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魯那雷夫近年旅行了許多國家,摩洛哥,也門,肯尼亞,南非。
他受喬斯達家族所托,繼續追查逃走的Dio,這個吸血鬼的足跡前年起就呈點狀分散在北非與阿拉伯半島,接著沿非洲一路往南。
與他同行的還有阿布德爾,他關了自己的占卜小鋪,專注於同波魯那雷夫追蹤Dio。
作為多年好友,且值得信賴的替身使者,阿布德爾始終在戰鬥中為波魯那雷夫提供後援。
“呼,那家夥真是難對付,說起來,阿布德爾,你有沒有感覺近年替身使者越來越多了?”
波魯那雷夫剛才差點被槍擊,縱使不考慮替身使者,南非的貧民區也不是安全的地方,治安最亂的街區,連麥當勞點菜窗口都配備防彈玻璃。
“是替身之箭四處流動的原因吧?”
阿布德爾一邊吃玉米糊沾牛肉汁一邊回答。
他們來到了南非埃騰哈赫,在伊麗莎白港旁的餐館品嘗pap,雇來的導遊賽萊也是個替身使者,經SPW介紹幫二人解決語言問題。
“說到替身之箭,我當初就是被一箭射中右腹才覺醒了替身。”
皮膚黝黑的塞萊解釋自己替身的來曆。
“我流了很多血暈過去,夢見了美麗的恩科西女神。”
“女神?你瀕死時會有這種幻覺嗎?”波魯那雷夫也好奇地轉過來聽。
“她有多漂亮?”
“她全身裝飾著繁花,神聖尊貴,動作勇敢又伶俐,但眼睛卻非常悲傷。”
賽萊憂鬱地望著天。
“她不斷對我說,她要死了,希望我找到殺害她的凶手。”
“她說自己感到恐懼,災難的種子已經種下,末日前的啟示已經宣告,但卻沒有人察覺到是什麼……”
祖魯青年捂著胸口,回憶起夢中那深入骨髓的黑暗。
“可我明明也要死了才對,我被一支箭射穿了身體,我隻能說自己無能為力,冥界大門已經向我敞開,於是女神說……她可以幫我活下去,隻要我成為她勇敢的戰士。”
“我醒後,發現自己差點被當屍體埋掉,我爬起來不斷跑,還把剛剛覺醒的替身當成追我的惡靈……”
賽萊講故事總有種抑揚頓挫的語調,他恐懼又崇拜,把夢境裡的建築,女神的語氣描述得繪聲繪色。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夢見過女神。”
他最後遺憾地說。
“你這難道是瀕死體驗?”波魯那雷夫對著窗玻璃梳理頭發並提問。
“……有道理,或許是我太靠近死亡,看見了世界的真相也說不定。”賽萊非常認同波魯那雷夫的理解。
“波魯那雷夫,你們的神話裡,死後世界是什麼樣的?”
“我?死後果然是分天堂和地獄吧?啊,不過我也是聽父母講而已。”波魯那雷夫撓撓頭。
“我們也差不多,阿拉伯人相信左右兩肩有‘熱給布’和‘阿提度’,這是記錄我們善惡行為的兩位天仙,我們死後,如果善行多於惡行,就能上天堂。”
阿布德爾把手放在胸口以示虔誠。
“但夢境預兆大多晦澀難懂,我相信這位女神一定有什麼想告訴你的話。”
“或許吧……不過替身之箭似乎也出土於埃及?我聽說不少收藏家也想要這東西,SPW之前還跟埃及的文物勘探公司合作,想再找找有沒有箭。”
賽萊理解不了自己的夢,話鋒一轉,問起某個業內傳聞的細節。
“喬瑟夫先生和SPW似乎是考慮將箭挖出來銷毀,畢竟這麼危險的東西,不能留存於世。”
阿布德爾搖搖頭,世間對替身之箭過度強烈的興趣讓他十分擔憂。
“賽萊,你知道射你的替身之箭去了哪裡嗎?”
“……好像……對,應該是被誰拿走了。”賽萊想了想回答。
阿布德爾沉默,線索總是斷斷續續。
“說起來,目前調查到的替身之箭有幾支來著?”
波魯那雷夫迎著海風,叉腰望向遠方,有種埃及遠征被無限拉長的感覺。
倒不是說不開心,但漫長的冒險,總讓人想念家鄉。
前些年SPW查到了替身之箭的情報,結合迪亞波羅分享的消息,喬斯達一行人終於確定Dio及其手下是如何獲得了替身。
替身之箭這種神秘古物,簡直跟喬斯達先生年輕時遇見的石鬼麵一個樣。
曆史裡真是沉澱著不少秘密。
“南北美,東亞,北非,還有南非,都有過目擊替身之箭的情報。”
阿布德爾回答。
“歐洲呢?”賽萊詢問。
“歐洲……多年前,啊,我想起來了!幾年前在西西裡島有過疑似箭的情報!”
