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衙門裡有人來叫你們去問話, 配合一二便是,”張融融道。
“一定一定……”季老娘是當事人之一,或者說是惹事的人之一, 估計是要被叫去問問話的, 都是精明人, 這事肯定是要為小妮兜住了底的。
倒不是為小妮, 而是為家族。這個時代, 一家子有一個人惹了事,其它人哪怕再恨再惱,也是要拚命的兜住底的。
二人便出來了, 張興柱送到了門口,道:“親家啊, 對不住, 家門不幸, 是我生的這個小女兒實在是不像話, 叫你們受苦受累了!”
季家老兩口自然是客氣的道:“遇到這樣的也是沒法子,好好教就是了。這一次是意外。以後親家可要好好管教啊。”
張興柱胡亂的點點頭, 也沒有興致與他們多說,隻不住的說今天沒法子招待了,改日一定好好說道。便回家去了,院子門也關上了, 這明顯是要商議大事的意思。
季老爹走著走著,對季老娘道:“親家姑奶奶隻怕是有些門道!”
“這我哪能不知道,她既說不妨礙, 大牛的事肯定是不妨礙了。”季老娘道:“隻是吃這麼一個虧,這心裡哪能不憋屈,鬱悶!哎喲, 我的心肝呐,現在還氣的在跳。這一輩子,還沒吃過黃毛丫頭的虧,現在倒好,活了大半輩子,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上,真是想都想不到,就這丫頭的手段,你可曾見過這樣邪門的?!你聽聽,現在衙門裡都吵翻了,她可真是能耐,說動了那娘家人去打官司,我的乖乖,這個手腕,嘖嘖,不愧是親家姑奶奶□□出來的,可惜心思不用在正事上,這回可把張家我們家連累的,差一點連累了大牛……”
季老爹能不鬱悶嗎,這被人利用,威脅到這程度,想一想都丟人,一把年紀了,都白活了,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欺到頭上來!
季老爹低聲罵道:“你也是瞎了心,隨著一個小丫頭折騰,她叫你乾啥你就乾啥?!這麼大的事,還涉及到官司,你也是真敢,都不與我商量商量!”
季老娘氣道:“與你商議有啥用,你是能叫她彆張口,彆威脅?!這樣的小丫頭有多絕,多狠,你是瞧見了,我不聽她的,我敢麼?!再說了,我哪知道她這麼狠,要到打官司這一步?!隻以為她隻是叫我罵罵街,堵一堵那家人的門,對罵幾回呢!她倒好,前腳叫我去罵街,後腳自個兒去說動了人家娘家要打賠償銀子的官司?!彆說我,你遇上這樣的,就能更狠?你是能把她掐死埋了人不知鬼不覺,還是能打消她的心思?!”
季老爹語塞,這心裡當真是憋悶的不行,不得不悶聲道:“終年打鷹,還被小鷹給啄了眼,這可真是……”
季老娘翻了個白眼,道:“在城裡,咱就慫一點吧,我瞅著這城裡人都陰著呢,就她還是客氣的,若是以後遇上其它人,隻怕更狠,這一點就不及村裡。在城裡吃了虧,都有苦叫不出。”
季老爹也是吃到教訓了,悶悶的應了一聲,心中尋思著在城裡混,與人打交道還是要慎重更慎重,這要是再被人陰了,這可真是白活了半輩子,枉為精明人了。況且其它人陰他們,後果肯定是更嚴重的。
哎,來了城裡的輕狂得意,被一個小丫頭給狠狠的上了一課!
兩人慫噠噠的回家去了,自此在城裡對人待事的都客氣了不少,怕啥呢?!怕被人坑啊。
張家關了院門,就是一陣沉悶。
張融融見大家都不得勁,便道:“小妮也短視,無論是對人,做事,都短視。我就作個主吧。強子的鋪麵是不是快空出來了?!”
“快了,就過上兩三天就差不多了。”張強道。
“興柱啊,把這間鋪麵給小妮吧,她不管是做啥生意,或是學點手藝,做點廚藝,都交給她做。她的眼前若隻有小利,短利,就讓她獲利,也就行了。”張融融道:“大妮與大牛不必再與她合作做什麼,她若要雞蛋糕的生意,鍋貼的生意都隨她。既是要當兒子使,也就擔起當兒子的使命來,也不必家裡人幫她,或是與她合作分帳,隻叫她一人做,不拘是請小二或是掌櫃,都隨她。賺的利,也是她一個人的,都不與她爭便是。”
這是徹底的叫小妮獨立的意思了。
張興柱這一次什麼都沒說,道:“好,聽老姑的。”
“強子恒子,你們也彆惦記那一間鋪麵,以後就給小妮了。”張融融道:“你們過上幾天也就空出來了,都在家裡待命,我有事情要交給你們。”
二人應了。
“大牛我另有安排,大妮呢,暫時不用出攤了。先留在家裡,後麵再忙的時候,撐上去就行了。”張融融道:“頭油的事也該提上來了。隻一件,你們要齊心!小妮那邊,以後利潤不少她那一份,該給的還是給她。但是,絕不能叫她摻合這經營裡麵。是容不得半絲的不齊心的人的,明白?!”
張恒眼睛一亮,道:“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