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1254 字 7個月前

致和帝搖了搖頭:“你記住,這江山自你祖父打下來開始,便是咱們司徒家的。不管在哪一代被彆人奪了,都是千古罪人!父皇終究會走,你也會,你日後將江山交到你兒子手上,一代一代傳下去。你就懂了父皇今日的決定。碧兒,隻要你做一件事,這江山便是你的了。”

司徒碧咬了咬嘴唇:“父皇,兒臣替您傳太醫。天下百姓還需要父皇,父皇定能大安。”聽了之前的一席話,司徒碧也知道致和帝要自己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賈赦和皇位二選一?不,且不說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隻說這太子之位怎麼保下來的,司徒碧一清二楚。讓自己為了皇位親手殺賈赦?不,司徒碧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一絲複雜的表情在致和帝的臉上閃過,也不知是他是不相信有人竟然經得住皇位的誘惑;還是覺得此事在意料之中。

“司徒碧,若是為了司徒家的江山,父皇讓你做一件事,你是否願意?”致和帝肅聲問。

這不是同一個問題換了個問法麼?司徒碧道:“父皇,為了保住祖宗基業,兒臣願意做任何事。但是兒臣想求父親給兒臣一個人……”

致和帝又咳嗽了起來,半晌,致和帝手指顫抖的指著賈赦道:“司徒碧,這個人,便是我們司徒家祖宗基業最大的隱患,你殺了他,江山就是你的!”

之前致和帝賜了座,賈赦就一直坐著聽這父子二人論自己的生死。現在致和帝終於將要自己命的話說了出來,賈赦依舊沒起身叩頭求饒。

直到司徒碧直挺挺的跪下了,賈赦才跪在司徒碧身後。

隻聽司徒碧道:“父皇,恩侯是您親自給我指的伴讀。當年您對兒臣說,日後路途難免會有波折,你要對恩侯保持信任;您又對恩侯說,讓他輔佐兒臣,同舟共濟。您當年的囑咐,兒臣和恩侯都做到了,求您收回成命!”

致和帝道:“朕也不願!但是你那些兄弟一個個求著就藩,他們忌憚的是誰!今日是他們忌憚,明日便是你!皇兒,這個人不可控!為君者,豈能婦人之仁!賈璉不是尚未婚配麼?其年紀和明珠郡主倒也合適,你登基後,將明珠許以賈璉,給予賈璉爵位便是。”

明珠郡主是司徒碧膝下長女,待司徒碧登基,便是長公主,身份不可謂不高。但是殺了人家爹,再嫁個女兒,便想將此事抹過去?果然封建社會是不講道理的,階級便是道理,身份便是道理!

司徒碧依舊搖了搖頭:“父皇,恩侯是榮國公之子。恩侯於我,便如榮國公於您。求父皇不要逼兒臣自斷臂膀。”

榮國公……賈代善也死了幾年了,從龍之功仿佛就在昨日,共過生死也仿佛成了過去。致和帝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殺賈代善的兒子,可是……

當彆人和賈代善衝突的時候,致和帝自然會護著賈代善;而和自己的江山比起來,賈代善的兒子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皇兒,朕沒有幾日好活了,朕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罷了,你不肯動手,就交給父皇吧。今日父皇這話已經出了口,賈赦與咱們司徒家之間,已經有了嫌隙,他就算今日之前是你的臂膀,今日之後也不是了。要做天下之主的人,該心狠的時候不能仁慈,父皇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動手麼?”

司徒碧愣了一下,從小受儲君教育的他,自然也明白致和帝這話的意思。有些平衡不能打破,有些關係一旦出現裂痕,便再難修複。但是賈赦……不,不僅僅是一個賈赦,如果自己作為儲君尚且護不住賈赦,那其他東宮屬官憑什麼相信自己,跟著自己?

司徒碧站了起來,一把將賈赦扶起來道:“父皇,兒臣不會動手,也不會讓您動手!”

致和帝勃然大怒,便要去拉床邊的警鈴,被賈赦一把按住了:“皇上,我是您給太子殿下選的伴讀,您當初說過,便是天塌下來,也要跟太子殿下一條心。因為除了我們,可能誰都不是自己人……包括您!”

致和帝床邊便係著警鈴,由銅線串聯在外麵的侍衛點,既然致和帝決定今日和賈赦攤牌,外麵自然埋伏著侍衛,這警鈴一響,賈赦連談判的機會都沒了。

致和帝便是健康的時候也抵不過賈赦的力量,現在病著,更是無能為力:“賈赦,你想弑君麼?”

