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娘一噎。被長輩嗆著就算了, 結果還要被小輩給嗆。
這張家沒一個省心的,一個個的全都是噎人的貨色,聽聽這話, 她要催大妮的話還說的出口嗎?!理虧著呢,真要提, 人家一個之前累著了才耽誤了生孩子,沒臉的人也是她。
真要提起來, 隻說是婆婆要兒媳婦乾活乾瘋了,連孕事也不顧了。她這張老臉往哪擱。
以後……怕是連催孕大法也使不上了。說話的什麼底氣都沒了。
季老娘真是什麼心氣都給磨平了。再看大牛那嘿嘿笑的德性, 更是氣的整個人都沒精神了。
李氏笑道:“就你淨會躲懶, 萬事推給我乾,孩子我帶, 飯我做, 你懷上了, 要真生個小子,我也是大功臣, 你可彆忘了我的好處!”
陶氏抱住李氏的胳膊,笑嘻嘻的道:“恒子可聽清楚了, 到時候給大嫂一個封賞,可是你兒子的大功臣!”
李氏紅了臉,點著她的頭道:“這話多叫人誤會,慣伶牙俐齒的, 好話也不會說, 真真好話都被你說成歹話,虧我是個不計較的,不然真被你氣死!”
“是是是,大嫂大人有大量, 以後我就多受大嫂照顧了!”陶氏樂道。
李氏笑道:“彆叫我白乾活,我隻叫恒子多給我好處,不然我可不依!精貴人不得使錢好好養養?!也彆薄了我這侍候人的婆子的好處!”
一時都笑成了一團。
季老娘聽的心裡不是滋味,這個氣氛,這個相處,是季家絕沒有的。
到底不是一樣的人家啊。雖然親家姑奶奶說的是難聽,可是,季家的確是高攀了。
看看大牛在這隻會傻笑,呆著是開心的,在家的時候,總是愁眉苦臉。不然就是被幾個嫂子刻薄挖苦。也是他不怎麼計較。不然老四早在家裡吵翻了。
可是若是能有更好的環境,誰又願意回到那種環境中去呢,這甚至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張家兩個兒媳婦雖然彼此之間也有點撚酸吃醋的意思,可是這個是真識大體。
總體上,是真的沒得說了。
季老爹感慨的道:“親家有福氣啊。敬你。”
張興柱隻嗬嗬笑,道:“做父母的該放手放手,也會有福氣的。”
季老爹道:“不及親家,治家有方!”
他苦笑不已,也不知怎的就喝的醉了。下午就在王安平屋裡睡了一下午。
季老娘也與大妮說了不少話,更給了一些銀錢交代給大妮,說雖在娘家住著,可萬萬沒有不出吃飯錢的道理,雖然是你家,不與你外道,可我季家若是不給,就不像話了。因此更提前給了大妮。大妮推不過,隻好收了。
季老娘心累的看著大牛,眼神複雜,這個兒子,娘的,糟心也是真糟心!
“明兒跟我家去,把你們的東西都帶來,包括大妮的嫁妝,放家裡,一堆人惦記著呢……”季老娘反正是想開了,接受了也就接受了,反而輕鬆許多,道:“正經過日子就好好的過,以後人情世故,多與大妮商量,不懂的多問問老姑奶奶,她是老人精,得了她的指點,受用不儘的。”
大牛一一應了。
季老娘拍拍大牛的手,不知怎的又哭了,道:“老四啊,家裡有你的一份,先分給你和大妮吧。以後,家裡也就不會少了你的了,不然以後你不在家,可就沒了……”
季大牛道:“我不用,娘,我會自個掙錢,我和大妮做著鍋貼生意呢,挺掙錢的。我和大妮多攢攢,將來總能買得起宅院的。”
季老娘詫異,又問鍋貼的事,見有生計,生意還不錯,便放了心,又道:“你說的輕鬆,你真在這沒名沒份的住著,我和你爹又咋忍心?!你不用操心,我和你爹會做好的。”
季大牛撓撓頭,隻好點了點頭。
季老娘是火燒屁股,半刻也留不得,恨不得下午就家去,奈何季老爹睡著了,她是氣的不成,等他一醒,就低聲罵道:“這兒,你也能呆得住,喝個死醉,咋家去?!還得住一晚,你怕不是想直接氣死我……”
“回去就能眼不見為淨了?那三個能鬨死你,”季老爹道:“這兒再呆不住,好歹鬆快鬆快吧,明兒有的鬨呢……”
季老娘不說話了,回了季家,可不會像這裡這般輕鬆。雖在張家臉也丟儘了,可是,反正是躺平了。無所謂了。
“也罷了,明兒看看大牛和大妮的生意……”季老娘道。
季老爹道:“啥生意?”
聽季老娘解釋了,季老爹嘖嘖道:“還是親家有本事,這就給了一個正經營生了。背靠嶽家,這老四,是真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