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清界限(1 / 2)

迪亞波羅被迫屈服於馬爾科夫的曝光,主要他實在吵不過對方。

但他堅決要求簽署一份行為限製合同。

迪亞波羅可以接受輿論對他的猜想,比如“迪亞波羅是個什麼樣的人”、“迪亞波羅的家世是什麼”。

他也勉強同意了拿自己寫八卦小料,主要是沒法阻止彆人背後說他的話。

但絕不接受把自己的私生活、工作地點、出行目的地透露給新聞媒體,或者被任何人知道。

迪亞波羅要求這種程度的嚴密信息保護。

如果新聞之神再在迪亞波羅的神經末梢試探,迪亞波羅必定讓克勞斯上門與他“聊天”。

他問過幽靈,對方表示沒問題。

馬爾科夫沉默……然後同意。

隔日,迪亞波羅擁有上百個住所的消息便被放了出去。

橫跨幾大洲幾大洋,似是而非的情報散落一地,想找上門詢問埃及案件情況的警方,都摸不到迪亞波羅的蹤影。

無論他們怎麼打電話,試圖聯係這名那不勒斯青年,能找到的線路永遠都是忙音。

“他出國談生意了”、“他不住在那不勒斯”,也有這類回答。

警方都被迷惑,甚至懷疑起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這個人,最後隻能草草用二手消息與糊弄性的信息結案。

迪亞波羅給自己升了職,坐進老板的辦公室,打算注銷掉這個外貿公司,重新開創另一家更具隱蔽性的公司,他隻掌控股權,不再親力親為處理生意,這樣可以安靜窩著,做點需要專注的事。

巴力說他像個四處找新窩的兔子,遇到風吹草動就敏感。

迪亞波羅對用某種動物形容他表達了不滿,且有心理陰影。

他隻是稍微謹慎了些,以防萬一設置了幾個不同的據點而已。

暗自腹誹的迪亞波羅打算把“找一個手下,替自己社交”的任務提上日程。

巴力可以嗎?他交際能力不錯,但坐不住,不是管理者。

克勞斯?怎麼可能,他真的具備能勝任工作的管理常識嗎?而且他要當護衛。

多比歐……他現在是未出生的狀態,即便他是成年人,對付生意也勉勉強強。

迪亞波羅坐在一堆檔案文件堆裡發呆,思考該如何尋找一個“可信任,不會背叛,不會泄密,又辦事妥當的複合型人才”。

他還沒從內心世界裡出來,辦公室的門就被一頭撞開。

是洛倫佐·法爾科。

他背後跟著的公司職員,一副“我攔不住他”的惶恐表情。

“那個綁架犯對你做了什麼?!”

褐發藍眼,相貌越發俊秀成熟的少爺反應激烈。

幾個月間他身高竄得飛快,扒著門框氣勢洶洶的樣子,越來越像個合格的黑手黨繼承人。

“我聽說了!你去救人,還被綁架犯做了禽獸不如的事對嗎?!”

洛倫佐眼眶都是紅的。

如果沒有猜錯,他要麼“剛好”在迪亞波羅公司附近辦事,要麼就是從米蘭一路趕來的,連電話也沒打一個。

……也可能是沒打通。

“……冷靜,洛倫佐,冷靜。”迪亞波羅頭疼地重複一遍。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看到的消息,又看到了什麼,但那都是假的,我隻是恰巧被卷進去而已,已經逃出來了。”

洛倫佐看起來不太相信這個答案,但好歹按耐住了撲上來檢查迪亞波羅完好度的欲望。

“他什麼都沒對我做,我隻是擦傷。”迪亞波羅平靜回答。

“他?!綁架犯是個男人?!”洛倫佐思路清奇。

……難不成還能是個女人嗎……什麼樣的可怕女人能把他綁了。

迪亞波羅顯然沒和Dio手下的那幾名“弱女子”見過麵,才能有如此天真的猜想。

“……我聽說綁架犯是個吸血鬼,專挑美麗女性下手,還吸你的血!”洛倫佐窮追猛打。

迪亞波羅暗罵馬爾科夫的八卦小報滲透力,把好好的高級知識分子,黑手黨理智的繼承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一切都是湊巧,都是誤會。”

迪亞波羅沒想通個中關竅,隻能再次安撫。

最後洛倫佐勉強滿意,總算不再追問迪亞波羅的身心健康,但他依舊賴著不走。

直到迪亞波羅忍不住問起他此次的行程。

“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忙嗎?”脖子上還有嫩紅色疤印的老板詢問。

洛倫佐費了極大的勁,才沒去詢問那兩個可疑痕跡的來曆。

“我……想請你參觀我的公司。”洛倫佐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是教我去追求理想嗎?我最近有了一點成就……”

洛倫佐從嘴裡憋出這句話。

“成就?你的……生意?”迪亞波羅好半天才想起關鍵詞。

“對,上次我想邀請你,但你去了埃及,這次我一看到你出事,就急著趕了過來……我是說,我本來是想邀請你看看我的藥企……”

“但你的傷還沒好……算了,還是等你恢複了再說……”

洛倫佐猶猶豫豫伸出手想扶迪亞波羅一把,但又怕碰到他手臂的傷,橫豎左右發現對方隻有腰和肩膀可以給自己扶。

他兩手懸在空中,要放不放,有些尷尬。

要是扶上去,迪亞波羅可能會不高興……他想。

迪亞波羅完全沒注意細節,直接擺手拒絕,表示自己可以行動,不需要幫忙。

“你建立了一個藥企?”

老板隻注意到關鍵信息。

才這麼幾個月時間,這小子的進度就快成了這樣?

迪亞波羅沒意識到自己起步的速度也快得驚人,他隻是思考並讚美了洛倫佐的行動力。

“真不愧是你,洛倫佐,你利用了自己家族的人脈嗎?”

洛倫佐更不好意思了。

“也不完全,我與一部分有心改良麻醉藥物濫用現狀,出資支持我的朋友們聯合創辦了製藥公司。”

“我代表法爾科,控製51%的股權,同時也負責藥物研發的團隊事項,現在已經報送了歐洲委員會審核,美國那方的上市也已經解決……”

他說著自己的事業進展,十分專注,迪亞波羅默默地聽。

洛倫佐一點都沒閒著,他除了從自己的祖父處獲取資源,還網羅了一群製藥圈人才。

他甚至與歐洲本土的投資人、老牌貴族搭上了線,從能源公司CEO之子,到意大利北方某大區政府醫療基金會,東拚西湊,不知用什麼方法,說服這群人協助自己,給自己投資。

據他說是參加了幾個舞會,幾次派對,與官員親切交流後,就認識了一群對他“理想”信心百倍,願意付出大筆金錢與信賴的朋友。

投資人們給洛倫佐砸了上億經費,為他掃平證件,資質,流程上的困難,替他在德國工業與產能具備的好地方盤下一塊地,創辦公司總部,替他牽線,聯係了歐洲各高校資曆出挑的研究人員……

不善交際的迪亞波羅被震撼了。

他以為花錢創立組織,以風險賺錢已經很實惠,沒想到世上竟然存在這樣的空手套白狼。

法爾科少爺仿佛某個封建君王的正統後代,長年流落在外,有朝一日終於被追隨者和忠臣保駕迎回,隻等他一聲令下,擁躉們就會為他戴上王冠,血戰沙場,在歐洲開拓出一片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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