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時, 林徹還沒準確把握住她的意思。
等到“摸一摸”三個字出來時,他才猛然理解了她的中心意思。
不是摸臉,摸頭, 而是……
他無聲地笑笑:“那我這不得聽女朋友的話?”
林徹手拉住衛衣下擺, 沒有猶豫地就想脫下, 江櫻慌忙地按住他的手, 害羞得眼睛都是亮亮的, 她急促道:“彆在這裡, 會冷的。”
臥室的暖氣到底要更足點。
但邀請他去房間脫……這話要是說出來,總是會怪怪的。
林徹沒動,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江櫻指著在客廳裡的另一隻龐然大物, “小可會看到的。”
他順著她的話, 扭過身看向黑白色的阿拉斯加, 它大大, 漆黑的眼睛像漩渦似地盯著他們, 滿臉寫著“你們在乾什麼哦, 我可以加入嗎”的純真好奇。
“怕什麼,”他浪蕩慣了:“你這不是有需求嗎?”
江櫻:“……”
不愧是日夜混場的人, 眼波裡儘是勾魂的風情。
她往後退, 想要呼吸點新鮮空氣來蒸發掉方才情不自禁的昏漲。眼前的人卻根本不給她清醒的機會,手撐在椅背上, 讓她落入自己的掌控中。
“我抱你, ”他道。
起身時, 桌上被遺忘的最後兩顆櫻桃咕嚕地掉下, 連同她的毛絨拖鞋, 一起被就留在了地毯上。
幾步的長梯, 走上去是個分界線。
江櫻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滿腦子想的是,這下好了,不止沒躲開,反而還沉得更深了……
在滿是他的氣息中抬頭,微弱地搶回一點主動權:“去我的房間。”
聲音低溫不清。
“嗯。”
短促的停留,右邊的房門被他用手肘撞開,怦的一聲,門頂上牆壁,又再次合上。
江櫻仰著頭被放到了床上,落在鬆軟的床上,全身緊繃起,黑暗中還沒適應,床頭燈就被打開。
偏昏黃的燈線,真的太適合這種**的時刻了。
林徹沒有再拖延,站在她的麵前,掀起衛衣下擺,將衣下的每一寸肌膚展露出來。不同於平時同一屋簷下,偶然見到的睡袍半遮,更像是一卷畫,慢慢地在她麵前鋪開。
他像在發送邀請:“認真看看。”
江櫻的眼神凝固著,小視頻裡看到的那幾秒被放大,放慢,能被更細致的看到每一塊包裹著骨骼的肌肉是如何的乖張。
紋理線條並不噴張,舒服有力量,褲腰上方的小腹平坦,微露出的人魚線跟著腰部被隱藏著,隱隱積蓄著能量。
也終於能看到左手臂刺青的全貌,蜿蜒著在手背上,那雙瞳孔柔和地與她對視著。
“好看嗎?”他忽的道。
江櫻手心裡都是汗,裝傻的移過視線:“不知道,沒見過彆的……”
林徹俯身坐在她身邊,略有遺憾地道:“是嗎。”
江櫻捂著發燙的臉,胡亂地點了下頭,就被他撐著手臂,緊緊地包著往床邊拉了點,也不氣,從容不迫地在她耳邊吹氣,“可惜你也沒機會了。”
他抓著她的手,帶著她一點點的瀏覽,不同的線條,都有不同程度的觸感,指腹間的硬度和他這雙琥珀的眼眸帶出的溫柔截然不同。
有火在煨烤著她的手心,江櫻一動不動閉著眼,光是被指使著描繪,腦中都有了一定的構成,脆弱的神經像被折疊住,抽不開空來推拒,說話。
隻能一心一意地感受。
最後,她的手固定在了他的後腰處,恍惚間像摸到了他曾經的刀傷處,不覺得揉了揉。
兩個人一起陷進了被子裡,習慣了他的存在後,江櫻恢複了絲自然,好奇地趴在他身上問:“你手臂上的紋身,是有什麼意思嗎?”
