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0199 字 6個月前

王子服的第一反應便是:有人告密了。

不怪王子服這麼想,甄家、王家這次出逃是秘而不宣的,除了幾個護著幼主的心腹和王子服自己,許多船員家丁都不知曉這次出海的真實目的。那麼這麼大批的官兵是怎麼來的?

彆說王子服起疑,就是岩親王府那批心腹也是一樣的心思。

司徒岩情知自己這回就是倉促起兵,多半凶多吉少,說不定留的這個幼子便是自己的唯一血脈了,因而這次出逃,司徒岩給幼子配置了一個不錯的班底。既有護衛也有智囊,皆是忠心耿耿之人。其中一個名叫呂銳的便是這些人的總攬。

呂銳見情況不妙,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就架在了王子服的脖子上:“你敢出賣王爺!”

王子服也是有冤無處訴,反駁道:“出賣王爺對我有什麼好處?我還疑心是你們走漏風聲呢?當務之急,是一起想個法子或是混過這次檢查,或是衝出去。不然被拿下後,大家都是一個死字!”

呂銳目露凶光,半信半疑的盯著王子服:“你去應答,但凡有半分不老實,我取你狗命!”

王子服不禁怒火中燒,彼此都是大難臨頭聚到一起逃命的,還耍什麼王府中人的威風。但是王子服也知道能在這個時候被司徒岩委以重任的人,必是武功高強心狠手辣之輩,敢怒不敢言的上前和官兵交涉。

王子服對堅持要上船檢查的官兵陪了笑臉,便絮絮叨叨的解釋開了:無非是這是金陵王家的船。王家管著洋船貨貿多少年了,向來都是做正經生意,資證齊全。又說什麼王家和榮國府乃是姻親,榮國府是兩淮鹽運使林大人的嶽家,算來兩家也有親戚交情,王家的船上絕不會有私鹽,這裡頭是否有什麼誤會。

點頭哈腰的說了一大篇話,又擺身份又攀交情,就是不讓鬆江府守備軍上船。

與鬆江守備軍同到碼頭的還有鹽政衙門的官員,帶著上船檢查的搜查令,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管你們誰家的船,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我既是接了舉報船上有私鹽,上船查驗清楚便是我等職責。彆說什麼和林大人拐了七八個彎子的親戚交情,哪怕今日有人說船主是林大人本人,我也不能徇私!你與其那麼多廢話,不如讓我們上船搜查,若真是正規海貿,沒有夾帶不該夾帶的東西,我們自然放行。你如此不敢讓查,難道船上真走私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沒有沒有,豈敢豈敢。”王子服連聲兒否認。

王子服以前橫行江南,走到哪裡都被人奉承巴結,幾時受過一個小吏這樣的氣。但是看著那小吏身後整整齊齊的軍隊,王子服又覺雙腿打顫,隻能軟言相求。

哪怕王子服陪儘好話,巡鹽禦史的官員也好,鬆江府守備軍也好,都是肅著一張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錢益年坐在馬上,看著碼頭上一個船隊話事人一樣的人和官員交涉良久,就是攔著不讓檢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對林如海拱手道:“虧得林大人警覺,若是我們來遲一步,怕是這船隊已經出海了。大海茫茫,這些人隻要逃走後隨便找個海島一藏匿,我們還去哪裡尋人?”

林如海也覺十分僥幸,幸而趕上了:“若是船上當真有問題,是斷不會讓官府上前查的,錢大人,下令抓人吧。”

錢益年道了一聲好,剛舉了令旗,便見船隊中突然竄出一條略小的船來。有人想逃!

原來,呂銳見了這大批兵士,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且不管來人是誰,也不管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眼下這個情況,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因司徒岩那幼子再怎麼說也是皇孫,哪怕是逃命,呂銳也爭取了一艘稍小些但機動性能更好的船單獨給王府的人用。為的便是應付眼前這種情況。

發現大批官兵追來後,呂銳第一時間找到王子服,逼其去與官府交涉,牽扯官府的注意力,自己卻迅速回到船上,命船工開船,企圖硬闖。

林如海和錢益年皆是有能之人,自然能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才命幾艘官船先出海攔截,切斷船隊出逃的路。但是海麵廣闊,一艘快穿要奪路而逃可比陸地上容易。加之林、錢二人皆是文官,哪怕預料到這種情況,也絲毫幫不上忙,隻能看手底下將士能否將船截下。

