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至極限(2 / 2)

穿成病嬌真愛 零落成泥 19665 字 2個月前

甄兮什麼都沒選,她把院門一關,躺床上裝病。

雖說即便她生病也可能被送走,可侯府畢竟是要麵子的,不大可能強行將一個病人送走,如此至少可以拖個幾天。

邢嬤嬤得知甄兮病了後,給她請了個大夫過來。

甄兮毫不心虛,畢竟她這幾天確實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是最近的煩心事稍微有點多吧,她自覺精神沒什麼問題,身體卻撐不住了。

大夫來看了,開了個藥方。

不過,青兒端上來的藥,甄兮一點都沒喝。聞著苦,喝起來更是苦得要吐了,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吃什麼益氣補血的藥都沒用。

青兒勸了幾句,也就不勸了。她也跟了這位半年了,如何不知這位雖看起來十分好說話,可實際上自有主意,認定的事,誰勸也沒用。

反正她家小姐已經不在了,這位喝不喝藥,她也管不著了……

甄兮這一病倒,最急的就是孟懷安了。即便甄兮私下裡悄悄跟他說,自己是在裝病,可看她略顯蒼白的麵容,他又怎麼可能安心?

甄兮在床上躺了三天後,青兒略帶欣喜地傳來一個消息。

——甄耀梁一家灰溜溜地離開了。

甄兮本隻是在拖延時間罷了,沒想到事情竟然解決得如此輕易,不敢置信,便多問了幾句。

青兒道:“甄耀梁在賭坊賭錢,輸了錢還不出錢來,被人打斷了腿。他們那個花枝招展的女兒,勾引人不成反倒弄得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了,自然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青兒對這家人沒有一點好感,便直呼其名,說這話時隱隱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她是想起了曾經還在鄉裡時被那家人以及其餘甄家族人欺負的委屈,雖說小姐已經不在了,可她見到了他們的狼狽,她會悄悄給小姐燒香告訴小姐的。

甄兮想,這是孟世坤的手筆麼?

先是逼她到山窮水儘的地步,再出手幫她解決,想如此來贏得她的好感?

或者說,不僅僅是如此。他同時也在警告威脅她,他隻要輕輕一抬手,就能讓她的境況翻天覆地,她與他鬥,是鬥不過的。與其最後被逼到吃儘苦頭,不如儘早放棄抵抗。

在玩弄人心方麵,孟世坤確實很厲害,難怪能比孟世英更討侯夫人的歡心。

甄兮眼一眨就將他的這些表演丟到了腦後。

到她出孝期還早呢,有什麼可急的?

正想閉眼睡覺,甄兮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驀地看向青兒:“你說甄美勾引的人是誰?”

“是安少爺啊。”青兒重複了一遍。

甄兮皺眉不語。

等到了晚間,孟懷安照舊過來時,甄兮注意到他臉上帶著喜意,雖說得知她的危機暫時解除了高興是應該的,可她卻覺得這其中有些緣由。

在聽孟懷安興奮地說完了上課的事後,甄兮斟酌了下才道:“我剛聽人說,那個甄美……”

孟懷安沒等甄兮說完便麵露憤恨地點頭道:“兮表姐,我不知她竟是這樣放蕩的女子!我本覺得甄家人的錯不該怪到她一個女子身上,她靠近時我並沒有提防,誰知她竟貼了上來。”

孟懷安說起這事似依然有些委屈和憤怒:“她定是以為我在府裡很受重視,才想借機一步登天,可偏偏當時被路過的仆人看到了,我著急之下將她推開。”

他看著甄兮,十分鄭重地表態道:“兮表姐,我如今隻想好好念書,什麼男女情長都不懂,也不願意被牽絆。”

見此,甄兮心裡的那點疑惑也消散了。

孟懷安受了孟世坤給的好處,又跟著焦先生學了許久,如今還真有些翩翩公子的雛形了,吸引到甄美,也不奇怪。

她原本還以為勾引之事也是孟世坤安排的,沒想到牽扯其中的是孟懷安,倒是巧了。

孟懷安見甄兮沒再提甄美之事,轉開了話題,心裡悄然舒了口氣。

他險些以為,自己做的事要被兮表姐發現了。

外人都說是甄美妄圖勾引他,其實這也是他刻意促成的結果。他如今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低著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羞澀男孩了,他可以對任何人露出天真甜美的笑容,包括他那個父親。

習慣了之後,他發覺真的是沒什麼難的。

他不過是對甄美多笑了笑,她便傻傻地湊上來,還真以為他對她一見鐘情了。算是他陷害了甄美,可他不但一點不覺得愧疚,反而十分欣喜。

他不是一點用都沒有,他也能幫到兮表姐了。

可他知道兮表姐一定不喜歡那樣的他,所以他決定隱瞞不說,好在兮表姐沒有懷疑。

他隻願意兮表姐看到他所有好的一麵。

甄兮又在床上躺了十來日,才終於做出大病初愈的模樣,開始下床走動。

甄耀梁一家人離開後,侯府裡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但甄兮知道,事情其實還沒有完。甄耀梁一家人的威脅是沒了,短時間內她也不用再擔心甄家族人再來。可侯夫人那邊,實際上並未解決。