林徹垂眼,見她興致稍濃地在他手臂上描來繪去,像貓一樣地看到喜歡的玩具,就胡亂蹭著。
林徹的手臂僵硬了一瞬。
“好看而已。”
有些模糊的記憶滾落在眼前,這些年,他已經極少去回想紋身的初衷。
“我聽彆人說,紋身的十有**會後悔,怕洗掉留疤的話,就不得不用更大的圖案去遮蓋……你有後悔過嗎?”
模糊的血肉,一路占據著的猙獰傷痕,這些年,他已經很少會去回想,“不後悔。”
江櫻在被子下牽住他的手:“那眼睛呢?也是因為好看?”
“……”他淡笑:“好看嗎?”
她小聲道:“很漂亮啊,就是有點空,你找設計手稿的人也不是很厲害嘛。”
“以後,你找我,”手指在他身上隨意戳著:“我給你畫呀。”
之後,又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紋在這裡應該挺痛的,哪裡才沒感覺?”
林徹偏頭,將她按在身上,江櫻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手被攥著不讓亂碰。
江櫻身上的棉質睡裙早就內卷了上去,他的手毫無阻礙地放上,默不作聲地吻上她的唇,將剩下的那點推拒給消磨進舌根裡。
“這裡肉多,應該不會痛。”
“……”
江櫻被他摸得膝蓋都軟了,潛意識裡清楚距離天亮沒多久了,大腦需要休息,但依舊不想放他走。
從未想過和一個人就算不聊天,隻是抱著黏著,都會覺得很滿足,人生初次的熱戀,做什麼都感覺新鮮,很怕這一秒沒有用儘全力的去相處,會讓下一秒後悔。
她眼皮困倦地蓋上,趴在他身上調整了下姿勢,長腿有意避開,不料被他整個撈著換到下方後……好了,這下幾乎是緊挨著了,完美碰到。
她微窘,一直刻意假裝忽略的問題就此灼灼的,隔著布料將溫度傳進來。
林徹感覺她應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察覺她要睡著了,直起了上半身,要離開。
江櫻抱著他的脖子沒鬆手:“徹徹,你好暖啊。”
林徹:“你叫誰?”
小時候寧願裝啞巴也不想喊他,長大了就開始隨性子來了?
她揉眼,安撫地拍了拍身邊的空位道:“好啦,林徹哥哥,不早了,快睡吧。”
林徹聽著她困級了發出的小氣泡音,像柔軟的棉花糖,全身散發著糖香,意識朦朧。
心生出了幾分惡劣和無奈,“你就隻有這點出息?”
“……”
察覺到他的異樣,江櫻再次拍了拍旁邊:“所以我讓你睡這。”
接著,慢吞吞地在他的唇角安撫的親了一下,“可以自己冷靜一下。”
非常的渣且毫無想負責的心。
林徹:“。”
他妥協地放開她,側身分享著她床的另一半,熄了床頭燈,視覺變暗,鼻翼間能聞到的都是屬於女孩子頭發上,身上,房間裡的甜甜,軟軟的香氣。
骨子裡的血液都在叫囂著冒泡,無法冷靜。
“貝貝,”他連著被子抱緊她。
隔了一秒,她才從唇邊哼出一句回應:“……嗯。”
林徹試探著她:“你還在意安和的事嗎?”
這一次沒聲了,他沉默地盯著半響,剛要收回手,就聽懷裡的人懶怠地道:“……你不說就算啦。”
他悄悄地鬆口氣,有點滿足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果然,貝貝是最偏心他的。
江櫻溫順地閉著眼,心裡想的則是,她總有辦法撬到他的秘密。
但在這之前,還是先哄哄她的小狗狗好了。
*
鬨鐘響起時,江櫻反射性地睜開眼,手還沒摸到手機,就被身邊的人傾身過來關上。
她茫然的看著一截光裸的手臂橫在眼前,呼吸帶出來的癢意困在脖子處,在昨晚的記憶爬上來前,江櫻先轉頭看到了林徹的臉。
“……”
他看起來更為清醒些,漂亮的琥珀瞳望著她。
然後那隻關掉鬨鐘的手,往下沒收回,而是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
還放肆地揉了揉。
“上次裝醉酒,怎麼,”他聲音還有著懈怠的啞:“這次要裝失憶?”
江櫻張張嘴,一言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