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0330 字 6個月前

林如海聽到宋安所言之事,心中也泛起一股不適。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蒼生於不顧,這樣的人一旦權傾天下,自己不也成了螻蟻一樣麼?果然如賈赦所言,所有人都不是在替他人拚命,而是在自救。

“宋尚書放心,此言我一定帶到。”林如海道:“想來大內兄此舉也不是為了宋尚書道謝。我們皆隻需問心無愧便好。”

宋安點了點頭,辦完公事便直接去了上書房。

有人蓄意破壞河防工程的事,自查出來之後,陳留百姓都憤慨了,不但加強了自發巡邏,還開始自發調查,此事必然瞞不住。這些事遲早傳入京城,宋安索性先將此事捅到禦前。

致和帝聽完宋安的稟報,也氣得捏緊茶杯許久不說話,半晌才道:“朕知道了,宋尚書有何要求?”

如果隻是求財,修築大型工程有人偷工減料是常事;但是蓄意破壞隻有可能是害人。所以此事是有人針對宋安,還是當地做工的有人要尋仇?

宋安不知道致和帝從中聽出了什麼,不過致和帝這麼問,宋安便大大方方的提了要求,要人!

宋安道:“皇上,這是陳留一地查出了此事,去歲工部得到的批款多,許多地方皆在修建大工程,臣以為小心駛得萬年船,須得多派監工才好。但是經此一事,地方的監工,臣不放心。然,工部已經派出了許多人手監察各地工事,人手不足,臣請朝廷派監工到地方。”

朝廷去歲從各部院抽掉了人手巡邊,便是龍禁尉都派出了好些,論人手也是緊張的。

不過都有人在河防上動手腳了,致和帝自然也會格外重視。直接問:“宋卿想在哪裡調人手?”

宋安道:“皇上,臣以為若是派得開,宮裡出人手便好。”

宮裡能出的人手便是宦官,那不用說,這是將監督權直接交給了致和帝啊。

中央和地方向來也是一種博弈,為了加強對地方的控製,派宦官監督地方乃是常有的事,便是本朝監軍,也常有宦官擔任。

致和帝正隱隱對東宮有防範,聽了宋安之言,頗合心意,便點頭應允了。

等宋安走後,致和帝對戴權道:“宮裡有哪些伶俐妥當的人派得出去的,你整理個名單給朕。”

戴權應是。

這結果宋安自然是滿意的。

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眼裡有不同的解讀。譬如有人在陳留破壞河防這件事,宋安得了賈赦的提醒,知道對方乃是劍指欽天監。這個部門平時不顯,關鍵時候掌握了話語權,甚至可以左右朝堂局勢。

但是若是沒有賈赦的提醒,宋安自己隻怕都要覺得這是有人盯上工部尚書位了。而在致和帝眼裡,工部尚書位才值得有人下這麼大力氣。至於欽天監?這麼小的部門根本不在致和帝的考慮範圍內。

但是不管怎麼說,從宋安的角度,動手的都是致和帝的兒子,將監督權交給致和帝,不就是你管著你兒子些麼?

所以宋安能爬到今天,人家正直為民不假,但是防範算計的手段也是一流。就這麼一件事,直接告到了幕後人的老子麵前。

三皇子名叫司徒礡,本來以前老大和老六母族顯赫,手上直接掌著兵權,老二又是正統,司徒礡雖然也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但也隱藏得很好。

但是誰知這不到一年時間,老大和老六相繼被圈禁,這便來了機會。

彼時雖然葉妃升了貴妃,司徒礡依舊沒將司徒礫放在眼裡。在司徒礡看來,司徒礫一個在禮部行走的皇子,既無顯赫母族、妻族,也無實權。老大和老六一出局,唯一的對手便是東宮。

東宮自然名正言順,背後實力也強,但是致和帝那邊的微妙心思不是不可以借力。這等情況下,司徒礡下了場。

那回隕星降落,司徒礡也在欽天監埋了棋子,直到季繁的預測出來,司徒礡的謀士一揣度,才發現有人比自己更高明。也是那時候,司徒礡發現自己的對手不止東宮。

彼時司徒礡還有最後一次退出的機會。

其謀士孫景對司徒礡道:“王爺,光是對方謀士能想到在預測隕星墜落吉凶一事上反其道而行,此人便不可小覷了,日後必是東宮之勁敵。現在我們尚可不躺這趟渾水。”

這個時候司徒礡犯了一個常人都容易犯的錯誤。

普通人在下某個決定的時候,往往便開始暢想如果成功了會如何。譬如決定做某項生意,便開始計算多大的規模,多高的利潤,每年能夠進益多少,以後拿著這些錢可以過什麼樣的日子,卻甚少去想萬一血本無歸該如何。