如此情況下,二人難免有些緊張。一麵關注海上情況,一麵祈禱千萬彆讓那船逃了。

鬆江府守備名叫柳茂,乃是理國公府的旁支,也是軍功立家,柳茂自也是武功極高。

見這種情況,柳茂飛身而起,在空中幾個漂亮的滑步,便輕輕巧巧落到一艘舢板上,揮劍砍斷纜繩,拿過船槳用力一劃,那舢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這時候的海船,還都是帆船位主要動力。是以大船穩,小船塊。舢板更是輕便靈活。那柳茂膂力極強,一漿劃出舢板便衝出好遠。王家船隊這些大船還沒來得及掉頭離港,那舢板已經衝出老遠,照這速度,無需多久便能追上逃走的船。

呂銳見狀,也是大吃一驚,他自負武功了得,卻不想這些朝廷軍中竟也有如此出色之輩。忙取過弓箭,連珠兒朝柳茂的舢板發了好幾箭。箭羽夾著勁風飛來,柳茂側頭避開兩支,又舉起船槳撥落剩下幾支,舢板竟是絲毫不緩,又向呂銳所在的船追近了一截。

與此同時,稍遠一些的幾艘官船也包圍過來了。

呂銳背腹受敵,見柳茂此人不可小覷,命好幾個弓箭手專心對付柳茂,自己則提前站上甲板,謹防朝廷軍登船。

而錢益年這邊,則已經不和王子服繼續理論,而是直接下令奪船抓人。

光是錢益年帶來的綠營軍都有三千人,便是這次王子服組織的船隊並不小,又豈是對手。

況且為了保密,王子服並未告知普通船工這次出海的目的。王家的船員再是平日欺軟怕硬,見了官兵這樣浩浩蕩蕩的來,豈有不怕的。好些個船員嚇得渾身哆嗦,隻想配合官兵檢查,拿起武器反抗是萬萬不敢了。

王子服見狀,嘶聲竭力的命令船員抵抗奪船,但是烏合之眾一沒膽量,二沒能力和官府抗衡。很快,幾條大船上許多人被官府拿住,捆了暫且排在碼頭看守。

錢益年命一個武功不弱的將領高聲喊話,說船上有亂黨,船員雖不知情,也是同謀,若是能配合官府捉拿亂黨,則可將功折罪,事後不受追究。

那將領氣沉丹田高聲喊出,幾艘大船的船工皆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船工分為兩類。一類是王家心腹,對這次出海的目的地心知肚明,這類人知道一旦被官府拿住便是死路一條,自然是負隅頑抗;一類是在王家拿一份工錢的普通船工,家中尚有老小,誰願意和官府作對?

很快,船工之間也被分化成兩派。因有大批官兵擁上,又有想活命將功折罪的船工配合,那些負隅頑抗的勢力很快便被瓦解。

官兵奪了船,命會駕船的官兵和投降的船工一起配合,轉瞬幾艘大船也加入了圍剿呂銳駕走那條船的隊伍。

呂銳哪怕有三頭六臂,人手也有限,如何和這許多人抗衡?

因被柳茂拖延了片刻速度,呂銳奪船出逃的計劃便轉瞬成空,有官府的船隻逼停,有綠營軍登船,船上不少岩親王府的人也被活捉。

這一仗因雙方實力懸殊,雖有傷亡,卻算不上慘烈。

唯有呂銳乃是司徒岩的死士,悍勇無匹,眼見插翅難飛,竟也還做困獸之鬥。提了司徒岩那幼子,飛身躍下船旁的舢板奪路而逃。

因他武藝高強,朝廷軍人多勢眾想捉活的,一開始竟奈何他不得。柳茂命人堵了呂銳的去路,自己躍上舢板和呂銳相鬥。

兩人武功在伯仲之間,在海上飛躍騰挪,看得錢益年和林如海兩個文官眼花繚亂。

柳茂乃是鬆江府校尉,不但水性極佳,在船上也如履平地。呂銳卻是北方人,以前時常跟隨在司徒岩身邊,擅長馬戰,在船上覺舢板搖晃,下盤不穩,到底略遜柳茂一籌。

柳茂一劍反挑呂銳手筋,呂銳側身閃避,柳茂趁機去奪司徒岩那幼子。呂銳飛撲過來,卻因舢板一晃,隻差毫厘,司徒岩那幼子已經被柳茂提在手中,哇哇大哭。

這呂銳也是個性烈之人,見幼主被奪,仰天嘶吼一聲,那聲音猶如絕望的猛獸,嚇得司徒岩那幼子哭得越發大聲了。隻聽呂銳仰天長嘯道愧對主公,恩情來世再報雲雲,竟是橫劍自刎了。

鮮血從呂銳的頸動脈中噴灑出來,落在波光粼粼的海上,綻放出帶著腥味的豔麗。

柳茂歎息一聲,帶著司徒岩那幼子回了碼頭。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