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拉著張恒到了堂屋裡坐了, 道:“得了,要走也不是一時的事了,也不是咱逼著他們分家, 隻是哪怕要抬走嫁妝,也得堂堂正正的, 等人家歇下來了再說。不然這趁著鬨走人,太失禮了。先坐著吧。”也沒勸的意思, 關他屁事。
張恒樂道:“妹夫,我來你家坐, 也沒個茶水?!”
季大牛道:“我去倒茶!”
季老娘一看他樂顛顛的, 差點沒氣死當場。
實不是季大牛不孝,而是這樣的事, 季家很尋常, 尋常到大牛都鈍感了。季家吵架打架不是很尋常的事嗎, 今天對他來說也沒什麼特彆。
張恒嘖嘴看向季老娘都充滿了同情,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大哥, 真彆說,我終於明白, 她為啥要低頭了。再強梁的人,其實也有虛弱和恐懼呐。”
張強看了一眼季大哥,看他陰沉沉的臉色,沒說話。
兩兄弟在看人方麵是大差不離的, 分家?!嗬, 分不成。
兩方不權衡個十天半月,不掰扯不鬨騰個多少日子,誰肯乾休?!
張恒心裡有不好的想法,低聲對張強道:“……哥, 你說,這要是季家老爹娘突然死了,這分家是不是不用分了,大牛來了咱家,這家裡不就季大哥作主了嗎?!”
張強涼涼的看他一眼,道:“戲看多了吧?!”
“不是我將人往壞處想,而是人呐,”張恒搖搖頭,起了身,道:“看樣子不管不行,我得去點點他。他心狠對他爹娘這樣不要緊,死活關我屁事,但要是把這事賴到大牛和大妮身上,說是他們去了一趟城裡被氣死了,我張家就白撿的?!”
張恒去找季大哥了。
張強緊緊的擰起了眉頭,不至於吧。
不過他也沒管張恒去提點,早防早好,不然真發生了,張家不是白撿的惡名,這可他們不擔!恒子一向點子多。交他包管妥當。
隻是這季家,當初是真看走眼了。瞅瞅這鬨的,這還叫家嗎,偏偏還不分家一塊過,這哪裡叫過日子?!
其實真分家,是季家父母堅持,又不是他張家挑唆的,給了大牛,又不是給了他張家。關他張家屁事。
張恒走到季大哥麵前,道:“親家哥哥……”
季大哥冷冷的看著他,張恒哪裡怕他這一種人,隻是笑,道:“你說說這家裡鬨騰的,哎,真不像樣,就像那戲文裡的,這樣的亂子,可是要出人命呐,有那偏心的娘,也就有那狠心的兒,有些娘是偏疼小的,有些大的,卻偏偏也足夠狠辣,就比如我老姑奶奶家的兒子吧,為了甩掉負擔,能餓死親娘這種事,你說這世間,啥事沒有?!”
季大哥狠狠的擰了眉頭,跑過來跟他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是什麼意思?!
“親家是想說什麼?!”季大哥皺眉道:“我不知道爹娘在城裡與張家說了什麼,回來就要破家,父母在,哪裡就能分家?!”
意思是他張家挑唆的了唄。
張恒不搭這一話,隻繼續笑道:“也有為了家產,哪怕隻是一畝三分地的,還有兒子藥死爹娘的事,這些年,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雖然少見吧,但是,不是我說話難聽,有些心思不能起,真起了,做了也回不了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事行事就沒有不留下痕跡的,那些個賊人手段可不能學呐,不然連人也不算了。與父母兄弟發狠,又算什麼本事?!”
季大哥眼神如刀一般的看著他,冷笑道:“你什麼意思,是說我要毒害爹娘了不成?!”
“我隻是這麼一說,”張恒笑嘻嘻的道:“這不是節骨眼兒上嘛,要是你父母出了事,哪個兒子也逃不了乾係!”
季大哥暴怒,上前就拎起張恒的衣領要打。
季大牛端水出來瞧見,大急,將碗一扔,上前扯開季大哥的手道:“大哥,你乾啥?!”
季大哥哪裡及得上季大牛的力氣大,被他推開了,見老四向著一個外人,一時氣炸了肺,難得露出暴怒神情來道:“老四,你出息了,現在知道向著外人,向親兄弟動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季大牛急的臉上全是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然而卻堅定的攔在張恒前頭,警惕的看著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