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婚夜(2 / 2)

我表哥有病 簡容 18707 字 2個月前

她立刻便解釋道,“你昨晚喝醉了,不肯上-床睡,非要自己打地鋪,我勸了很久你仍舊堅持。”

這就是昨晚的事實,雖然自己稍微誇張了一點點,但這都是合理的,徽媛一臉誠懇的看著原祚,一點都不心虛。

原祚聽了徽媛的話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但卻半點都想不起來昨晚的情形了,他的記憶隻停留在他在婚宴上故意喝了很多酒,然後順著大家的起哄離席到新房來,之後……

之後就是一睜眼發現自己睡在地上。

他極少喝酒,自然也很少喝醉,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覺得自己喝醉之後會做出耍酒瘋這樣的事。

他懷疑的看著徽媛。

徽媛毫不避諱的和他對視,眼神裡滿是真摯。

原祚的眼神茫然了,難道自己喝醉後真的會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

他揉了揉還沒緩過來的頭,低聲問道,“我昨晚可對你做了什麼?”

這話一說,徽媛的臉立即就紅了,氣的。

原祚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自己即使醉的不省人事了,還堅持洞房了?

要是自己洞房完還不肯和對方同塌而眠的話……

原祚自己想想都想把自己揍一頓。

他停頓了許久,才語氣有些乾澀道,“我……我不記得了,對不起,昨晚是我不好。”

徽媛搖搖頭,“沒關係的,我知道表哥昨天喝醉了。”

對方竟然還為自己開脫,原祚頓時覺得自己更應該揍了,他艱難開口道,“你身子可還好,可需要我召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哪裡?太醫?”徽媛一臉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原祚。

她剛才隻是想到了對方昨晚一直把自己當做強搶民男的的惡霸的場麵一時間又羞又氣,但同時又說不出口而已,現在怎麼又演變成要找太醫了。

徽媛呆呆的問道,“表哥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這下輪到原祚不解了,他問道,“昨晚不是應該是你受苦嗎,我聽說女子第一次都是很疼的。”

“!!!”

徽媛終於明白對方在說什麼了,她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裝的滿麵害羞的說道,“昨晚表哥喝醉了,我們並沒有……並沒有……”

說到這裡她便低下了頭以掩蓋自己那張因為快要裝不下去而導致表情有點扭曲的臉。

“你說什麼?我們昨晚沒有……那你剛才怎麼那副表情?”原祚的語氣中帶上了一點被欺騙的懊惱。

徽媛不解,“我表情怎麼了?”

原祚瞪著她不說話了。

他總不能說他看到她臉紅,一想到昨晚是兩人的新婚之夜就誤會了吧。

他一言不發的穿上了鞋子,然後把被子疊好,重新放回櫃子裡,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徽媛拿出了一把匕首正在自己手臂上比劃。

原祚心裡一緊立即上前將她的手腕一扭奪下了她的匕首,怒斥道,“你做什麼?”

徽媛感覺自己的手腕估計都脫臼了,結果導致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還罵她,她也怒瞪著原祚道,“你乾什麼?”

原祚看著徽媛眼中都有淚光了,一時間有些心疼,但還是硬著心腸語氣嚴厲的質問道,“就算我剛才那句話讓你不高興了,你也不該想不開自儘,新婚第一天,新娘就出事了,你讓我的顏麵往哪兒擱?”

想不開?自儘?

徽媛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原祚。

許久之後,她才用儘量正常的聲音問道,“你從哪裡看出我要自儘了?”

原祚的目光落到剛被他奪下來的那把匕首上。

他此時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但剛剛自己才丟過一次人,這次說什麼都不願意再承認自己誤會了,他擰著眉,語氣頗為認真的說道,”我分明看見你拿著匕首在手腕處比劃。“

“表哥……”徽媛十分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然後才表情無奈的解釋道,“我覺得活著挺好的,沒有任何讓自己英年早逝的念頭。”

“那你剛才……”

徽媛不等原祚說完便用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掀開了床鋪,指著那裡一張雪白的帕子道,“那個待會兒是會有嬤嬤來收的,我要是不弄點痕跡,怕是會讓母後誤會。”

