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蜜如讓人給她準備了一輛馬車,然後帶著林鐘綁架著傅瑜兒就走了。
傅瑜兒全程表情驚恐,為了防止她亂掙紮,給她自己傷上加傷,因此顧蜜如是把她的手腕背到身後捆上的。
她本來還吱哇亂叫來著,顧蜜如正想勸說幾句,結果林鐘非常迅速地把傅瑜兒的嘴給堵住了。
傅瑜兒眼中驚懼,眼淚像川流不息的河水一樣流淌,林鐘麵無表情坐在傅瑜兒的對麵,因為一隻手拉著顧蜜如這個bug手腕的原因,他第一次,對傅瑜兒顯露了自己真實的冷漠。
他隻要碰著顧蜜如,就能徹底無視劇情和傅瑜兒,這樣的感覺對林鐘來說實在是太痛快了。
顧蜜如有點想笑,外麵駕車的是火鬼,馬車朝著這康平國皇城最繁華的花樓——春風樓的方向快速行進著。
顧蜜如對傅瑜兒說“彆哭了,眼淚留著點,待會兒有你哭的。”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我不騙你,不跟你花言巧語,等會兒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們沒有要害你。”
顧蜜如閒適地靠在馬車當中,和傅瑜兒說了這句話之後,就不理她了。
而是轉過頭看著林鐘說“我有個建議給你,或許能夠一舉破局的那一種。”
顧蜜如看了一眼傅瑜兒,湊近林鐘的耳邊說“我想到你可以嘗試娶個妻子。”
“娶了妻子,破了身子,說不定你就能提前徹底擺脫劇情。”
林鐘聞言瞪大了眼睛,顧蜜如說“信我,你試一試,有沒有喜歡的人,挑揀個自己喜歡的,我幫你張羅。”
林鐘本能搖頭道“死士必須戒六欲!”
“噗嗤”顧蜜如笑了,連修仙都不能戒六欲,一個訓練死士就能了?
顧蜜如挑眉看他,用手肘懟了他一下說“你這麼大聲乾什麼?”
她不能把一般劇情裡麵,男配都必須“乾淨”告訴林鐘。
大多數早古,男主角可以三妻四妾,男配大多數都是作為對比的那一個,必須乾淨、忠誠。
一旦林鐘真的碰了彆的女人,說不定劇情就直接判定他不乾淨了,然後他不就擺脫劇情了?
這是顧蜜如在上馬車之後想起來的損招,這一招看上去有點損,但是她猜測,成功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十。
係統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這樣亂點鴛鴦譜,是要被扣積分的。
我又沒碰主線劇情。顧蜜如說劇情我也好好走呢,扣積分我要投訴的。
係統無話可說,它的宿主太能鑽空子了。
“我跟你說真的,你好好地考慮考慮。”顧蜜如鼓動林鐘。
“不考慮。”林鐘皺眉說“我是賣身的奴隸,如何能娶妻?”
顧蜜如立刻說道“這有什麼,如果你想的話,我明天就去幫你把賣身契搞出來。”
林鐘又搖頭,這次嘴唇緊緊地抿著不說話了,但很顯然不同意。
顧蜜如不會強人所難,也就不再說了。
馬車又行進了一陣子,在春風樓的門口停住,這個時間剛剛入夜,春風樓上下一共三層,彩綢飄舞燈火通明。
站在街道上,都能聽來裡麵傳出歡聲笑語和絲竹管樂之聲,在這個娛樂設施比較落後的古代,這裡麵堪稱熱鬨喧天了。
他們把車停在路邊上,並沒有人很快地迎上來拉客,門口確實是站了兩個漂亮的姑娘,但是一個個都是扇麵半遮,隻嬌笑著不開口,講究一個欲拒還迎。
顧蜜如從馬車上下來,傅瑜兒被捆著手腳呢,不好直接下來,林鐘看著她。
顧蜜如上前跟門口的人交涉。
這春風樓不愧為皇城第一樓,從住宿到娛樂應有儘有,而且不光是男子玩樂的地方,這樓中也有供女子玩樂的項目。
顧蜜如朝著門口走,沒有人對她投去異樣的目光,這個世界倒是出人意料地開放。
很快有一個看上去風韻猶存的綠杉女子迎了上來,身上並沒有多重的脂粉氣,隻是笑盈盈地看著顧蜜如,輕聲問道“姑娘可有相熟的公子?”
