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可想而知,年級主任並沒有相信許琛綸的屁話,他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叫到了辦公室。
至於崔奇,由於傷勢過重,被送往醫務室了。
路上許琛綸見範林歌有些難受,他手扶著範林歌的腰,低聲問他:“怎麼樣,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範林歌搖了搖頭,忍下了想要嘔吐的衝動,同樣小小聲的對許琛綸耳語:“對……”
才開了個頭,他就想起許琛綸好像並不喜歡自己總是道歉,就把後麵的兩個字咽了下去。
“謝謝。”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這有什麼。”許琛綸笑著,見範林歌臉色有點不好看,摟著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讓他將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實在不行就趕緊跟我說,我們一會去醫務室看看。”
溫熱的氣流帶著電,通過範林歌的耳蝸傳遍全身,讓他一半的身體變得酥酥麻麻,有些使不上力。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左手小心的拽住了許琛綸的一個衣角。
“那崔奇怎麼辦?他傷的好像有些重。”崔奇家不是好惹的,範林歌一整顆心都為許琛綸提著。
許琛綸沉默。
這次的確是他衝動了,一開始看見範林歌虛弱的躺在那裡,連想都沒想就衝了上去,前麵那幾拳力量沒有絲毫收斂,下了狠手。但後麵自己就收斂了,崔奇他的傷多數是外傷,養幾天就好了,也就是看著嚇人。
要知道許琛綸當年打架的時候受的傷比這還重。
想到這他心底歎了口氣,本來是想貼學霸人設的,結果剛來沒幾天就打架鬥毆,估計在年級主任眼裡自己跟崔奇是一個性質了,校霸是妥妥的了。誰讓自己當時沒控製住情緒。
想到這裡許琛綸摸了摸鼻尖,頗有些崩了人設的不自在。
到了辦公室,年級主任讓他們站成一排。
“說說,怎麼回事?”
他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又找了個新杯子,沏了一杯給他們的班主任端過去。
倒是悠閒地很,沒有了之前疾聲厲色的模樣。但周身的氣場更顯的沉重。
黃毛他們沒憋住,竹筒倒豆子的劈裡啪啦說了個遍,對許琛綸多加指責,大肆汙辱。主任沉著臉聽完了他們的職責,轉過頭來對許琛綸說:“你也來說說事情經過。”
許琛綸以中立的立場客觀的陳述:“他們將範林歌堵在了廁所實施暴力,有人告訴我這件事,我就過去揍了他們一頓。”
主任點了點頭,然後猛地將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你們還當這裡是學校嗎?!”
憤怒的咆哮聲遠在十米之外的樓道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回音在空曠的教學樓裡回響不斷。
而許琛綸現在想的卻是:剛剛看到一大片熱水灑了出來,剛剛燒好的開水啊,主任手燙的疼不疼?
“你說說你們,”他將視線轉向黃毛他們,憤怒的開火,“學校是給你們學習的地方,不是讓你們在這裡瞎折騰的!你看看你還有學生的樣子嗎?九年義務教育早就結束了,我看你們也不想上學了,還待這裡乾什麼?還校園暴力,誰準你們把社會上那一套拿到學校裡來的!”
許琛綸左腳站麻了,他稍稍側了側身,換右腳站著,目光認真的盯著主任,聽他滔滔不絕的對黃毛他們進行訓誡。
說得真好,真對,不愧是教語文的,句句戳在重點,沒看見黃毛他們臉都憋青了嘛。
過了大概五分鐘吧,許琛綸又想換一隻腳站著了。他旁邊的範林歌晃了晃身子,往自己身邊靠了靠。
“怎麼了?”許琛綸小小聲的問道。
還沒等範林歌答話,主任就注意到了許琛綸的小動作,他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也不管水燙不燙,一口氣咽了下去。他現在已經被氣的頭昏腦脹了。
“還有你!許琛綸,我知道你,”他眼神複雜的看向許琛綸,大概是尋黃毛他們訓久了吧,聲音稍稍平靜了下去,“你說你怎麼就能乾出這種事?遇到暴力欺淩你可以找老師,老師會調停解決的,你以暴製暴又能撈到什麼好?”
主任的目光看向那個讓他以暴製暴的人,此時正緊緊的靠在許琛綸身上,不安的抓住他的衣袖,頭埋的低低的。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範林歌的事他都知道,隻是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更何況是跟學生呈天敵關係的老師,能做的他都做了,卻做不了太多。
隻是老師有老師的責任,站在老師的角度上,雙方逞狠鬥毆都要責罰,不但要責罰,還要重罰。
“你們回去每人都給我寫一萬字檢討,範林歌除外。等周一到國旗下公開批評。”說完瞪了黃毛和紅毛一眼,“不想找家長就按我說的做!”
即便是紅毛和紅毛,對於找家長這件事還是犯怵的,要是讓他們爹知道了自己乾的好事,那肯定是拿著皮帶往死裡打,比落在許琛綸手裡不知道慘多少倍。
“行了王老師,把他們都帶走吧。”
眼不見心不煩。
許琛綸他們的班主任,也就是王老師,應了一聲就帶許琛綸他們出去了。
路上許琛綸看範林歌臉色不見好轉,對王老師說要帶他去趟醫務室看看,王老師擺了擺手讓他快去。
到了醫務室醫生一看到範林歌就說了一句:“怎麼又是你?”
許琛綸疑惑地轉頭看了範林歌一眼,後者微紅著臉頰,不好意思的衝醫生笑了笑:“馮醫生,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