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自作聰明,以為通靈寶玉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早在五年前,就被人利用了。
賈寶玉出生那年,正值賈敬出孝,老京營節度使告老之際。京營節度使一職位高權重,爭奪激烈。若是賈敬順利上任,則相當於兵權順利度讓到太子一係。如此一來,即便日後致和帝駕崩,太子也能順利登基,於國於民,皆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如此一來,便絕了其他皇子的所有念想。
賈赦在現代社會還隻是出身豪門,兄弟姐妹尚且爭奪激烈,更何況現在司徒家爭奪的是無上的權利和整個天下。有其他皇子心懷野心,不願意兵權平安過度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這通靈寶玉的事,表麵上看榮國府內宅兩房爭寵的手段,實際上極有可能是有人引著王氏上了套。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看似榮國府的家事,對方真正要對付的人卻是太子!
端看這件事的受益者,第一個便是王子騰,直接在京營節度使一職的爭奪中勝出。至於第二個第三個,可以說除了太子之外,所有有心皇位的皇子都是受益人。
因為經此一事,不但直接讓賈敬直接無緣掌握京城兵權,還卸了太子的另一臂膀——賈代善的兵權。
難怪原著裡,後來太子犯事,成了被圈禁壞事的義忠老千歲呢。僅此一事便可瞧出對方之高明,太子被逼得無路可退,也不知是最終起兵還是被構陷,總之就得了那麼個廢太子的結局。
啊,從原著裡‘造釁開端實在寧’一句判斷,前世太子極有可能被逼造反了,而且作為賈代善死後,寧榮二府最有頭腦的人,賈敬參與了其中,為寧榮二府傾覆埋下禍端。可是若沒有這勞什子通靈寶玉卸了太子一係的兵權,何至於要走上那一步呢?
作為引狼入室者,王氏本人,現在對此甚至渾然不覺。
賈赦腦海中閃過無數推論,吳新登和周瑞夫妻已經被押到榮慶堂了。
賈赦不屑於對王氏用刑,那些戰場下來的退伍兵士可不一樣。他們跟著賈代善見慣生死,也知道國公爺最後幾年過得有多憋屈,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查清通靈寶玉的真相,審人的時候可是上了手段的。
吳新登和周瑞夫妻不是骨頭多硬的人,沒受得兩下刑,便竹筒倒豆子般的將一切都招了。
即便如此,現在進來的這三人也是形容憔悴,身上帶著傷痕血漬。
王氏見了周瑞夫妻,突然就怕了。她再膽大,那也是因為她從來都是加害者。王氏信奉弱肉強食,卻從未從‘我為魚肉’的角度考慮問題。可是她現在強烈的感受到了自己就是一塊魚肉,賈赦暫時沒對自己用刑,並不代表他不敢。
周瑞家的見了王氏就哭道:“奶奶,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是江湖騙子,我們都上當了!”
王氏現在腦子一片漿糊,口不擇言道:“不可能。茫茫大士、渺渺真人靈驗無匹,我嫂子豈會騙我!”
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就太大了,彆說賈赦抓住了關鍵詞,連賈母都聽出了問題。敢情王氏是通過王子騰夫人認識的一僧一道?被人下套了而不自知的存貨!
賈赦再也忍不住,給了王氏一個耳光:“你嫂子不騙你,現在京營節度使就是東府敬大哥,有王子騰什麼事!”
王氏被打得頭昏眼花,耳朵嗡嗡作響,但是真正轟鳴不止的卻是賈赦那句‘京營節度使有王子騰什麼事?’
王氏自己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她雖毫無格局,大事上糊塗得緊,在這種損人利己的事上卻通透得很快。賈赦說的此事,王氏不敢細想,但那些王子騰夫人閒談之間說起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的細節卻在王氏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的浮現出來,揮之不去。
“不——”王氏歇斯底裡的嘶吼起來。
賈赦又轉身定定的瞧著賈母:“這就是你千挑萬選恨不得把家業都捧上的兒媳,也不怕她將整個榮國府送給王子騰!”
賈母深受打擊,臉色發白。喃喃的道:“這……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然後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王氏跟前,一拐棍敲在王氏的身上:“你口口聲聲說寶玉的玉是胎裡帶來的,那玉到得怎麼得來,還不快說!”
王氏臉色灰敗,不但因為她被王子騰夫妻所利用,也因為賈母這一拐棍敲在身上,疼是其次,這意味著自己在榮國府失了最大的依仗。
以前王氏仗著娘家得力,賈母寵愛,所以說話辦事格外有底氣,而現在,她的所有底氣仿佛都被抽走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不!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聲名鵲起於江南,在全國各地多數顯靈,怎會是假的?我哥嫂不會騙我!不會——”聲音淒厲,狀若癲狂。
賈赦冷笑一聲,原著裡,王氏可沒少利用王熙鳳。她自己連親侄女都可以利用,王子騰為何不能利用她這個親妹妹?說到底,王氏不愧是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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