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牧趕到蘇市的時候，整座城市已經被擁擠的人群塞滿。
有超凡公布的原因，也有玉佩獲得者全在此集中緣故。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張牧動的一點小手腳。
決定要把事情“鬨大”後，他立即改變了眾人進入幻境的方式。
原本是隨時隨地，就像第一個那樣，張牧隻要激活核心，目標就會立即被法陣拖進去。
而現在，必須得在特定位置才行。
異調局為此，被迫用直升機送人趕往地點，等結束後再把人帶回。
前麵十九個，除去第一人是在市政大樓，其餘都在全國各地。
因此還造成了當地不小的騷亂，鄰市居民紛紛聚攏湊熱鬨，一度導致城市交通停擺。
第二十個人的考核所在，就是蘇市。
本準備直接到市政大樓，但飛在高空時，瞅見某處公園被人海包圍，邊尋思過去看眼。
果然，最後一人正在此“考試”。
平平無奇，每座城市角落都會有的小公園裡，一個約摸二十出頭的青年，盤腿坐在湖岸。
以他為中心的五十米外，警員用身體連成一圈警戒線。
線外男女老少有踮腳探頭，或蹲身從警員大腿中間往裡看。
後者，很快就被擔心發生踩踏事故的叔叔拉起來了。
張牧收起老爺車，懸停在公園上空，俯視攢動的人頭。
心裡搞不太懂，進幻境的經過又看不見，他們全跑來做什麼？
就為成功後的異象？
“快看快看！”
有人手指著湖邊坐著那人，邊蹦跳著喊叫。
張牧順勢扭頭。
澄澈湖水反射著陽光，落在青年眉頭緊皺的臉龐。
“嗡——”
四周突然嗡鳴，他身體緊接散出光芒，片刻後一道光柱直衝天際，仿佛沒有儘頭。
“第四個了！”
震撼一幕出現，人群鼎沸起來，無論身旁人是否熟識，拉著就聊。
“後麵還有沒有啊？”
“沒了吧，那個什麼異能局，哦不對，異調局。
異調局說這是最後一個了。”
“我算算，恩……”掰著指頭數了會，“臥槽，二十個隻有四個過關？”
“不少了，我以為隻有一兩個來著。”
聽見他們閒聊，旁邊的腦袋也擠過來：“你們是不是忘了個人？”
“誰？”
“旭仙人看中的親傳弟子！”
“都親傳弟子了，還用考嗎？”
“怎麼不用？葉組長上電視的時候可是專門回答過的，所有人都得經曆問心，沒後門走！”
“嘶——，既然這樣，我們……”
“市政大樓！”
他們轉身就往外麵拚命擠，但人群過於密集，擠半天不僅沒動，還被裹挾著後退了幾步。
許是著急了，他們高喊：“直升機已經把人接走了，彆在這堵了，快到市政大樓看旭仙人的親傳弟子去啊！”
儘管公園裡人聲嘈雜喧鬨，可他的喊聲還是傳了出去。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聽見，再繼續往後傳，外圍民眾終於調頭，向市政大樓出發。
他們的眼神興致勃勃，都想知道，旭仙人的親傳弟子能冒出什麼色的光柱，是否會不同。
人海分散成河流，沿著市內交錯的柏油馬路，彙聚向另一處。
張牧為警員們捏了把汗，隨後趕往駱希玲那邊。
……
市政大樓。
頂層露天天台。
駱希玲兩條胳膊交疊搭在護牆，下巴壓著胳膊，滿臉不開心。
“今怎麼不拜月明劍了？”
轉過頭，葉銘趙奇並肩走來，臉上有笑，嘴裡逗弄著。
“月明劍大人有大量，晚點拜不打緊。”她試圖用嘴硬還擊。
兩人站到她左右，趙奇輕拍下她腦瓜：“瞎操心什麼呢，真覺得旭仙人把你淘汰了？”
葉銘也笑著：“你不成天以旭仙人親傳弟子自居嗎？
怎麼還擔心自己不能入選？”
鼓起的包子臉癟下去：“就是因為……早知道不吹牛了……”
“哈哈哈……”他們被小姑娘逗笑，樂不可支。
“還笑還笑！”顯然人與人的悲歡並不想通，駱希玲氣壞了，一手一個，掐著他們腰間的軟肉。
“停停停，不跟你鬨了，說正事。”
掙脫開凶殘的手指，趙奇臉色嚴肅起來：“一點感應沒有？”
“恩……”
聽見回話，葉銘神情也變得凝重：“根據二十個有緣者的考核過程，進入幻境前會有隱約征兆，
基本都是心神不寧，直到考場位置在心裡浮現，才會停止。
你這個情況……”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認真說道：“要不再多拜幾次月明劍試試？”
講真，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儘管沒有詢問旭仙人，但循照往日接觸的經驗看，旭仙人不想說的話，誰也問不出來。
然而平日熱衷月月明劍交流感情的駱希玲，此時卻並沒動作。
她上半身伏在護牆，遙望遠處衝天的光柱：“師尊上次來，都沒和我說幾句話。
仔細想想，大概是我太沒用了。
被賜月明劍後，整天就知道瞎折騰，正事一點沒乾，說是異調局正式調查員，但一點忙也幫不上，還儘拖累你們。”
感受到身旁兩人的低沉情緒，駱希玲驚覺自己的黯然影響到他們，忙撐起傻樂的笑容：
“沒事啦，本來就是運氣好遇見師尊，屬於白撿的，現在被收回去，也不虧嘛。”
怕他們不信，她板起臉：“真的哦！”
趙奇和葉銘沉默著凝視她。
雙方僵持一會，駱希玲的肩膀垮了下去，揚起的眉角也放平：“你們……彆這樣。
我沒撒謊，當不成師尊弟子，心裡確實很難過，可不能因為撿的東西又丟了就不高興吧，那我成什麼了。
我隻是……”
她腦袋低著，看不清臉：“異……異調局挺好的。
剛來的時候我有點害怕，嶽姐和小妙晚上拉我去她們被窩睡。
葉哥和趙哥猜到我焦慮收徒的事，每天再忙都抽空找我閒聊。
局長叔叔人也怪好的，我就隨便提一嘴，他把自個老爺子的飯桌都給偷……”
“這小丫頭片子。”
話聲從天台門那傳來的，三人下意識望去。
局長背著手，挺著啤酒肚晃悠來：“怎麼，當不成旭仙人弟子，我就把你趕走了？”
“可是……”駱希玲放在小腹的雙手，不安攪在一起，“我除了爬山什麼都不會，就曉得異調局食堂的哪個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