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豔驚四座(1 / 2)

“哦不!”依蘭伸手去奪那隻綠藥瓶,“不可以,我也不知道這裡麵裝的是什麼,很有可能是瀉藥,甚至是一些更過分的東西!”

看著麵露驚恐的女孩,他愉快地笑了起來。

“放心,我的地盤上不會發生任何肮臟不雅的事情。”

他把魔藥瓶收到長袍裡麵。

依蘭根本放不下心:“您可不可以把它還給我?”

“我得讓我的藥師分析一下裡麵的成份。”他彎下腰,撿起阿爾薩斯為依蘭準備的那條金色長裙,非常嫌棄地望著寬大低凹的領口,嘖嘖說,“這是想要暴露你的小平胸嗎?”

一邊說,一邊隨手撕壞了那件金禮服。

依蘭:“……”

她低下頭,看了看身上的夜空禮服。

肩領圍了一圈純黑的絲絨流蘇,把她尚未發育的胸脯遮掩得很好。

隻是……這細細滑滑的絲絨看起來怎麼有點麵熟?

穿在身上這麼低頭一看,簡直是像極了毛線球上那些絨毛。

這件禮服,還真是適合她啊!

她抬了抬眸,不動聲色地瞄了路易·溫莎一眼。

他根本不屑於看她,雙手拄著他的黑寶石手杖,傲慢地揚著他蒼白的下頜,隻讓她看他的側臉。

她抬起手來,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

噢,剛剛是哪隻不聽主人使喚的右手,擅自作主揪住了她的頭發?

“路易大人,那……我出去了?”依蘭試探著問。

“嗯,”他高傲地揮了揮手,“給你一句忠告,我那個侄子阿爾薩斯可不是什麼好人,你要是聰明的話,應該離他遠一點。”

依蘭故意說道:“大人,壞壞的男孩子才更有魅力呢。”

他斜眼瞪她。

是她熟悉的眼神。

她憋住笑,拎起墜手的裙擺行了個半蹲禮,然後愉快地離開了房間,把他一個人扔在陰影裡。

她的心情忽然就不鬱悶了。

她不是一個人。

那條路上,從來也不是一個人。

*

阿爾薩斯站在爬滿花藤的寬大露台上,默默計算著西芙到來的時間。

在西芙赴宴之前,他要徹底俘虜依蘭的心,讓她全身心地依賴他、信任他。

然後嘛……嗬嗬。

最終,他一定會成功收獲一名性.奴,或者說一條趴在地上的狗。

“阿爾薩斯殿下。”

身後傳來了依蘭的聲音。

阿爾薩斯管理了一下麵部表情,然後緩緩轉身,準備佯裝驚豔——那條金裙子雖然華貴漂亮,但並不適合依蘭,想要把它穿出效果,需要華麗的妝容和配飾,以及豐滿的身材。

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來,依蘭穿上它,感覺會像一根竹竿上套著一隻金桶。

回眸的霎那,阿爾薩斯驚呆了。

沒有竹竿,沒有金桶,這是夜色下的女王,哦不,女神。

如果光明女神有姐妹,那一定就是她這個樣子。

若隱若現的繁星、神秘深邃的夜空,她攜著夜幕和星辰,向他走來。

黑寶石頭飾下,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更加剔透白皙,一雙黑眸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嫣紅嬌嫩的唇,則是冷寂宇宙中最鮮活的生機。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妝容,所有的人工修飾都會破壞她的完美。

阿爾薩斯半張著嘴巴,很久之後,才喃喃說:“真美!”

“噢,謝謝。”依蘭微笑。

“可是,”阿爾薩斯閉了閉眼睛,“這不是我為你準備的禮服。”

依蘭想起“路易·溫莎”撕壞那件金色禮服的動作,心中不禁感慨,那一位,其實行事還挺妥帖周到。

“是這樣的,路易·溫莎大人不小心弄壞了殿下準備的禮服,為表歉意,他賠償了這一件。路易大人說,殿下如果有空,可以去見一見他,他會當麵向您道歉。”

聽到‘當麵’二字,阿爾薩斯不禁想起了一些令人渾身不適的場景——幽暗的房間,濃濃的藥味,刺鼻薰香也蓋不住的病人氣息……還有眼眶烏黑,骨瘦如柴卻積威甚重的血緣上的舅舅……真是童年的陰影和噩夢!

