁,隻要他不倒下,他就能戰到最後一刻!

可偏偏在這件事情上,他無從使力,他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沒有用。

趙徵緊緊蹙眉,重重一腳踹到牆上,“嘭”一聲悶響,整麵矮牆都震了一下。

趙徵仰首,天幕灰雲翻湧,漏下的一線陽光刺目極了。

他真的恨老天爺!

它從來沒有一刻善待過他!

在他幾經輾轉,以為漸漸要苦儘甘來的一刻,卻突然給了他滅頂一擊!

他太難了,難舍難分,卻又根本不能。

趙徵在掙紮拉鋸,煎熬痛苦,白日勉力維持平靜處理軍政,夜裡卻睜眼無眠難以抉擇。

一連多天,重重加壓,他的情緒已繃已臨界點。

可不等他想清楚要怎麼做,他突然得了消息,紀棠要去上雒!

……

池州情況複雜,寇弼和呂衍同駐多年,劉黑思一滅,雙方一掉頭馬上開始爭奪池州及附近幾州的控製權。

還有壽州,壽州接壤槐州,馮塬弄出來那攤子事還待扯皮,趙徵是必須坐鎮壽州池州一線的。

而上雒那邊必須去個人。

畢竟山南很大,剛剛下了二十多州,需要有人東去坐鎮一段時間。

要麼紀棠去,要麼沈鑒雲去,其餘人力度不夠。

紀棠就說:“我去吧。”

她覺得,她和趙徵適當分開一下各忙各的挺好的,他冷靜一下,這樣兩人日後相處才是好的。

現在吵著吵著,有些話吵出來,很容易就回不了過去的。

她自薦去上雒,因為越快越好,也因為有意回避趙徵,所以她也不等他從軍中回來,直接點齊人手就出發了。

隻是紀棠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分開不但不能讓趙徵冷靜,反而直接起了反效果。

“她去上雒?!”

趙徵巡營一圈,策馬返回帥台,連日來,他情緒不佳,麵無表情神色陰沉沉的,多天沒有休息好,臉上泛著一種泛灰的暗色,情緒已經繃到了極點。

也是柴興,他大咧咧的,根本沒看到鐘離穎使的眼色。這些日子柴義陳達他們稟事都小心翼翼的,也就一個剛回來不明狀況的柴興見了麵就抱怨趙徵。

“怎麼了?阿棠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讓讓她麼?”

一回來就聽說吵架,並且紀棠還回上雒去了,弄得他都沒能探一探他兄弟妹子,柴興皺眉:“她還傷著呢,怎讓她回上雒了?這一去,也不知得多久才回來,……”

趙徵一勒馬!霍抬起頭:“你說什麼?!”

她走了?

她自個就回上雒去了!

他驀側頭看向陳達:“誰讓她回的,誰許她回的?!”

趙徵聲音一厲,臉色當場就變了:“怎沒人來報我,人呢,都哪去了?!”

這個消息真的讓趙徵大受刺激,他一下子就想起紀棠說過她要走!

萬一她真在上雒動身,他根本就鞭長莫及。

拉鋸了這麼久的情緒一下子就崩了!

不待在帥台側等待已久的紀棠近衛慌忙上前回話,趙徵狠狠一揚鞭,就擦身疾衝了出去!

他根本就不能接受她離開他!

哪怕她死,也要和他死一塊的,兩人共葬一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所有人以為趙徵平靜了許多,但隻有這些時日近身拱衛的陳達等人才知道根本就沒有,在這個敏感的時刻聽到這個消息,趙徵腦子裡那根弦一下子就崩斷了。

……

紀棠已經上了車。

車架出了壽州城,往東而去,忽後方噠噠馬蹄聲,外麵近衛們一陣的騷動。

紀棠一詫,撩起車簾回頭望去。

可她的手才剛碰到簾角,那馬蹄聲已疾奔到車前,一聲急刹長嘶,“嘭”一聲馬車重重往下一墜!身披重甲的趙徵像龍卷風般直衝進來。

“你想離開我對不對?”

他咬牙,啞聲:“你從來沒想過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趙徵哽聲,一雙眼睛被細雨衝了一路,充滿了血絲,他臉頰泛灰,肌肉繃緊,喉結上下滾動,情緒非常激動。

紀棠被他嚇了一跳:“沒啊,你這麼又淋雨了?”

“我就是處理事兒,上雒得回一個人,鑒雲手頭還有事,就我回去了。”

什麼離開不離開的?她就是工作,“我回頭就回來了。”

“你彆想離開我,一輩子都彆想!”

什麼女兒,什麼族妹,都去死吧!!

所有壓抑的情感一下子就衝破了阻礙!趙徵重重喘息,他啞聲:“我向父皇皇兄請罪!”

她不是正常意義趙元泰的女兒,她救了他的命,她不一樣的,他會跪著求他們原諒。

“若要怪,他日九泉之下,隻管打我罰我就好了!”

可今生他卻不能忍!

至於族妹,趙徵神色淩厲:“我會除去所有知道這事的人!”

斷斷不會讓這事情傳出去一絲半縷的!

他伸手覆在她的臉上,一字一句:“你想離開我,除非我死!”

上窮碧落下黃泉,除非他死!

不,死也不能!

“我即便死,也要和你一塊死!”

孤注一擲,不顧一切!彆說女兒,彆說族妹,就算是他親妹妹,今日也不能阻止他!

他握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把她緊緊抱住,壓在車壁上,重重吻了上去。

就這麼用力磕上去,一下子就嘗到血的味道,他箍著她,用力親吻她,胡亂撕扯她的前襟,用力揉著。

帶著寧死一般的決然!他毅然跨過那條線,什麼族妹,都去死吧,他要將一切做成定局,塵埃落定,讓她再不能離開他!

然而驟不及防被又扯又親的紀棠:“???”

紀棠:“!!!”

作者有話要說:  徵崽三觀和咱們不一樣哈,他是接受古代的三綱五常長大,對他來說,真的突破極限了(除了爹哥的這個族妹),跨過了那條禁.忌的界限。

這種情感,連棠棠也沒法切身體會的,畢竟她現代長大,她和徵崽這種關係能領十個八個結婚證沒問題,她知道歸知道,但很難代入。

(看文的都是現代人,就不要掰扯這個了,而且有些朝代關係遠的同族也是能成親的)

哈哈你們猜猜,徵崽這霸王硬xx到底能不能成?

肥肥的一章!麼啊~明天見啦寶寶們!(*^▽^*)

最後還要感謝投雷的寶寶噠,筆芯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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