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薄聞時的生死簿記錄,時樂很順利就找到了棟彆墅。
穿上這身無常服,他此刻等同於是陰間鬼差。
走路可以飄,進門能穿牆。
時樂捏著根鏈子,稀奇的站在彆墅內,對著房間的牆壁,伸伸手,伸伸腳。
伸完,他看著手或者腳沒入牆那邊,沒忍住,臉上都帶出笑來。
有點好玩兒!
而房間內。
坐在輪椅上原本正看著手裡資料的薄聞時,看著牆上一會兒一出現的手腳,想裝瞎都不成。
他索性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一旁,抬眸,直勾勾盯著牆看。
玩了這麼長時間,這鬼也該現形了。
牆壁外。
時樂可算是體驗完了穿牆的感覺,他收起笑,攥緊鏈子,故意板著張臉,做出副很嚴肅的樣子,進入了房間。
“薄聞時,你死期已到,跟我——”
話還沒說完,時樂就對上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他今天剛還在微博表白過。
於是,到嘴邊那句“跟我回地府吧”,硬生生打了個轉,成了另一句話。
“跟我結冥婚吧?”
薄聞時:“……”
薄聞時看著這隻“鬼”,身形不高,長相還挺可愛。就是這一張嘴,說的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衝動求完婚的時樂,在對方審視的目光下,理智終於回籠。
他小跑上前,湊到薄聞時身旁。
“你,你叫薄聞時呀。”
薄聞時“嗯”了聲,從他這身打扮裡倒是隱約猜出了他的身份。
“鬼差?”
時樂忙點點頭,他又回想了下薄聞時的生日薄信息,是未婚!
未婚好啊,未婚秒啊。
未婚的話,他就得對自個兒以身相許啊!
想到這,時樂就覺得他的心臟都在激動的在怦怦跳。
“生死薄上有記錄,今天,你要死啦。”
時樂攥著勾魂的鏈子,紅著小臉,緊張又期待的問道:“等你死後,可以跟我結個冥婚嗎?”
薄聞時:“……”
薄聞時被他這接二連三的求婚,險些打亂了今晚的準備。
他那張俊美淡漠的臉上,眼底一片平靜。
“我還沒到死期。”
他忽略了眼前這個少年,不,是這個小鬼差的求婚,隻解釋道:“我的命數被人故意篡改,對方在我身上已經下了不少功夫。”
“我這裡有些證據,總之,你今晚不該帶我走。”
時樂愣住。
他第一次出來勾魂,沒想到對方還說不能勾。
他茫然的接過薄聞時遞來的那些資料,過了半晌,小聲道:“看不懂。”
薄聞時被這句看不懂給堵的眼底發沉。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你是實習的麼?”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沒用的鬼差。
時樂分辨道:“不是實習,實習還有工資的,我沒有。”
他當閻王,都沒人給發工資。
地府的錢倒是可以歸他管,可他偷摸看過了,地府壓根沒啥積蓄,窮的簡直讓人心酸。
“那你是誰?”
薄聞時耐心問道,與其說是費耐心,不如說是在拖時間。
他命數被竄改,對方讓他今晚死,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請的人,正在跟對方周旋,隻要再多點時間,就能把被竄改的命數給板正。
“我是閻王。”
時樂提起自己的身份,那雙圓眼睛裡忽然亮了下。
如果白琅在這,估計就能看出來,他露出這表情,就是又要開始忽悠了。
“薄聞時,你想不想當閻王夫人啊?到時候,我可以讓你管賬的。”
時樂仰著張奶乖小臉,誘哄似的試圖把薄聞時給拐回去。
他剛才嫌站著說話覺得有點腿酸,所以特意搬來張小板凳,此刻正乖乖坐著,鐵鏈放到腿上。
這會跟薄聞時說話的時候,那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薄聞時,還彆說,看上去又乖又透著勾人的靈動。
薄聞時將目光從他臉上挪開,壓下心頭那點他自覺是微不足道的悸動,語調冷漠:“抱歉,我對地府並沒有興趣。”
“那你對我有興趣嗎?”時樂追問道。
生死薄上記生平,時樂看過了,薄聞時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跟任何人都沒有戀愛關係。
一朵桃花都沒有!
薄聞時很不給這個小閻王麵子,直接冷冷拒絕。
“沒興趣。”
時樂鼓了鼓臉,不甘心:“你再看看我,我條件還是很好的,很多人都想跟我處對象。”
薄聞時不為所動。
時樂又看看他,打算把自己救過他的事說出來,讓他以身相許,來一場強製愛。
可強製愛還沒來得及展開,兜裡傳音符傳來了範無救的聲音。
“大人,您那邊好了麼?今晚狀況有點多,又有幾個地方出了事故,如果您忙完的話,能來我這幫幫忙麼?”
時樂看看情況有異,還沒辦法勾走的薄聞時,皺了下眉,回道:“我這邊也出了事,薄聞時說他的命數被竄改了。”
“狡辯,生死薄怎麼可能會出錯,你直接把他勾走。”
範無救估計是忙瘋了,聽到薄聞時的說辭,直接給駁了回去。
“大人,我不跟您多說了,我要繼續忙。”
範無救又叮囑了兩聲,讓他彆心軟,趕緊勾了薄聞時的魂離開。
叮囑完,傳聲符歸於安靜。
時樂抬頭,跟薄聞時對視著。
範無救在傳身符裡說的話,他們兩個都聽的清清楚楚。
現在,勾還是不勾,全看時樂。
薄聞時那張俊美恍若天神的麵容上,表情依舊淡漠的像沒有任何感情。
他暼了眼時樂,語氣隨意道:“證據我都給你了,接下來,信不信都由你。”
時樂聽到這話,再次低頭看了“證據”。
看完,他還是不太懂那些能篡改命數的亂糟糟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