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鑒寶初露鋒芒(2 / 2)

於是跟著老爺子走的,隻有管言二人。

言老爺子的收藏都放在地下,而且分區相當嚴格,有的藏品適合低溫或者高溫便常年不間斷地開著冷暖氣,把控著溫度。

一進去,管月便在心裡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實在是這裡的物件太多了,而且每一樣都價值不菲,怪不得這個彆墅區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安嚴格把守。

而且如果管月沒有猜錯的話,這還隻是言老爺子藏品的冰山一角,更高更有價值的東西都還沒拿出來呢。

不過光是這些也足夠她大飽眼福了,而且能被老爺子保管在家裡的肯定也不是什麼俗物,就連擺放古玩的架子都是黑木的。

果然,幾人溜達了沒幾步,言老爺子便指著黑木古董架上的一個藏品道:“這樣什的把件你見過沒有?”

管月順著他的手往架子上看去,隻見那上麵擺放著的是一個木質的手把件,大小粗細都如同一根手指,造型上看去似乎是一截斷竹,而最讓人驚豔的是在這斷竹之上竟然附著著一直金蟬,雖然是木質手把件,但那金蟬雕刻的卻惟妙惟肖,就連金蟬的羽翼都栩栩如生,仿佛隻是在上麵停留小恬一般。

木質文玩不易保存,但看這竹節金蟬雖然保存完好,但看上去也應該是個年代久遠的物件了。

此時聽言老爺子這話,她立刻搖了搖頭,“造型類似的見過不少,但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工藝品。這件看上去卻是年頭不小。”

言老爺子一聽這話頓時頗有些得意,而後便開口道:“輝代時期的物件,這種木材極其難得,那個時代能把玩的起這樣一個物件的,都是些達官貴族。而且這竹節金蟬做工一流,根據竹節下方的刻字正是出自當時紅極一時的雕刻師黃淵之手,我也是幾經曲折才拿到手的。”

管月一聽這話不由得湊上前去,仔細觀摩了一番,“滄海桑田,能保存的如此完整也真是難得。”

這個世界和管月上輩子雖然曆史走向差不多,但是朝代名字卻並不相同,這個世界的輝代距離現在少說也有四百年的曆史了。

此時一旁的言永安已經靠在了牆邊開始昏昏欲睡了,言老爺子見狀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再看管月此時正看得入神,他心中才感覺舒心不少,畢竟他年歲大了早年間的好友也都凋零的差不多了,他這一屋子的寶貝平時也顯少見人。

偏偏言永安對這些又完全不感興趣,他平時裡想找人賞玩賞玩都不容易。

想到這他不由得衝管月道:“要不要上手感受感受?”

管月聞言倒是微微一愣,她本以為言老爺子這種收藏家對自己收藏的物件都是極其重視,壓根不會讓人碰的,所以麵對如此大方的言老爺子她倒是有些驚訝了。

一旁的言老爺子看出了她在想什麼,於是便主動開口道:“想看就拿吧,這些東西都是經曆過人世滄桑,多少磨難都扛過來了,還會怕你握在手上?”

管月一聽頓時心中大喜,在言老爺子的授意下她輕輕托起這金蟬擺件,觀摩、摸索、有了鑒寶天賦很快這種獨特的感覺便在她的腦子裡形成了獨特的記憶。

材質、重量、木質的紋理、雕刻的每一個細節處理方式全都了然於心,又發自肺腑的地稱讚了幾句之後,管月才終於將它放回了原位。

接來下言老爺子又給管月介紹了一些其他藏品,每一件都是管月在古玩市場見不到的,言老爺子不僅眼光獨到,更是有殷實的家底做支撐,但凡他看上的能買的,還真沒什麼他搞不到手的。

然而就在言老爺子帶著她準備往一件瓷器古玩走去的時候,管月目光忽然瞥見了一個木質葫蘆擺件,言老爺子見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像是知道了管月的意圖,他便直接開口道:“想看可以上手。”

管月聞言這回沒有客氣,直接將手掌大小的葫蘆拿了下來,很快一陣熟悉的觸感傳來,雖然這件葫蘆擺件比剛才那件殘破的多,甚至都有些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重量也因為大小不同比剛才那個手擺件沉不少,但是那種握在手裡的感覺卻簡直和剛才那個手把件如出一轍!

在腦海中反反複複,仔仔細細確認了一遍之後,管月這才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言老爺子,而後試探性地開口道:“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件葫蘆和剛才那個手把件應該出自同一個朝代吧?而且時間相差應該極短,最多……五年?”

言老爺子原本聽到管月說這兩樣東西出自同一個時代,還心中一喜。因為根據鑒定兩樣東西確實都出自輝代時期,然而管月的後半句話卻讓他忍不住心中一驚。

雖然兩樣東西都是出自同一個時代,但是時間間隔卻是連他都無法判斷的!而管月卻竟然說出了五年這個看似很長,但在曆史長河中又短的可憐的數字!