顧蜜如心尖兒一癢,這女子雖然是徐娘半老了,但她的聲音真是聽著就讓人心裡發酥。
顧蜜如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並沒有相熟的公子,但一回生二回熟嘛。”
“我今天來是想尋一個人,”顧蜜如說著把腰側的荷包解下來,在手裡掂了掂,然後直接拉過女子的手塞了進去。
笑著說“好姐姐行個方便,幫我找一找我那負心的情郎在何處。我保證不會在樓裡鬨,隻是看一看。”
這女子眉毛一挑,左右看了看之後,把這錢袋子收進了袖口。
然後對顧蜜如嬌笑了一聲說“姑娘可是問對人了,想找什麼人且與我細細說來,這樓中上上下下花名牌幾十號,每一間屋子都招待什麼樣的客人,沒有我月娘不知道的。”
“那就勞煩姐姐了,我還帶來了一個小公子,還有一位小妹妹,從正門進去不太方便,能否請姐姐行個方便,讓我們從後門進入?”
這月娘眼波流轉,看向顧蜜如做了一個“我懂”的表情。
拉著顧蜜如說“那請三位隨我從後門進來吧,這後門同前廳一樣,想去哪個屋子順著台階都能到的……”
月娘從屋子裡頭出來,嫋嫋婷婷地跟著顧蜜如走到馬車旁邊,然後說道“不知姑娘今天尋的是什麼人?”
“肅王。”顧蜜如貼著月娘的耳邊說“姐姐不用慌張也不用聲張,我們就隻是看看肅王做什麼,最好是視角好一點的,能看得清楚一些。”
顧蜜如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錢袋子,在月娘的麵前晃了晃,裡麵嘩啦作響。
月娘立刻喜笑顏開,這種事情實在是過於常見,而且對方答應了不在樓裡鬨,手中又有這麼多的銀錢,是一頭最適合宰的肥羊了。
月娘連忙叫人開了後門,顧蜜如把火鬼打發走,親自駕著馬車跟著月娘從後門進入。
車子在後院停好,顧蜜如撩開了車簾正要讓林鐘帶著傅瑜兒下來,結果出來的不是林鐘,而是林鐘手中的長刀。
顧蜜如敏銳地一側頭,長刀正好從她的臉側穿過,鋒利的刀尖將顧蜜如側臉的碎發斬斷了幾根。
但凡顧蜜如反應的速度慢上那麼一點點,這一刀會直接穿透顧蜜如的喉嚨。
顧蜜如心下一驚,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林鐘這是又被劇情給控製住了。
呼吸間刀鋒去勢一轉,又朝著顧蜜如的脖子凶狠砍來——月娘聽到聲音之後一回頭,立刻驚呼了一聲,手中的錢袋子都掉在了地上。
顧蜜如竟然還有工夫回頭安慰她“放心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在這裡鬨事,隻不過是我家小公子脾性不太好,這是在跟我過招玩呢。”
顧蜜如說著下腰躲過了這一刀,而後立刻又用逆天的腰力直起身,手在轎子的布簾子上麵一卷,把簾子纏在了自己的手上,隔著簾子抓住了刀身,狠狠朝外一拉——
林鐘猝不及防被從裡麵拉出來,顧蜜如用另一隻手抓住林鐘的手腕。
在她抓住林鐘的那一刻,林鐘就立刻清醒了過來。
顧蜜如還有心情笑著對他說“我真是一眼看不到,你就要給我來個大的……”
她抓住林鐘的這個時候,被林鐘給鬆開的傅瑜兒從車上跳了下來,直接就朝著大門的方向衝。
傅瑜兒實在是害怕得要死,她已經完全沒有記憶了,根本就不認識顧蜜如和林鐘,她現在就隻認識一個肅王,那是待她十分好的夫君。
夫君今日說要出門辦點事情,回來就給她帶好吃的,傅瑜兒歡歡喜喜滿心幸福地在屋裡等著,結果就被這兩個人給抓來了這裡。
傅瑜兒以為顧蜜如和林鐘是要把她給賣了,就算傅瑜兒失去了記憶,但她進過官妓的館子,對春風樓這種地方怕到骨子裡。
本能讓她撒腿就跑。
傅瑜兒把顧蜜如和林鐘當成狼狽為奸的狗男女,女的下馬車去跟老鴇商量價錢的時候,這男的突然間反水變臉,親切地稱呼她為瑜兒姑娘。
把她的雙手和雙腳都給解開了,竟然還抱她安慰,明明之前把她嘴塞上的時候那麼凶!