孟懷旭和孟懷彬爭她一個女子的事實,並沒有因甄耀梁一家的離去而改變。

不過,因為侯夫人還沒有叫她去談話,甄兮便隻當不知。

如今已是五月,她記得孟懷安的表哥回望京的時間是在秋天,具體時間記得不太清楚了。如此說來,她最多也隻要再撐個一季,便能放心地將孟懷安交給他人了。

天氣逐漸變熱,連畏寒的甄兮都動用當主子的權力,讓香草給她打扇子。

這日孟懷安休沐,正好甄兮便讓青兒給他量一下身體各項數據,做幾套新衣裳。

因平日幾乎是天天見著,甄兮沒覺得孟懷安有多大變化,但當青兒給她看數據時,她才發覺,這半年多來,孟懷安長大了許多。再看看眼前這唇紅齒白,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甄兮不禁感慨萬千。

起初那個被她從湖裡救上來後滿身狼狽,喃喃叫著娘親的可憐少年,已蛻變成一個充滿書卷氣的可愛少年了。

孟懷安被甄兮直勾勾的注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耳朵尖。

甄兮托腮心想,不過還是有一樣沒變,還是一樣的害羞。

也不知,他將來傾慕某家姑娘時,這樣害羞的性子,又要如何去追求?

彆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孟懷安的那位表哥,說不定會讓他自己決定呢。

日子仿佛恢複了平靜,侯夫人始終沒有發話過來。而甄兮這邊,孟世坤依然時不時送點東西過來,隻不過跟從前不同,以前被甄兮拒絕幾次後他便隻送孟懷安用得著的東西,然而這回他卻天天讓王橫送隻有她用得著東西,即便她每次都拒絕,他也依然天天送,表現得十分強硬。

甄兮很清楚,若她收下了,就是在向孟世坤服軟。

因此,她每一次都態度很好地拒絕。她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拖延時間,多拖一天,都是她的勝利。

王橫送東西來可以避開侯府的人,卻避不開青兒,有幾次也被孟懷安撞上。

孟懷安知道孟世坤在討好兮表姐,他都看在眼裡,但很懂事的什麼都沒多問。

他知道,那隻會讓兮表姐難做。

他隻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日從風和院回來後,孟懷安將梁木打發去睡覺,便在自己屋裡點了燈,拿出一些卷好的宣紙,一張張在桌上攤開。

每一張紙上,都是一個同女子。她或站或臥,或坐或倚,各種姿態,唯一不變的是臉上那溫暖人心的笑容。

這是他晚上利用多出來的時間畫的兮表姐,每一張都是他的寶貝。

像過去的好幾個無眠之夜一樣,孟懷安靠在桌子上,癡癡地欣賞著這些畫。

看著看著,他靠在桌上睡著了。

夢裡,他日思夜想的兮表姐對他露出唯有夢中才會有的小女兒情態,他激動得手腳都不知要往哪裡放,又出於本能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

夢裡的旖旎歡暢不過是夢,醒來時孟懷安麵對的依然是一室的冷清,以及他的兮表姐依然將他當孩子看待的煩惱現實。

而今日的情況,似乎又有所不同。

他屋子裡有彆人!

孟懷安從做夢的迷幻中陡然一驚清醒過來,驀地轉頭,便看到他的身邊,竟然站著不知何時進來的孟世坤!

這一刻,孟懷安腦子嗡的一聲差點炸了,手忙腳亂地想要收拾攤在桌上的畫,誰知孟世坤抬腳一踢,將他坐著的椅子踢翻,他一時沒站穩,頓時隨著椅子倒了下去。

等孟懷安爬起來時,正好看到孟世坤將他的那些畫都拿在手裡翻看。

“還給我……”孟懷安死死盯著孟世坤不放。

即便最近幾個月孟世坤好像重新將他這個兒子納入視野,可他們二人從來沒有獨處過。兩人不是沒說過話,可說的都是誰也不走心的場麵話。

孟世坤理也不理孟懷安,將他手裡的畫都翻看了一遍,才抬頭看向他這個忽視了十幾年的兒子。

“我先前倒是沒看出來,你竟然對兮丫頭有這種心思。”孟世坤冷笑,“方才我進來時,你在做春夢吧?怎麼,夢裡也是她?”

孟世坤今日跟同僚應酬,多喝了幾杯。回來時他也不知怎麼想起了當年那個讓他茶飯不思的女人,便過來這邊看了一眼。

這院子裡有他十幾年前的記憶,他那時候還年輕,為了一個女人險些鬨得家宅不寧,可到底是喜歡,也疼惜過她一段時間。等得到了之後,他發覺也就那樣,再加上她總是一副憂鬱的模樣,看得他心煩,他便漸漸少來了,再後來乾脆不來了。

那時候得知她死了,他也不過隨意地應了一聲罷了。也不知今日怎麼回事,許真是喝多了,他竟回到了這裡。

在看到屋子裡的燭光後,他直接推門而入,正好聽到孟懷安在夢中的低吟聲,老練如他,又怎麼聽不出來那是什麼?