賈赦搖了搖頭:“皇上,臣說過,臣對權勢毫無興趣。但是臣想活著,和您一樣。”然後賈赦在致和帝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皇上,我會忠於太子殿下。”

帝王家富貴無雙,也凶險以及,每一個皇子的身邊伴讀,自入宮之日起便和自己陪伴的皇子利益與共。便是長大之後,想再擇主而事,譬如賈赦現在去投靠其他家任何一個親王,人家也不會相信啊。

致和帝掙紮了幾下,以賈赦的敏捷和能力,自然掙脫不開。

雙方正在僵持,戴權在外麵高聲道:“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接著便是戴權急促的聲音:“娘娘,皇上正在召見太子殿下和榮國伯,無旨您不能進去。”

但是顯然葉貴妃並不在意戴權的阻攔,大聲道:“狗奴才讓開,我看敢攔本宮!”

致和帝想拉警鈴的手依舊被賈赦按著,但是口卻可以說話。致和帝道:“讓愛妃進來!”

賈赦這才放來了致和帝的手,但賈赦也沒有出去的意思,站在了司徒碧身後。

葉貴妃身後帶著一群侍衛,直到走到致和帝的寢殿外,還揮了揮手讓眾人停下,戴權迎著葉貴妃入內。

賈赦用餘光看了一眼這個聰明有謀劃的女子。若是她遲來片刻,要麼致和帝被迫下退位詔書,要麼自己和太子在京營官兵衝入宮裡之前被殺死,再無彆的可能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葉貴妃能見致和帝還活著,心裡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要在致和帝活著的時候,送司徒礫就藩。

既是葉貴妃來了,方才劍拔弩張的氛圍便被打破了,致和帝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許久沒有感受到這麼直觀的死亡威脅了。他知道,方才賈赦那架勢,他真的敢動手!

“父皇!兒臣告退。”司徒碧道。

致和帝滿眼的不甘心,今日就這麼放走賈赦,恐怕自己再也沒機會了。但是司徒碧護著他,司徒碧為什麼敢?京營在賈敬手裡,他有恃無恐!

不,司徒碧護著的隻是自己的利益。拿到手裡的才是自己的,用致和帝的空頭承諾,斬自己手下的大將,若是司徒碧當真如此糊塗,這江山交到他手上他都護不住!

父皇,是您從小將我做儲君培養的。您不能在您自己犯糊塗的時候,便指望我也變傻了。

父子倆僵持了半晌,現在賈赦已經鬆開了按著致和帝的手,致和帝終於可以拉警鈴了。警鈴一響,便有人衝進來拿下賈赦。可是致和帝怕了,方才賈赦那速度、那力量,致和帝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還是要動手,賈赦能在暗衛衝進來之前挾持自己。

父子倆就這樣僵持著,寢宮裡麵靜得可怕。

致和帝的腦子裡仿佛有兩個自己在打架。在放賈赦走,與不能放過賈赦之間猶豫不決。這時,太子走到致和帝耳邊輕聲道:“父皇,王兒出去打獵了。”

短短一句話,於致和帝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三皇孫出去打獵了,去哪裡打獵,分明是送走了。送到哪裡?如果在京營,這意味著今日自己便是拿下賈赦和司徒碧二人,賈敬依然可以號令京營逼宮,扶三皇孫尚未。

到時候主少國疑,比之讓賈赦活著還要危險。

致和帝終於妥協了,道:“你們出去吧!愛妃留下。”

葉貴妃一直在等著致和帝的反應,沒想到他最終還是放人走了。葉貴妃麵上不顯,看著司徒碧和賈赦往外走的背影,無比失望。這是絕佳的機會,不知道為何致和帝放棄了。

而賈赦走出致和帝寢宮,雖未四處張望,也能感受到今日宮裡侍衛比往日多了不少,而且個個脊背緊繃,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

關於致和帝寢宮中這無比凶險的一幕,三個當事人仿佛有默契一般未曾將消息走漏出去。而從此以後,朝堂格局徹底變了。

在致和帝逼太子殺賈赦的時候,太子選了保賈赦,那麼這對父子便算徹底撕破了臉。現在賈敬以致和帝重病為由,將京城圍得水泄不通,賈赦也特地修書一封,派人送去平安州。

致和帝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自然有自己的人,也知道京營的動向。他知道這次徹底將東宮逼急了,那日不是葉貴妃突然來探,司徒碧甚至有可能逼宮。而現在的司徒碧已經具備這個實力。

如此一來,致和帝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也不知道是太醫得力,還是致和帝突然被刺激得有了求生意誌,身子竟然一日日好了起來。

而此時,兵部尚書程闊也遞交了致仕折子。

查各地駐軍花名冊的事情一出,程闊沒有落罪已經是致和帝給足了老臣體麵,但程闊在朝中話語權已經大不如前。而且之前因西海沿子節度使一事,自己得罪了賈赦,以至於賈赦也是兩層功績在身,現在尚未入仕。

現在皇上重病如此,一旦駕崩,太子登基,豈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不如趁早致仕回鄉。

程闊致仕,這不是給賈赦騰位置麼?致和帝自然不允。因而,此奏折一直放在致和帝的龍案上未曾批準。

可是皇室成員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勢必會有一個人先動手。於致和帝而言,是要殺子;於司徒碧而言,是要弑父,到了這個時候,兩人似乎反而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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