傅瑜兒害怕極了,很快那個女人回來掀開了車簾,然後這個男人就跟她動起了手。
傅瑜兒借機從車裡竄出去,瘋狂朝著門口跑。
結果她沒能跑出去幾步,就突然間後腦一痛——
顧蜜如是看著傅瑜兒從馬車當中跑出去的,根本連追也沒追,直接搶過林鐘手中的刀,然後在半空中繞了一圈就把刀給甩出去了。
月娘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眼見著那刀在半空中旋轉著飛出,還以為下一刻那逃跑的女子就要血濺當場。
結果長刀飛出去,轉了幾圈,像是算計好了一般,鋒利的刀身並沒有傷到逃跑的女子,反倒是刀柄直接砸在了女子的後腦上。
然後那女子就吭也沒吭一聲,軟倒在了地上。
顧蜜如扶著林鐘下了馬車,林鐘快步走到傅瑜兒的身邊把刀給撿了起來,滿臉陰鷙。
顧蜜如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溫聲說道“小公子不要生氣了,出來玩嘛,開心一點。”
顧蜜如走到了傅瑜兒的身邊,彎下腰直接把傅瑜兒從地上橫抱起來,姿態非常的輕鬆隨意,簡直像是抱著一床沒有重量的被子。
顧蜜如側頭跟月娘說“煩請姐姐帶路吧……”
月娘指了指顧蜜如懷裡的傅瑜兒,又指了指自己的後腦,欲言又止。
月娘雖然貪財,仗著聲音好聽在前麵迎客,卻根本就不是這風月樓的老鴇,她隻是一個容顏老去的花魁,怕惹事上身。
顧蜜如笑著說“姐姐放心,這丫頭是我妹妹,腦子不好使,看上了一個負心薄幸的情郎,隻是昏過去了並沒有大礙,我今天晚上就是打算給她治一治。”
月娘忐忑地點了點頭,手在自己的胸口處撫了一下,她的心肝剛才都要被嚇得蹦出來了。
但是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子給了她勇氣。
很快月娘帶著顧蜜如和林鐘從後麵的樓梯上樓,顧蜜如懷裡抱著傅瑜兒,走在樓梯上的腳步依然非常的輕快,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落在身後的林鐘。
林鐘始終皺著眉,他剛才又被劇情給控製住,他還抱了傅瑜兒一下,他現在心情非常的差。
不過顧蜜如走在他的前麵,林鐘跟在顧蜜如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踩她踩過的樓梯,很快心情就平複下來了。
一行人走到二樓的一間包房,月娘轉頭對著顧蜜如笑了一下,推開了包房的門。
“就是這裡了。”月娘把眾人給引進去,這才對顧蜜如說“我可先說好,你們隻能看不能鬨事,否則知道是我領的人我會挨罰的。”
顧蜜如點頭“姐姐放心,必然不叫姐姐沾上麻煩。”
“哎喲,我可當不起你的一聲姐姐。”月娘看著顧蜜如眉目,總覺得她有些貴人之相,還有點眼熟,免不了自慚形穢。
她這輩子可沒遇見好端端的姑娘,會叫風月樓中的女人姐姐。
月娘說著走到了牆邊上,手在牆上鑲嵌著的燈座上轉了轉,很快牆上的一幅壁畫就變換了一點形狀。
一幅美人侍酒圖,美人的一雙眼睛瞳孔的地方變成了鏤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