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0424 字 4個月前

張修神色嚴肅,隔了一會兒才道:“你巴巴地跑來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賈赦道:“小婿謝過嶽父朝堂位為小婿說話之恩,隻此事恐怕也要連累嶽父了。”說著指了一指那張紙。

賈赦的名聲一直不大好,以前就是個紈絝;至於現在麼,陳府極深、陰毒、睚眥必報,說什麼的都有。陳禦史即便是死了,司徒硫那邊除了傳幾句謠言不能將賈赦怎樣。

接下來的話賈赦沒說,而是拿過紙筆繼續寫:陳禦史恐會死於嶽父逼迫。

張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岔了。自己在朝堂上說了陳禦史‘心術不正’的重話,文人講臉麵,如果陳禦史因此自殺了,之後傳出什麼流言,指向自己比指向賈赦有用得多。

張修是一代大儒,在文人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若是背上逼死人的名聲,會對張修的聲譽造成極大影響。而聲譽之於張修,比之於賈赦重要得多。

張修麵色一黯,沉思片刻才道:“老夫行的端坐得直,不懼鬼蜮伎倆。”

賈赦就是給張修提個醒而已,說完該說的事,道:“近日家中還有許多瑣事要料理,待得厘清了,小婿帶璉兒登門看望嶽父。”說完跳下了車。

張修打起簾子瞧了瞧這個多年沒有來往的女婿,除了長相一般無二,行事作風還真沒法跟記憶中那個女婿聯係起來。放下車簾,張修捏了捏拳。事到如今,他哪有反應不過來的:賈赦表麵上是提醒自己注意名聲,實際上是在告訴自己,朝中野心勃勃的皇子不止司徒岩一個,而自己作為太子太傅,也是對方剪除的對象。

東華門外,榮國府已經派車來接了,賈赦登車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寧榮街尾。寧榮街尾有一片民房,住的是賈代善舊部。

賈赦跳下車,先打發小廝回去,自己才來到一棟小樓前敲了三下門。須臾,門打開,出來一個白麵書生一樣的人。可能是極少曬太陽,這書生白得有些病氣,乍一看不顯年齡,但是細看眼角有些皺紋,倒不好判斷實際年齡。

“世子怎麼有空來了?”

“我有一樁要事想請何先生去辦。”賈赦開門見山。

這個病書生一樣的人物姓何,名叫何征,也是賈代善手下的能人異士之一,拿手本事是盜竊和製假。何征臨摹的名家真跡能到以假亂真的地步。賈代善那麼多舊部,其實原身和何征是最熟的,賈赦這人於古董字畫鑒賞一道上極有功力,擱後世估計能秒殺那些鑒寶專家。

但是這本事也不是天生的。

在原身還小的時候,賈代善在平安州軍中沒空管賈赦,賈赦在賈家家傳武藝上練得稀疏平常。因養在老國公夫人跟前,又在太子身邊做伴讀,出入宮廷,原身接觸的名家真跡多了,在字畫鑒賞上倒有些本事。賈代善為了掰正賈赦的性子,便將何征做的那些假古董和真古董放在一起讓賈赦辨認。本來是想打擊原身幾次,將他的性子正過來。

誰知道原身在這一道上還真有天賦,不但上過幾次當之後就能分辯真跡和何征的仿作,還和何征混熟了。甚至憑著這一手鑒賞字畫的本事,唬住了張太傅家的小女兒,才成就和張英的姻緣。

賈赦見到何征,那些關於原身的過往便走馬觀花似的自動出現在腦海中。

何征平時不大出門,但是也知道世子這段時間乾了幾件大事,尤其查清通靈寶玉的真相,以及張英、賈瑚的死因兩件事,讓何征對這位世子刮目相看:“世子儘管吩咐。”

賈赦將自己對於陳禦史的猜測說了,末了道:“若是我猜錯了便罷,若是猜對了,還請何先生出馬,將這位陳禦史的遺書換一換。”

這對於何征而言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何征應下了。

果然不過下晌,陳禦史心素不正的事便傳開了。此事傳得言之鑿鑿,都說是張太傅親自罵的,那還有假?

張修得了賈赦提醒,就格外重視此事,聽到外間傳聞,冷笑一聲:果然鋪墊來了。現在岩親王謀反,榮國府怪事不斷,哪件事不比一個小小禦史在朝堂上被人反駁幾句有討論價值?若是沒人推動,張修就不信陳禦史的事會在讀書人中流傳。

賈赦自然也留心了關於陳禦史的傳聞,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上回一僧一道的案子還沒審結,現在岩親王的案子又來了,三司忙得不可開交,賈赦作為參與者也不得閒,自然是要去大理寺作證的。

一僧一道的案子依舊是刑部主審;榮親王的案子畢竟事關宗親,自然是大理寺主審。

在岩親王謀逆一案中,因司徒岩王府都未出便被賈敬控製了,除了去到前線督戰的謀士崔西和替身甄良,榮親王府上下人等全都被控製,現在重要案犯關在大理寺,仆從下人等直接關在王府中。

司徒岩抵死不認謀逆一案與自己有關,強辯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好端端的親王之尊,為何要做那大逆不道之事?甄應泰自作主張,犯下滔天大罪,與本王何乾?甄應泰謀逆那日,本王在王府並未出門,接著便被賈敬那狗材封鎖了王府門戶,其餘的本王一概不知!”