“噢,這點小事,何必道歉。”阿爾薩斯扯開唇角,露出燦爛的笑容,“回頭我讓管家代為傳話,請舅舅不必放在心上。”

他偏過頭,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古堡外的車道。

糟糕。西芙一定會很生氣。

午宴時間到了。

巨大的長條桌麵上,每隔二十尺距離,就會放置一架精致的燭台,和穹頂垂下來的龍晶枝形吊燈交相輝映。

紫羅蘭桌布用的是最上乘的絲絨,厚重的金線勾邊,隻有這樣的布料才襯得上底下那純金絲檀木製成的巨桌。

阿爾薩斯和依蘭來到宴會廳外麵時,貴族青年們已經整整齊齊地站在長桌兩旁,等待入座。

氣氛有一點詭異。

大家都不確定王子殿下酒醒了沒有,會不會又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進門之前,阿爾薩斯特意叫住依蘭,停在兩扇白金琉璃門的旁邊,伸手替她整理頭發。

這是原定計劃。

他相信那些碎嘴的貴族女一定會在背後嘲諷依蘭,說一些像‘麻雀換身衣服也變不成金鳳凰’之類的話。他打算在進門之前,讓依蘭再被刺激一下神經,挑起她的虛榮心和勝負欲,這樣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遺憾的是,宴廳內一片安靜,根本沒有任何議論聲。

阿爾薩斯優雅又不失尷尬地把依蘭肩側的秀發順了一次又一次。

拖不下去了。

真是糟糕,為什麼一切都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請——”

依蘭微笑著,踏入宴廳。

長桌兩旁的貴族們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然後發出整齊劃一的抽氣聲。

那個名叫‘比克’的不太穩重的男青年乾脆腳底一滑,摔進了紫羅蘭桌布底下。

效果比阿爾薩斯預期中好了一萬倍!

“天啊,難怪王子殿下為她著魔,換成是我,我也不用喝晨酒就醉了。”

“這樣的禮服我從未見過!我相信它至少價值一萬枚金幣!”

“噢!阿爾薩斯!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們!”貴族女憤怒地用絲帕捂住了臉,“他是要用一個平民女人,把我們都比下去嗎!天哪,這麼珍貴的衣服,如果給我穿,我也能做女王!”

阿爾薩斯:“……”

雖然都是自己一手安排,但怎麼渾身上下哪裡都不太對勁?

他定了定神,邀請依蘭走向主座。

依蘭敏銳地發現,長桌上首處,正坐隻有兩個,另外一個座位斜斜地側在一旁,看起來有一點點尷尬,不過對於一個平民來說,能夠坐在一群貴族的前麵,已經是最大的榮寵了。

阿爾薩斯果然走到側座那裡,替依蘭拉開了沉重的金絲絨實木高背椅。

“噢不!”非常有眼力見的克魯普高聲喊道,“殿下,她是您最珍貴的客人,當然應該坐主位,我們絕對沒有任何異議!”

“不錯,不錯。”恍惚回神的貴族青年們連聲附和。

阿爾薩斯:“……”

這些人,是喝了晨酒嗎?!

他吸了一口氣,微笑著溫聲說道:“禮不可廢。”

“不不不!”機智無比的克魯普立刻搬出阿爾薩斯不久之前說過的話,體貼地為殿下找理由,“依蘭可是為國王抓出了一條大蛀蟲,居功至偉,看看依蘭,再看看我們!我們可曾為王國做了什麼?坐在這位女士下首,我們心服口服,絕無怨言。”

“不錯,殿下,側座絕對不該承載一位英雄!這位小姐坐在您的身邊,當之無愧!”

阿爾薩斯:“???”

任他滿腹識人禦下之術,此刻也分不清這些人是真心恭維還是在嘲諷自己。

依蘭樂得看戲。

她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天真地眨巴著眼睛,看看阿爾薩斯,又看看正在大拍馬屁的貴族青年們。

終於,阿爾薩斯頂不住了,他非常為難地攤手:“可是,西芙也要來……”

“噢……”

貴族青年們擺出了遺憾的表情。當然不能讓西芙公主坐在側座,那樣就太不像話了。

阿爾薩斯額角抽著疼。

從前,一聽到西芙的名字,這些家夥一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已經可以預見西芙臉上的暴風雨了。

他偏頭看了看依蘭,在她的臉上,根本找不出半點‘淪陷’的跡象。

噢天哪!一定是因為她沒有穿上自己準備的禮服,她的感激都跑到路易·溫莎那裡去了!真是可惡!

正在尷尬地僵持時,宴廳門口,傳來了百靈鳥一樣清脆的嗓音。

“阿爾薩斯!”

西芙,到了。

她打扮像一名真正的公主,哦不,她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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