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人這麼受歡迎,這麼……吸引人去追隨呢?
洛倫佐是某種……會迷魂的怪物,或者神秘生物嗎?
迪亞波羅不理解。
“洛倫佐,你……真的很優秀,你居然能說動這麼一大群人協助你,你在德國布局的決定很正確,聽說他們科研實力雄厚。”
迪亞波羅衷心佩服並讚美,分析起洛倫佐的策略。
洛倫佐現在的樣子,如同拜耳創始人,沒準他還真能乾出翻天覆地的大事。
然而深知黑暗人性的迪亞波羅,對洛倫佐的製藥目標持有一定懷疑。
“冒昧問一下,你的新品藥……是做什麼用的?”迪亞波羅沒忍住提問。
“鎮痛藥。”洛倫佐回答。
在迪亞波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前,法爾科少爺迅速補充了關鍵信息。
“不不,你誤會了,不是‘那種’危險的……有成癮性的東西,我們團隊的藥是完全無成癮性的。”
他怕迪亞波羅誤解,更不想迪亞波羅一直站著,慌忙替人把辦公椅拉來,硬是要他坐著聽自己講。
洛倫佐小心翼翼按住迪亞波羅的肩膀,堅定不容拒絕地請他坐下,並端上一杯水。
就怕把老板磕著碰著了,或者甩開自己的手。
“……楊森研製的新型鎮痛藥,如今在西歐國家也有濫用征兆,這種藥的效力比舊品種強得多,我早就察覺了這個趨勢。”
洛倫佐搖搖頭,對不良現狀痛心疾首。
“我想禁止這類藥物在非醫療領域的使用,所以我和同學開發了替代品。”
“我們創辦的科赫製藥……當然,這是以我投資人名字命名的,我們開發出了足以克服市麵上一切成癮止痛藥缺點的藥物。”
“不僅效用不次於楊森的新藥,而且不會導致戒斷反應,它是完全無害的,對大腦受體的影響……”
洛倫佐開始長篇大論,從藥物機製講到戒斷周期,從實驗數據,解釋到藥品分子溶劑與衍生物性能……
沒有接受過對應教育,高中未畢業就逃家,還想當漁夫養自己的迪亞波羅,從未如此感受到知識與學曆的壓力。
他阻止了洛倫佐繼續講解,表示自己實在聽不懂,麻煩隻說重點。
洛倫佐呆住,後知後覺自己沒有考慮聽眾的意願,慌忙改口並道歉。
“對不起……我是說這個藥非常,完美。”
“簡單來說,它可以解決痛苦,又不會傷害人的神經係統,如果用於戒藥人群,也能很輕鬆幫他們度過最難熬的時期,極大降低死亡率和失敗率。”
迪亞波羅幾乎無法相信這樣的好事。
一種新藥,止痛效用比肩如今最尖端的合成藥品,卻完全沒有副作用。
這怎麼可能呢?哪怕缺乏對應生化知識的迪亞波羅也難以置信。
這難不成在騙人?
畢竟天上不會掉餡餅,有這種好東西,為何剛好讓洛倫佐研發出來了。
但從邏輯來講,洛倫佐吸引到的大批支持者,投資者,他們不可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盲目砸下大筆的真金白銀,隻為援助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
迪亞波羅居然真的產生了濃烈好奇心。
“……真的會有這麼厲害的東西嗎?”他問。
洛倫佐微笑,對這種疑問已經非常熟悉了。
“會有的,這種藥唯一的缺點,就是製作成本高昂,它無法經由實驗室輕易合成,需要特定的原材料與設備,但我會同投資者們一起努力,降低成本,以便推向市場。”
“……你考慮過申請專利嗎?”迪亞波羅詢問。
“……教父不可能讓我公布這種藥的配方,他對這件事投入很多心血,還想辦法為我引薦投資者……我想大概隻能先順著他了。”
洛倫佐有些無奈。
也就是說,這種藥是洛倫佐手持專利,不可隨意複製?
那他能借此賺到多少錢?
迪亞波羅慣性沉思起那個數字。
“洛倫佐,你是個天才,你完全配得上法爾科閣下對你的欣賞和培養,你思路清晰,目標堅定,執行速度很快,還利用知識創造了高價值的藥品,並和許多協助者搞好了關係,說實話,我真想讓你跟我合作,成為我的助力。”
迪亞波羅分析洛倫佐的優點,不吝於一句句誇獎對方,不知為何,比他小幾歲的洛倫佐,總讓人感覺想去摸摸頭。
哪怕是迪亞波羅這樣的冷淡不親切分子,也有一顆愛才之心。
更何況洛倫佐特彆符合他“複合型人才”的需求。
這位少爺看著一點不介意去和人接觸,搞社交工作,而且能做得很好。
可惜他是法爾科的繼承人,背景比迪亞波羅硬,涉足的領域也非常危險。
除非萬不得已,迪亞波羅不想同可能威脅自己性命的人打交道。
哪怕他表現得再親切友好也一樣。
洛倫佐聽到讚美,笑容藏都藏不住,顯然極為受用。
“你希望加入我嗎?你願意加入我的家族,或是我的企業嗎?”
法爾科繼承人的目光突然有些刺眼,語氣染上幾分急切。
加入洛倫佐,當然是……
“不,我不會加入你。”迪亞波羅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有自己的事業,我為什麼要加入你?”
他是真的這麼想,也是真的這麼問。
迪亞波羅從未放下對黑手黨的警惕,除非逼不得已,他都要劃清界限。
如果巴力,或是波魯那雷夫,或是任何一個情商在線的人聽到,都會對這毫不留情的話語感到不妥,並擔心起洛倫佐?法爾科會不會被刺痛內心。
繼承人居然沒有流露出一絲難過,他完整接下了迪亞波羅這一擊。
“你果然……是堅持自己想法的人,你不會把自己置身於這樣的險境中。”
洛倫佐平淡微笑,仿佛早就料到這種回答。
“總之……我隻是隨口一問,你的鼓勵我記住了,我會努力,謝謝你聽我說話。”
氣氛似乎凝滯了一瞬,但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從開始到結束,都又快又輕微,超出了迪亞波羅的感受範圍。
電話突然響起,打破二人的安靜,迪亞波羅一看,是他刻意預留給波魯那雷夫的專線。
在迪亞波羅的安排下,除了法國劍客,沒有人知道這個號碼,而同時意味著,這個號碼一旦出事,隻能是由波魯那雷夫這條線散播出去的。
同樣的號碼專線,迪亞波羅設置了好幾條,分彆用來聯係並監視不同的對象,減少意外發生時的排查時間。
“喂喂,迪亞波羅嗎?我聽說你在Dio的魔館遭受了非人對待,我是想問你還好嗎,需不需要看醫生?要心理谘詢嗎?”
法國人打電話的大嗓門證明他並沒有出事,還好得很,還有精力問些愚蠢問題。
“我還聽說……你被那個了,這是真的嗎?”
電話對麵的聲音驟然壓低,波魯那雷夫用手捂著話筒,小心翼翼詢問敏感消息。
迪亞波羅青著臉,在洛倫佐麵前禮貌地吐出幾個字。
“我很好,他什麼都沒對我做!”
…當初隻敲了馬爾科夫一棒,實在太便宜他了。
波魯那雷夫話怎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