波魯那雷夫想了想,一拍腦門。
“波魯那雷夫,西西裡那個消息早被證實是假的了。”
阿布德爾搖搖頭。
就替身之箭的線索及事件而言,歐洲始終相當平靜,有不少在雇傭兵市場活動的替身使者,他們很隱蔽且有一套規矩,隻為錢服務,暫時還沒跟Dio扯上關係。
是的,歐洲很平靜,平靜到有點可怕的程度。
阿布德爾心想。
他素來相信直覺與占卜,這種能力救過他無數次,可他能感受到一種違和感。
一種被迷紗遮蓋住,故意不讓人看清真相的詭異。
“你是有多不相信我啊阿布德爾?其實歐洲的箭可能還有一支呢!”波魯那雷夫抱怨。
“多年前在開羅時,我和老朋友遇到一支可以強化銀色戰車的箭,結果被政府情報部門的人拿走了,現在也沒有消息,那個也算哦!”
“老朋友……是那個迪亞波羅嗎?熱情的老板?”阿布德爾終於想起來這號人物。
那個記憶裡看起來格外危險的男人?
“對對,就是他,我們倆都被Dio的手下襲擊,幸好銀色戰車變成了銀色戰車鎮魂曲,這才活下來。”
波魯那雷夫回憶起當年的險狀都心有餘悸。
“箭被政府的人拿走……我們也沒有辦法,希望他們不要拿來做奇怪的事就好了。”
阿布德爾憂心忡忡,一如既往考慮起這類事件的風險。
“開心點啦阿布德爾,目前為止不也沒出什麼大事嗎?”
波魯那雷夫對他勾肩搭背,一如既往樂觀,為了融入本地文化,他還戴上了祖魯人風格的頭飾。
“你看這個頭飾,配我英俊的發型如何?”
英俊……關鍵根本不在英俊吧……
阿布德爾無語地看著多年未變的老友,以及他貫徹至今的自戀。
“我收到了!熱情那邊打來的電話。”
波魯那雷夫在電話亭衝等待中的兩個同伴招手。
“Dio銷聲匿跡,極大可能已經渡海離開了非洲,建議折回歐洲進行下一步準備。”
聯絡員是熱情(Passione)駐南非辦事處的人,明明隻是負責本地羊毛和紡織品采購的部門,卻還兼職給他們通報消息。
然而熱情給的情報可信度往往很高。
SPW的線索還會有些滯後,但迪亞波羅的線索總是超乎尋常精準,不斷提醒他們Dio的蹤跡,有幾次避過了危險,把嚴重事件扼殺在搖籃中。
波魯那雷夫調侃他不該進入時尚和投資領域,而更應該搞情報工作,對此迪亞波羅不置可否。
“這裡已經是非洲大陸最南端,Dio的消息完全消失了,還渡海離開……”
阿布德爾眺望藍色的遠海,大西洋與印度洋在前方交彙,航船從伊麗莎白港通往不同的半球,五顏六色的吊裝箱被上下裝卸。
在吸血鬼再度行動之前,他們或許隻能休養生息,等待下一場戰鬥。
埃及遠征已經過去好幾年,馬上就是聖誕節,這裡還是夏天,歐洲卻已經進入了冬天,新年一過,就是1994年。
承太郎和花京院的學業也沒落下,一個研究海洋生物,另一個入讀設計院校,目前據說正為日本的服裝品牌擔當簽約設計師,並負責在東亞地區探查Dio的蹤跡。
喬瑟夫·喬斯達老了不少,但開心得很,每年都去看女兒,始終駐紮在美洲。
伊奇上了年紀,沒有前些年那麼拽,但目前還為SPW工作,如果蹲在總部審視新人,大搖大擺討取口香糖也算工作的話。
“我要回趟意大利……我要去看黛安。”
波魯那雷夫藏住內心細膩的傷感。
果然是遠行太久想家了,南非景色再美,也想找個歸處。
“是那個……你從Dio手裡救出的女孩?”阿布德爾問他。
“對,我好久沒見她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啊,有沒有長高?學業有沒有進步?有沒有男生追她?先申明我不是在多管閒事啊!但我絕不準奇奇怪怪的男人靠近我家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