而司徒礡作為鳳子龍孫,人家一腦補就是登基之後會如何。有了這等心思,再想放棄談何容易。

便是這時候,司徒礡決定破壞陳留修築河防一事。

雖然此事若成了,百姓付出的代價未免過大,但是工部左侍郎正好是司徒礡一係的人,此事拉下宋安,自己也可順利扶持左侍郎上位,得一部尚書。

其實司徒礡派出的人安排好填埋草木在河堤地基以下之後便回京複命了。隻留一妥當人預防出現緊急情況,盯著善後。畢竟此事成與不成,都要等到汛期才能驗證,王府的人在陳留停留越久,反而越容易暴露。

誰知沒過多久,破壞河防之事就被宋安發現了,還一狀告到了禦前呢?

司徒礡道:“現在父皇直接派人巡視河工,此事便隻能作罷了。否則讓父皇發現了端倪,得不償失。隻是本王不明白,宋安為何會那麼快發現貓膩?就這速度,仿佛宋安直奔陳留,竟是知道哪一段被人動了手腳一般?難道季繁實際上是東宮的人?”

孫景沉思片刻,搖頭道:“東宮從通靈寶玉之事翻身後,連續幾仗都打得漂亮。證明東宮有極善廟算之人。因而,屬下以為東宮不會再卷入這樣的錯誤。”

司徒礡點了一下頭:“看來是葉貴妃晉位份之後,老五忍不住了。也不知宋安這次是無意間幫了老五,還是老五提醒過宋安?總之是便宜老五了,日後季繁在欽天監必然出頭。”

此事孫景還真沒辦法回答。

而現在司徒礫正在和葉貴妃說話。

葉貴妃得知宋安查到有人蓄意破壞河防之後也是大為震驚,歎道:“本宮早該想到的,沒料到這一手,便是本宮失算。”

司徒礫這還是頭一次聽葉貴妃承認失算,寬慰道:“此事也不見得是母妃失算了,或許隻是宋安為人小心,此事湊巧而已。”

葉貴妃卻道:“皇兒,若是你安心做一個閒王便罷,若是有更大的誌向,便萬事不能存僥幸心理。另外,你王府那個江懷壽本事是有的,你有事可與他商量。”

司徒礫道:“他原是老六的人,事到臨頭背叛老六投靠本王,本王總要防著他些。”

葉貴妃卻道:“防著他做什麼?不但不能防他,還要重用於他。老六明知事情無可挽回,去給周太妃守靈,還能留一條命在。你看現在忠順王好端端的,皇上可有動他的意思?

可是老六偏偏做困獸之鬥,一意孤行要行刺你,這等失了智的主子不跟也罷。江懷壽投靠你,不過是求一條活路,有什麼好苛責的。皇兒,你要記住,你是用可用之人,不是用聖人。若是聖人,便會覺得東宮乃是名正言順的儲君,豈會輔佐你?”

司徒礫依然有些不解:“江懷壽投靠兒臣,算是救了兒臣一命,兒臣承他的情,給他個位置讓他富貴一生便是。何必還要委以重任?再說,江懷壽便是知道老六必敗無疑,良禽擇木而棲,為何不選東宮?他現在可以背叛老六,難道日後便不會背叛兒臣?若是重用他,兒臣總是不放心。”

葉貴妃也不惱,本來她也沒起奪嫡的心思,但是現在這許多資源送到手上,葉貴妃必然動心。既是動了心,便掰開了揉碎了,將自己的一肚子計策都教給司徒礫才好。

“老大、老六都敗在東宮手上,東宮與老六相鬥,江懷壽拿著老六的密辛投靠東宮,與送死有何異?老六反應過來受了江懷壽出賣,早將江懷壽的形貌特征招出來了,江懷壽無論是落在皇上手上還是東宮手裡都是必死無疑。這個時候你肯重用他,他自然全力輔佐,蓋因唯有你成功了,他才有一條活路,才能重新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人前,不用活得像耗子一樣,這是其一。其二,你道你父皇為何抬舉我們母子?”

司徒礫道:“這個難道不是父皇不想東宮一家獨大麼?”

葉貴妃道:“這隻是你父皇的用意之一罷了。你父皇既想在他還在位時有人製衡東宮,又想在他百年之後東宮順利登基,所以才扶持我們這樣無根基的母子。也是因此,你父皇日後便是給你權勢,你所擁有的也不足以與東宮一爭。咱們母子若想有勝算,必須有自己靠得住的勢力。而江懷壽作為老六的心腹謀士,你說他手上掌握了多少老六的勢力?你若防著他,他豈會將這些東西度讓給你?”

這一說,司徒礫恍然大悟:“那日母妃問我是否當真要一爭,便是想到了這層?”

葉貴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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