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為何要改了主意,原來是已經有了新的人選啊。”
楚聞霖走上前去,看著兩人,語氣無不陰陽怪氣。
“是你?”褚殊華皺起眉,“拿了那些東西還不滿足嗎?又跑來在這裡胡言亂語。”
看這兩人的談話,秦仲黎猜到了楚聞霖的身份,拱手解釋道:“您誤會了,褚小姐隻是替我解圍而已。”
褚殊華彆過頭去,“不用和他解釋,不過是個不相關的人罷了。”
“你們這一唱一和倒是將我說成了罪人,反悔的是你,大婚之夜將我留在冬天雪地過夜也是你,倒成了我的過錯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褚殊華冷冷的看著他,轉頭吩咐著旁邊的婢女,“茗兒!去找人來,將這人打出去。”
“你敢。”
“我為何不敢,我是褚家的女兒,是這裡的主人,你算什麼。”
茗兒很快的就找了幾個壯實的家丁過來,看著五大三粗,嚇人的很。
楚聞霖頓時抿緊了嘴。
幾個家丁幾步走上前來,拽住了他的胳膊,向外扯去,楚聞霖現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如何能抵擋得過他們。
卻就在這時,長廊外傳來一道聲音,“楚公子。”
眾人看去,原來是褚修衍身邊的小廝錚越,他緩緩走了上來,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家丁,看向楚聞霖,“世子請您過去。”
家丁麵麵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
錚越語氣沉了下來,“沒聽見這是世子的吩咐嗎?”
幾個大漢連忙鬆開了楚聞霖,恐慌的跪了下去。
“向楚公子賠禮道歉。”錚越對這幾個家丁說道,但是他的眼神卻是看向了褚殊華。
幾個壯漢冷汗直流,連連求饒,“求楚公子饒恕,奴才知罪了。”半點看不出方才的那凶猛厲害。
錚越抬了抬手,“楚公子,世子在清雲齋等您。”
沒有將楚聞霖趕出褚家,褚殊華似乎還有些不甘心,但是世子都出麵了,她不能不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聞霖朝她都不能擅闖的清雲齋走去。
悶悶地向秦仲黎行了一禮道彆,秦仲黎淡笑著回禮,“讓您為難了。”
褚殊華搖了搖頭,“不是表哥的錯。”
聽見尊貴的嫡女喚自己表哥,秦仲黎不禁愣了愣。
還沒有走遠的楚聞霖躲在柱子後探出頭遠遠的看見這一幕,勾起了嘴角。
與秦仲黎道彆完,褚殊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隻是回廊處,錚越還靜靜地站在那裡,在她經過時,他突然看著她,出聲提醒了句,“楚公子如今是世子的客人,還請小姐牢記。”
褚殊華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看向他,錚越卻頷了頷首離開了。
這是,在警告她?
——
楚聞霖走入清雲齋,房裡燃著銀碳,點著熏煙,漂浮著淡淡的香氣,他俯身行禮,“世子。”
“二叔應與你談妥了?”層層紗幔後,傳來褚修衍的聲音。
原來是他請褚二爺出麵,楚聞霖應了聲,“是。”
“此事是褚家虧欠於你,我身為褚家世子,自然也有責任,桌上的是我給你的賠禮,你看看吧。”
隻見旁邊的小葉紫檀桌上,正放著一份單子,楚聞霖拿過看了看,被上麵的東西嚇了一跳。
與褚修衍給的東西相比,褚殊華那些簡直就如同是過家家,上不得台麵。
思索了片刻,楚聞霖將單子放回了桌上,“世子。在下不能收。”
“上麵的東西可夠你在京城裡自立門戶,也不用在褚府寄人籬下了。”
可是他就是想在褚家寄人籬下,所以楚聞霖沉默了下來。
兩人都沒有言語,屋內瞬間靜了下來,隻有銀碳被火引著的些許聲響。
許久,褚修衍似乎輕笑了一聲,話語低沉,似乎有些愉悅,“不想走?”
楚聞霖低下頭來,沒有回答。
然後他就聽見了紗帳被人掀起的細微摩擦聲。
是褚修衍走了過來。
視線中出現一雙金絲履,楚聞霖朝後退了幾步,卻被褚修衍捏住了下巴,抬了起來。
褚修衍身穿著狐白裘,左邊依舊戴著金製麵具,長發被玉冠束起,露出麵部精致的輪廓,他眼睛緊緊盯著楚聞霖問道:“怕我?”
“並非如此。”楚聞霖解釋道,“隻是我聽聞世子不喜他人接近,才不敢冒犯。”
“是嗎?”褚修衍眯起眼睛,勾起了嘴角。
楚聞霖平靜的看著他,“千真萬確。”說著,他抬步朝前走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褚修衍身上傳來了一股清冽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