根據他的判斷管月之前說沒接觸過這種物件,卻短短幾分鐘就看出了兩個物件出自同一個時代,要知道這種木質擺件他這藏寶庫裡不知道有多少,和竹節金蟬相仿的東西多了去了,但年代相同的卻隻有這個木雕葫蘆,而管月卻能在這數以百計的物品中一眼就看出它倆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

這本就讓他感到驚歎了,何況管月還說出了五年這個數字!

想到這言老爺子臉色忽然變得十分認真,對於管月的話他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衝她招了招手,而後開口道:“你跟我來!”

說完這話,他轉身便進入了一個隔間,管月掃了眼仍舊站在一旁打哈欠的言永安,沒有多說直接跟了過去。

等她進去之後,就見言老爺子從隔間最底下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套茶具,茶具通體透亮,上麵雕刻著龍紋,看上去雖然漂亮,但一整套保存完好,應該不是什麼古董。

而言老爺子將茶具擺在桌上之後,仍舊沒有一句廢話,而是衝著管月麵色頗為凝重地道:“感受一下。”

管月雖然不知道對方要他感受什麼,但一定不是鑒真偽這麼簡單,畢竟這玩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古董,言老爺子不會出這麼簡單的題目來考她。

於是管月便在完全不知道考題的情況下,站到了茶具前麵。這套茶具一共六個小杯、一個蓋碗茶托、一個茶荷、一個公道杯,濾網水盂蓋置也是一應俱全。

管月看了眼言老爺子,而後伸手拿起了其中一個小杯,在手中細細感受一番之後,又拿起了下一個,一直到她將所有東西都拿了個遍,也沒覺察出什麼不對,她放下蓋碗的杯身正要告訴言老爺子她分辨不出有什麼不同的時候。

目光卻忽然瞥到了一旁的茶托上,她不由得伸手準備拿起來查看,然而就在她的指尖碰觸到茶托的那一瞬間,一種異樣的感受忽然傳遍了全身!

她說不出為什麼不同,但就是當下這一刻她碰觸到這個茶托的瞬間,突然就感覺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如此的鶴立雞群!

明明外觀上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套,但是管月心中卻有一種這玩意絕對不屬於這個群體的感覺。

她似乎突然就有點明白言老爺子讓她感受的是什麼了,想到這她不由得轉過頭,就見言老爺子此時一臉嚴肅地站在一旁的,他表麵不動聲色,心裡看著此時手拿茶托的管月卻還是忍不住一陣緊張。

做這一行多年,他手裡收過不少徒弟,又資質不錯的也有勤奮刻苦的,但是管月這樣的卻是從來沒碰見過,所以他此刻迫切、極其地希望管月能看出點什麼來!

此時管月看著他,下一秒便頗為篤定地開口道:“言爺爺,這個茶托……”管月頓了頓終於將茶托拿到了自己眼前,而後再次開口道:“和這些茶具不是一套的吧。”

果然!

此時的言老爺子一顆心猛然間就重重地落下了,他該慶幸自己身子骨硬朗,沒有心臟病!

此時擺在管月眼前的這套茶具確實不是一套的,而是二十年前他的一個摯友親自燒製贈給他的,不過後來因為一次失誤茶托落在地上碎了,所以這才重新找他摯友又燒製了一個,因為東西是同一個窯出來的,而且出自一人之手,彆說旁人了,就連他要不是知道事情的原委隻怕都是分辨不清的。

雖然言老爺子此時心中已經是抑製不住地激動,但是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此時明麵上卻依舊還能保持淡定,對於管月的問題他已然不需要肯定,而是再次問出了一個極其刁鑽的問題。

“那你能看出,它們的出窯間隔時間嗎?”射燈的照耀下,言老爺子隱於暗處,唯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管月聞言先是一頓,卻並不怎麼意外,這回她沒有走馬觀花,而是將視線聚焦在了手中的茶托上,茶托在她掌心緩緩轉了一個圈。

而後被她重新放回了原位,幾秒鐘之後她才抬起頭衝一旁的言老爺子緩緩開口道:“一月”

一個窯、一個師傅、一批和茶杯蓋碗不同卻又混雜著相同的材料,這意味著二者之間間隔時間非常短,卻又不會太短。

想到這,管月再次補充,“誤差最多一天,且隻少不多。”

這話一出,言老爺子像是再也繃不住了,直接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錯!這個茶托是他在拿到手之後的第三天就摔壞了的,按照出窯時間恰好就是一個月!而那個月就是二十九天。

此時此刻言老爺子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當下的心境了,古玩行業天賦高者何其多,而像管月這樣的從未見過。

從未見過!

想到這言老爺子不由得深深吸了幾口氣,正當他感覺自己心情稍稍平複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忽然從地下入口處傳了過來。

“言老爺子,您徒弟季先生來了,說是新收了一批古玩想給您過目。您現在方便見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