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沒死你很驚訝?”
紀棠嘖嘖兩人,真可憐哦,刀俎魚肉換過來了,她欣賞了卞夫人臉色一會兒,才笑眯眯說:“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快就殺了你的。”
她就這麼麵不改色說出個“殺”字,而卞夫人這輩子輕描淡寫決定人生死也不止一次了,這回落在自己身上,卻心駭膽喪,渾身控製不住哆嗦起來了。
她駭然,目眥儘裂,伸手指紀棠,卻被劉元一腳踹過去,手掌撞在地上骨頭碎裂般的疼痛,她疼得抱著手蜷縮成一團,眼淚都出來了。
“真疼啊。”
紀棠嘖嘖,欣賞完卞夫人的狼狽姿態之後,她繼續笑吟吟地說著讓對方目眥儘裂的話,“就這麼讓你死了,多可惜啊,趙宸還沒來呢。”
“總得讓你看著他倒大黴了,死了,這才好送你們一起上路啊。”
現在趙宸還好好地當著他的三皇子呢,就這麼讓卞夫人死了,那肯定不行的。
這張漂亮的菱形小嘴,說得惡魔一樣的話語,卞夫人心臟緊縮,“啊!”她厲喊了一聲,不顧一切撲上來:“你敢!!你不可以!!你這個逆女,我殺了你!!”
然後被劉元一腳踹中心窩,直接飛回來了,疼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但卞夫人還是那掙紮著往這邊爬。
嘖嘖,多偉大的母愛啊!
“行了,你等著吧,如果機會合適,到時送你一起去瞅瞅如何?”
紀棠笑嘻嘻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嘖嘖,一個字,就是爽!
“這女人誰抓的,給我賞他十兩金子。”
劉元忍不住笑了:“那他可就賺大了啊。”
平白中獎,估計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不過主子高興就成,讓殿下知了,估計回頭還得再賞一遍,那可雙倍獎金打底了。
紀棠心情愉快得很,出了大門,直接就翻身上馬出城回前線大營去了。
嘖嘖,見了卞夫人,她不免就想起龍傲天來了。
現在這個局勢,趙宸不用可太可惜了。
江北大戰暫告一段落之後,目前雙方正犬牙交錯陳兵對峙虎視眈眈,硝煙滾滾局勢緊繃,下一場大戰說不定很快就來了。
總的來說,這場南北交鋒是趙徵大獲全勝的,目前己方氣勢如虹,如果能再次大勝一場,就將會徹底占據上風,順利的話將能看見勝利曙光了。
畢竟雙方的兵力都已經全部壓上來了。
除了軍事上的布置和應變之外,沈鑒雲剛又提出了兩條戰策。
穩內,亂敵。
其中後者為重中之重。
皇帝固然強悍雄兵麾下文臣武將人才濟濟,但在沈鑒雲看來,這根基卻不算牢固,是有隱患的。
典型的,皇帝麾下的正義一派,對於皇帝迫害趙徵兄弟就不是沒有微詞的。
現在又揭出了一個殺父害母殺兄,對他們的震動肯定極大。
沈鑒雲建議,挾輿論之勢,可以爭取一下這些人。
能爭取過來當然好,倘若不成,那就雙管齊下吧,反手讓皇帝發現他們在聯絡對方,讓皇帝去猜疑忌憚。
不得不承認,皇帝很厲害,是個梟雄,但沒關係,他們還能上離間計。
這個兩個戰策得到大家一致讚許,趙徵已經定下來了,並開始實施了。
一邊物色要接觸的對象,一邊打探皇帝軍中的情報,兩者都在同時進行。
這種情況下,趙宸當然是要用起來了。
讓他日子好過那怎麼行?而且這麼好一個棋子,當然不能浪費啊。
目前皇帝在軍中搜查細作,暗部的釘子已折損了好些,人手緊缺且也不敢輕動,把這個趙宸一起用起來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一行人快馬疾奔,劉元望望極遠處的敵軍大營,小聲問:“紀項兩位公子,不一並傳信過去麼?”
劉元知道不少內情,紀家和項家是最有望歸降的啊!怎麼紀先生這回卻沒安排?
紀棠也小聲說:“不走這邊,我把信給殿下了。”
不用劉元說,紀棠已經和趙徵商量過,她是想趁機紀家和項家都拉攏過來的。但事關紀謹和項北他們,紀棠卻不敢妄動,就算用離間計,她也肯定不會把紀宴和項北推出去的。
所以這兩家她不打算借趙宸之手了,她隻親筆寫了封無署名的短信,讓趙徵那邊安排暗部的人偷偷送到紀謹或項北手裡,含蓄透露一點意思。
慢慢來,兩家不能急,得保證安全才能,可不能填了炮灰。
劉元了然:“那卑職安排人給寧王送信了?”
“嗯,去吧。”
……
這時候的趙宸,還不知麻煩又要找上門了。
垣州往東百裡,驛道。
皇帝和趙宸一左一右,從兩條岔道彙入主路,兩撥微服快馬回營的人,正好就碰在一起了。
趙宸一行人立即翻身下馬給皇帝問安:“父皇。”
皇帝一身玄衣,披風迎風獵獵,淡淡頷首:“起罷,何事出營?”
趙宸忙稟:“戰事之隙,兒臣去給母妃請安。”
卞貴妃等一眾宮眷和年幼皇子公子,也都暫遷到大軍後方最安全的區域了。
不過卻不在垣城,而在北邊一點的蒿州。
垣城隻安置了柴皇後母子。
這兩天三位已成年的皇子都先後折返蒿州去探看驚魂未定的各自妃母,給安撫一番。
趙宸也不例外。
皇帝掃了趙宸一眼,淡淡道:“日後無事不可隨意離營。”
“是!”