原祚眼神困惑的看著那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白色帕子。

他對這些方麵並不了解,皇後派來教導他人事的人也全都被他打發走了,要說最多的經驗,還是一本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臥室的書。

想起那書的內容,原祚忽然就明白過來徽媛在說什麼了。

落紅。

這上麵需要有女子的落紅。

但他們昨晚並沒有洞房。

原祚一時間臉色也有些紅,他鬆開了徽媛的手,拿起那把匕首道,“我來吧。”

話音剛落,他便在小臂處割開了一道口子。

徽媛看著汨汨的血從傷口流出來,連忙用自己的帕子替他捂住了傷口,“不用這樣的,一點點血就夠了。”

原祚無所謂的點點頭,“沒事,也不疼。”

徽媛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故意在他的傷口按了一下,看他疼的皺了一下眉頭,才假裝驚慌的道歉道,“哎呀,不好意思,一時沒注意,手重了,表哥,對不起。”

原祚麵無表情,“沒事,你趕緊弄好就行。”

徽媛便在自己沾血的帕子上取了一點然後一點一點的抹到那方元帕上。

原祚看著那一小塊痕跡,不太相信的問道,“這就夠了嗎?”

徽媛其實也沒經驗,但是拜原祚所賜,這幾個月看了許多話本,話本裡都是說一小塊痕跡的,於是她盯著那方元帕看了一會兒,最後點頭肯定道,“應該是這樣了。”

“要不……”原祚遲疑著開口。

徽媛下意識接道,“你想都不要想。”

等話說完看著對方震驚的眼神,她才又訕訕的說道,“我是說時間不夠了,就先這樣吧。”

原祚狐疑的看著徽媛。

許久以後,等徽媛覺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他說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徽媛趕緊搖頭。

原祚沒有管她,而是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嫁給我之後我們能相敬如賓。”

原祚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徽媛見狀以為對方是需要自己的支持,趕緊用力點頭表示自己完全同意。

然後便聽到他繼續道,“不要太過親密。”

“???”

這是什麼怪要求?

剛成婚就要求妻子不要和他太過親密?

徽媛忍不住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原祚則不帶感情的說道,“字麵意思。”

好一個字麵意思,不知道是誰和自己孩子都有了。

撇開晚上的那個明顯不正常的表哥不談,就現在這個徽媛也不覺得有多正常,總覺得他對自己忽冷忽熱的,前一刻還為自己在手臂上割了一刀,現在就又讓自己不要和他太親密了。

也許剛才那一刀也隻是出於一個丈夫,一個表哥的責任?或者是像他前兩句所說的不想他自己的顏麵受影響?

徽媛覺得自己找到其中的原因了,她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興趣,便十分乖順的應道,“我知道了表哥,我會時刻謹記的。”

對方如此聽話自己本該高興才是,可是原祚看著徽媛那隱隱透出來的疏離的氣息,臉色卻一下子就黑了下去,最後他語氣冷淡道,“隨你。”

徽媛聽出了原祚的不高興,隻是她也無心去弄清楚其中的緣由,直接便叫錦繡進來替他梳妝了。

叫人之前她還看著原祚問了一句,“表哥可需要我伺候你更衣?”

妻子為丈夫更衣是作為妻子該有的體貼,有時也可當做夫妻間的小情趣,但原祚看著徽媛僅僅是嘴上說說卻連半點起身的感覺都沒有時,頓時身上的氣壓便更低了。

他壓著聲音咬牙道,“不必,我自己來。”

然後便直接在徽媛麵前脫了外袍,又把裡麵的衣服一件件脫下。

徽媛一開始還毫不在意的直接看著,等看到對方脫到隻剩下褻衣褻褲仍舊不打算避諱一下時,才迅速轉過了頭。

她用後腦勺對著原祚的方向,說道,“天氣冷了,殿下這樣換衣服怕是不好。”

“習慣了。”原祚道。

徽媛,“……”

她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最後隻能抱了自己的衣服到屏風後靜靜的換了。

關鍵是她換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原祚就坐在屏風那一麵看著她。

徽媛隻能拿著脫了一半的衣服道,“表哥可否往旁邊移一移。”