孟懷安駭得退後了兩步,因自己那齷齪的想法展露人前而羞恥得滿臉通紅。

卻見孟世坤冷笑一聲,突然將手中的畫全部扯爛。

孟懷安先是一怔,隨即瘋了似的撲向孟世坤。然而孟世坤畢竟是南城兵馬指揮司副指揮使,跟當初的湯嬤嬤不一樣,即便喝醉了也敏捷而力大,孟懷安被他抓住手臂後像拎小雞似的被拎著。

撲麵而來的酒氣差點讓孟懷安吐出來。

他紅著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宣紙,幾乎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

“懷安,你真如此喜歡兮丫頭?”孟世坤見到孟懷安咬牙切齒的模樣,反倒笑了起來,雙眼中閃動著惡意的光。

孟懷安死咬著唇不肯說話,他不想示弱。

孟世坤嗬嗬笑道:“你若真喜歡兮丫頭,便跟為父說一聲,說不定為父心情一好,便讓你娶了她呢?”

明知孟世坤說的話不可能是真的,孟懷安還是抬眼看向他,難掩眼中的希冀。

孟世坤哈哈一笑,拍打著孟懷安的麵頰,沒兩下就拍紅了,他調笑道:“還當真了?”

孟懷安憤怒地瞪向孟世坤。

孟世坤什麼事沒見過,自然沒把孟懷安的瞪視當回事,他愉悅地笑道:“懷安,兮丫頭是不是沒告訴過你,等她出了孝期會當我外室的事?”

孟懷安猛地瞪大雙眼,脫口而出:“你胡說!”

“嘖,看來兮丫頭真的沒告訴過你。”孟世坤搖搖頭,眼神裡全然沒有一點父親對兒子的慈愛,“她還真是將你保護得很好啊。”

“你彆想騙我,兮表姐不會當你外室!”孟懷安惱怒地反駁道。

“有你在,她當然會。”孟世坤惡毒地笑了笑。

孟懷安一愣:“你……你什麼意思?”

這時候,孟世坤偏不說,反倒高深莫測地笑道:“你覺得呢?”

孟懷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信你。”

孟世坤感慨道:“兮丫頭對你如此好,讓為父好生嫉妒。”

孟懷安彆開視線,打定了主意不肯聽信他的話。

孟世坤將他的臉轉回來,盯著他的眼睛道:“懷安,你要明白,為父對你沒有半點父子之情,讓你去讀書,完全是因為兮丫頭。其實,我本以為你活不下來的,沒想到竟能活到這般大。不過好在你活下來了,否則我又哪來的手段逼迫兮丫頭就範呢?”

孟懷安眼眶逐漸發紅發漲。

即便他不肯相信,事實也擺在他麵前。

他一直想的是強大起來,去保護兮表姐,可事到如今他才發現,他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暗中幫了兮表姐,熟不知兮表姐為了他,竟要忍受那樣的折辱!

他怎麼會如此無用?他已經讀了那麼多書,可沒一樣能拿來讓他幫兮表姐擺脫如今的困境!

似乎是覺得如此刺激孟懷安還不夠,孟世坤又道:“懷安,為父告訴你一個秘密。為父看到你的兮表姐,就像是當年第一次看到你娘一樣,日思夜想都是怎麼得到她。”

孟懷安瞳孔一縮,胸腔中的氣像是要炸開。

“你娘跟為父,可謂是緣分天定,本來我無論如何都高攀不上的貴女,卻一朝落入凡塵,被為父撿了個便宜。”似是回憶起當年的事,孟世坤臉上帶了一絲古怪的笑,“你娘真是美極了,比你的兮表姐還要美,日日與她顛鸞倒鳳可真是**蝕骨啊。”

“住口,我不想聽!”孟懷安終究還是沒忍住自己的淚水,他不想從孟世坤口中聽到他娘,他不配!

憶往昔似乎也隻是片刻罷了,孟世坤沒再繼續說下去,又提起了甄兮:“不過,想來你那嬌弱的兮表姐,嘗起來的滋味也是極好的。”

“你住口,住口!”孟懷安奮力掙紮,卻沒能撼動孟世坤的手。

孟世坤見狀笑得更開心,又道:“我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不過,我這人沒什麼恒心,玩上幾個月,便會厭了。到時你自管拿去便是。你畢竟還是我的兒子,我不介意你用我用過的東西。”

“住口……”孟懷安不想聽孟懷坤的話,可依然將他那些汙言穢語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從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如此強烈的恨意。

他恨不得一刀刀從孟世坤身上剜下所有的肉,讓他受儘折磨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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