“好了,走吧。”
皇帝一揚鞭,膘馬就疾馳而出,趙宸等人立即起身上馬,緊隨其後。
噠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馬背上的寧王趙宸,他抬眼看著皇帝的背影,卻不著痕跡深呼吸一口氣。
他臉色並不好看。
因為趙宸已經隱隱察覺到不對了。
之前南梁攝政王突降局勢大變,一連串的緊急變故,那等十萬火急至關重要的戰況,皇帝根本沒空去安排趙宸,排兵布陣他直接把一切不確定因素都給排除掉了。
包括趙宸。
江北大戰,趙宸是被安排在不甚重要的位置的,而趙虔卻跟著外祖羅起源位於左翼中心,側邊就是皇帝心腹大將顏遂。
趙宸很想告訴自己,那是因為羅起源的緣故,而卞家並無出色人物。
可還有紀家啊!
紀宴是他的嫡親姨父,過往這麼安排的時候,皇帝至少會把他放在紀宴那邊,讓紀宴教導帶他的。
可江北大戰,紀宴依然在關鍵戰位,不但趙虔,就連五皇子趙灝也在前頭,他這個得力長子卻安排在後麵去了。
趙宸沒辦法用巧合來說服自己,他心頭反而閃過一句話——危急關口見真章。
趙宸心臟縮了一下,隱隱後脊發涼,他開始感覺到不安了。
“殿下,殿下,您怎麼了?”
回營之後,勉強撐著在皇帝身邊到傍晚,之後和趙虔趙灝一起被打發回去,連趙虔的挑釁他都無心理會,回帳心煩意亂獨坐許久,徐慎連續喊了幾聲,趙宸才回過神來。
“無事。”
趙宸揉了揉眉心,站了起身。
他回到書案後坐下,目光卻盯著眼前的徐慎和張陽。
這兩個都是他的心腹。
能知道他的秘事的,都是他的心腹。
但趙宸已經開始懷疑,他心腹之中出了細作了。
盯了徐慎和張陽片刻,兩人不解,摸了摸臉,“殿下?”
趙宸笑笑:“無事,先下去吧。”
所有人都被屏退,趙宸慢慢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
這是他在篙州臨時行宮時,被塞進手裡的。
他打開信,慢慢再看了一遍,眉目卻陰鷙了起來,這個紀六娘,怎麼還不死?!
他真恨得對方要死,簡直是屋漏又逢連夜雨!
內外交困,他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再輕舉妄動,但無論如何,他也得敷衍紀棠一下。
趙宸思索片刻,挑了些不重要的情報寫在紙上,裁下,折疊起來。
他捏著紙條,心裡生了個主意——不如趁機釣一釣,看看究竟他身邊究竟哪個是細作?!
趙宸也算是個當機立斷的人,垂眸思索,很快定下主意,他的這個引蛇出洞的計策也不可謂不精妙。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最後釣上的是一條大白鯊!
……
趙宸這次沒有再親自給暗部送信,而是叫來賀六,讓他悄悄送到指定地點去。
而過得二日後,他卻屏退近衛,易容後換了一身普通布甲,悄悄出了營帳,隨意擇了個方向而去。
此時正值黃昏,換崗和晚膳的時候,各營抬籮筐抬大桶的,士兵翹首以盼,正是最熱鬨的時候。
暮色漸沉,熊熊篝火燃起,趙宸順著人流一直往大營邊緣走。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
他這趟出來,唯獨身邊那七八名最貼身的心腹才有可能從中痕跡察覺,徐慎、張陽、黃旗、陳風,陳元、龐非,王望,這些人都是他從小的培養的,個個都是幼時就得他救命活命之恩,之後再被他精挑細選出來的。
若是真有背叛者,他無論如何都要先拉回來,然後設法再斡旋。
跟著抬框的營兵走了一大段,他迅速閃進營帳陰暗處,快步往前,在他正要隨意撩個簾進帳之際,一直豎起耳朵的趙宸,忽聽見“咯”一聲,後方傳來踩斷細小枯枝的細碎聲響。
趙宸站住了。
來了,果然有人。
他冷笑一聲,驀地掉頭,一個箭步衝過去,下一瞬就站在發出響動的營帳後的前方。
然後,趙宸看見了他永生難忘噩夢般的一幕。
“嗬!”
帳後情景陡然出現在眼前,趙宸瞬間瞪大眼睛。
那一瞬,他大駭!
心臟緊縮成一團,連呼吸都停頓了。
隻見營帳之後,遠近站了十數個人,徐慎微微垂首,站在一人之後。
這人身披黑色披風,負手而立,身上的鎧甲映著遠處的篝火紅光,卻閃著粼粼暗金色澤。
皇帝手裡捏著一張小紙條,淡淡笑了笑:“你是要找這個?”
他目光如電,倏地落在趙宸身上!
皇帝神色淡淡,說出一句讓趙宸心膽俱裂的話!
“皇子一當多年,可還暢快了,紀宸?”
[作話有較重要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對柴沁雖然有真心,但他絕對不是戀愛腦,彆誤會哈,事件的開端絕對不是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之流的,隻是兩者剛好湊合在一起而已
彆誤會,千萬彆誤會哈~
另外由於先前趙宸給的消息都是真的,所以徵崽他們分析過後判斷趙宸還能用,但得換個方法用,目前就先聯絡一下。
今天肥不肥呀?哈哈哈愛你們!明天見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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