幸好這話說完,原祚便一言不發的移到了外室,徽媛才以迅雷之勢換了一身宮裝。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時錦繡已經在房間等著了。

徽媛掃視了房間一圈,沒見到原祚便問道,“殿下呢。”

“剛剛出去了。”錦繡中規中矩的答完又補充了一句,“好像是向廚房的方向去了,應該是讓他們去為姑娘準備一些喜歡的早膳。”

錦繡雖然不喜歡原祚,但作為和徽媛一起長大的丫鬟,她自然是希望自家姑娘能夠婚姻圓滿的,所以話也都撿著好聽的說。

徽媛不是很相信這話,但想到他和自己那莫名相似的口味突然又對錦繡這說法抱上了三分期待。

等錦繡替她梳洗好時,原祚果然和廚房的人一起過來了。

隻是兩人的方向並不一致,由此也讓本來懷了一點不可描述的心思的徽媛明白過來這飯不可能是他做的,怕是剛才他去了哪裡,然後廚房早膳做好後派人通知過他,所以兩撥人才會如此湊巧的幾乎同時過來。

即便如此,徽媛看見從食盒裡端出來的飯菜時眼睛還是亮了亮。

因為待會兒要去宮中,所以廚房送來的東西都比較簡單,一小鍋乾乾扇貝粥,一碟四個雞絲湯包,一份果醬金糕,還有醬桃仁等好幾份配菜。

這些對於一位皇子來說幾乎算的上是勤儉了,但徽媛每樣嘗了一口之後卻頓時明白了東西貴精不貴多的道理。

粥熬得軟糯可口,既有海鮮的鮮美,又沒有半點腥氣,不知是用的什麼米,喝完嘴裡還一股米香味,至於湯包,則是一口咬下去便全是鮮美的湯汁,裡麵的餡料顯然也是精心醃製過的,既保留了雞肉本身的味道,但同時又不覺得自己是在吃雞肉,就連那些配菜也都十分鮮香美味。

等把桌上的東西都吃完了,徽媛甚至都覺得有些意猶未儘,隻是感受到自己仿佛緊了一些的腰封,她隻能努力吸了吸肚子。

但是在去宮裡的路上徽媛還是忍不住問道,“府裡的廚子都是宮裡出來的嗎?”

徽媛想到前兩次晚上她給自己送的吃食,有些懷疑那些其實也是他府裡的廚子做的。

原祚搖了搖頭道,“都是外麵聘的。”

徽媛看看原祚,感覺他不像是熱衷於吃食的人,那為什麼要聘一堆手藝如此好的廚子?

她心頭疑惑,但看著原祚不願意多言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再問的打算。

不管原因如何,反正自己以後可以跟著沾光了。

她在丞相府雖然有外祖母疼她,舅舅舅母對她也很好,但很多事情上她還是努力捏著分寸,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是五皇子妃了,是五皇子府上的女主人了,雖然這個男主人不一定喜歡自己,但找廚房多給自己做兩頓飯總可以吧。

想到這裡,徽媛嘴角都彎了起來,一副高興的樣子。

原祚見了,低聲告誡道,“不要以為宮裡是個好地方,進去了要小心一些,就算是我母後那裡也不可失禮。”

皇後那裡自己自然是不會失禮的,徽媛覺得原祚這話說的奇怪,為什麼還要特意提一下自己的母後?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原祚一眼,但對方並沒有跟他解釋的意思,隻是繼續叮囑道,“母後問什麼你便如實說,不必替我遮掩。”

“遮掩?”徽媛重複了一遍,有些更不明白了。

“我早上說的那些話,若是母親問了你都可以跟她說。”原祚難得解釋了一下。

早上的話?

哪句?不要太親密那句?

這麼想著,徽媛也問了出來。

原祚點點頭,“對,除了這句,彆的也可以說。”

他說完這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皺了一下眉說道,“昨晚沒洞房的事就不必說了。”

父母不都是希望自己子女家庭和睦,夫妻美滿的嗎?這種事就算皇室也不例外的吧,可對方這話分明就是想讓自己告訴彆人他們一點都不圓滿。

徽媛滿心不解的點點頭,帶著滿滿的疑惑跟著原祚進了棲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