這,賈敬行動迅速,還間接成為了司徒岩的不在場證據了是吧?

大理寺卿顏濟滄道:“岩親王,本官勸你從實招來。你既說你不知,為何甄應泰逼宮之後,頻頻有探子到榮親王府報信?說,甄應泰是否受你指使!”

其實在場的對這些事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司徒岩就是不肯承認:“一派胡言!現在父皇春秋鼎盛,朝廷兵強馬壯,四海歸心,我好好的親王不做,為何要自尋死路!”

這確實是個好問題,若是沒有一僧一道的事情牽扯到甄家和王子騰,司徒岩眼見自己的左臂右膀皆要被砍,到時候依然會牽扯出自己。司徒岩還真不至於選這麼個天下太平的時間的逼宮。

顏濟滄驚堂木一拍,道:“事實就在眼前,岩親王不必狡辯。傳證人!”

一僧一道的案子和岩親王謀逆案雖然先後發生,也分彆在不同的部院主審,但實際上兩案互為因果關係,牽連極深。

從利用‘通靈寶玉’這等鬼神之事卸寧榮二府兵權開始,證據鏈清楚,賈赦這邊所拿的證人也極齊全。

顏濟滄作為大理寺卿,自然極有審案技巧。本案前因後果如何,顏濟滄先捋清楚之後,又查看了之前三司會審此案的相關卷宗,連之前一僧一道案相關證人品行如何,嘴鬆嘴緊,顏濟滄都了解明確之後才開始審理此案。

司徒岩矢口否認自己謀反顏濟滄早有預料,因而顏濟滄將此案相關的證人一個一個傳上來,無論是傳喚順序還是問話技巧都讓人無可挑剔,將證人的證詞相互印證之後,司徒岩自己都知道自己再極力否認也缺乏說服力了。

直到傳上最後一個證人王子騰。

王子騰被羈押了不足半月,現在已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原本魁梧神氣的一個人,現在像一頭病得將死的野獸。

因在刑部大牢時和外部信息完全隔絕,王子騰並不知道司徒岩已經起兵逼宮,而且一敗塗地。所以王子騰的思路依舊是負隅頑抗,將一僧一道和江南甄家切割開。

被押上公堂後,王子騰掃了一眼,見公堂上坐的主審從刑部右侍郎薑緒變成了大理寺卿顏濟滄,心中些微有些疑惑。但很快王子騰便定下了心神,依舊是那副說辭:“我早說過了,那一僧一道兩個神棍上榮國府行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什麼早有預謀純屬無稽之談。怎麼薑大人找不到證據,現在換顏大人來汙蔑我麼?”

確如王子騰所言,現在關於司徒岩謀逆一案事實清楚,唯一缺的一環便是證明江南甄家在多年前就刻意培養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用以引導輿論,左右人心,心懷不軌。

巫蠱神佛之事雖然民間屢禁不止,但卻是宮廷大忌。

司徒岩其實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是若非賈赦挖出一僧一道之事,逼得自己倉促起兵,自己何至於一敗塗地。要說司徒岩現在最恨的人,非賈赦莫屬。左右自己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但能趁機拽下賈赦,司徒岩也求之不得。

見王子騰咬死了未和一僧一道勾結,司徒岩也道:“各位大人,你們是否都被賈赦那廝欺騙了?各位不妨換一個思路,若是那兩個江湖騙子本就是賈赦指使的呢?賈赦借著他們不但打壓了親兄弟,構陷了京營節度使王大人,還重回朝堂,獲得父皇信任。甚至榮國公夫人,幾十年的老封君都因此事被奪了誥命。自這兩個江湖騙子出現在榮國公靈堂,為何生出這許多事端,偏偏得利的隻有他賈赦一人?!”

司徒岩越說越生氣,若是自己身邊有如此工於心計的人,何愁大事不成?為何像賈赦這樣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之輩偏偏是二弟的人?

三司官員審理各種案件無數,當然也會這種從得利人入手分析的斷案法。可是此案之中,若要從受益人的角度分析,第一個受益人便是五年前坐上京營節度使之位的王子騰。司徒岩刻意忽略寧榮二府這五年來受的損失,光說一僧一道被揪出來之後賈赦的得利,顯然說不通。

但是司徒岩和王子騰確實也抓到一個點,無人能夠證明上榮國府行騙的一僧一道就是出現在江南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而且與甄家有關。

這個時候,顏濟滄才問賈赦:“賈世子可有話要自辯?”

賈赦道:“無需自辯,我有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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