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衣兜裡的拳頭握緊，他緘默會，抬起臉，“那我就不……”
“旭仙人，他不悔。”
林妙像是偶像劇裡的女主，奔跑著，長發飛舞，邊喊道。
跑到近前，她喘口氣，把額前兩鬢的淩亂發絲撫向腦後，然後才說：“旭仙人，葉銘不後悔。”
“小妙，這不是開玩……”
“相信我。”林妙仰頭看著他，“我可以的。”
他們兩後不後悔不知道，張牧這會腸子都悔青了。
看著一高一矮深情對視的兩人，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非得多嘴一句做什麼。
晦氣。
張牧轉身，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黑著臉。
“咋了？”被林妙喊聲引來的駱希玲，先瞅了眼師尊的背影，然後小聲問。
“小孩子不該問的彆問。”趙奇和嶽若一人架住她一邊胳膊，往遠處拖去。
駱希玲不敢用力反抗，怕傷著他們，嘴裡拚命嚷：“葉哥，小妙，到底咋了嘛？！”
“殺豬呢這是。”在鯤鵬周圍逛了圈，失去新鮮感的局長走來。
三人沒搭理他，保持姿勢遠去。
摸摸後腦勺，局長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轉瞬又拋開，走到張牧身邊：“旭仙人，我們還有多久到？
不是著急，主要出發的太突然，我們一點吃的沒帶。”
這點張牧倒真沒考慮。
晉升高級魔法師後，基本就不依靠普通食物，補充身體運轉所需了。
略微估算，他大約有兩個月沒吃過米飯，以致於一下忘記局長他們都是普通人，要吃飯的。
好在鯤鵬快，趕到NH也不用太久。
“兩個時辰內，待進山門，用食不缺。”
四個小時？那克服下就行。
局長露出輕鬆笑容：“行，麻煩旭仙人了。”
後麵，沒人再打擾佇立“魚頭”的張牧。
局長尋個遠點的空地平躺，不一會就傳出鼾聲。
林妙和葉銘肩膀貼著坐在魚背邊緣，似乎在說悄悄話。
四個有緣者許是感覺“仙人威壓”太強，在魚尾附近晃蕩，俯瞰綿延的山川。
至於趙奇嶽若，還在忙著應付追問的駱希玲。
因體質變強的緣故，她精力異常強盛，怎麼折騰都不累。
三個半小時過去，腳下是高低起伏的群山，藍色海麵從遠處地平線後出現。
張牧用陰影術裹著水晶瓶，往嘴裡倒了三瓶。
感覺魔力勉強足夠釋放斯特拉斯墜靈，輕聲說：“到了。”
微弱聲音，清晰傳入在廣闊魚背上四散的眾人二耳中。
他們立馬集合，在張牧背後站定。
眺望海麵，局長疑惑問：“旭仙人，山門在海底嗎？”
大夥似乎都很好奇，目光紛紛聚攏來。
“待……
話說一半，旭忽然仰頭。
眾人下意識順著視線向頭頂望，湛藍天穹，毫無異常。
局長剛想開口問，卻見旭猛的揮手，他們頓感身輕，隨後飛離魚背直墜地麵，在連綿群山的某處山腳平穩落地。
怎麼了？
他們心裡不解，想要問旭仙人，但旭仙人渾身逸散強橫壓迫感，一時間竟沒人敢出聲。
不過事情很快就明了了。
高空的厚重雲層，突然衝出一塊圓形巨石，仿佛隕石般，斜著落向他們站立的位置。
還有些距離，可恐怖威勢像是近在眼前，趙奇掐著顫抖的大腿：“我們……是不是應該逃？”
駱希玲倒是毫不慌亂，胳膊環在胸前，左手抓著月明劍：“師尊在這，怕什麼？”
這話一出來，逐漸彌漫的恐慌氣氛頓時消散。
是咧，旭仙人沒說跑，怕錘子？
見眾人神情緩和，駱希玲傲嬌的哼了聲：“我可是師尊……”
“噌——”
月明劍自動出鞘，落入旭抬起的右掌，手腕轉動，月明劍自下往上斬出，半月狀淡青劍氣飛出，激射向空中的渾圓石塊。
雙方速度極快，轉瞬在半空撞擊。
遭受重擊，石塊停頓一瞬，隨後直直往下墜落，消失在一座山峰後。
“恩？”葉銘皺起眉頭，“聲音呢？”
“什麼聲音？”駱希玲眨巴眼。
“你……”趙奇嘴角直抽，“這麼大石頭，砸地上沒動靜？”
她氣鼓鼓正要還嘴，突然感覺眼前一暗，不自覺仰起腦袋：“又咋……那是啥？！”
剛剛石塊不見的山那邊。
那是一個通體岩石組成的巨人，它矗立在一座山巒後，偌大身軀被山霧遮蔽，僅僅展現出遼闊的肩膀和頭顱。
它比山峰寬闊的臉上，不見口鼻，隻鑲嵌著一雙空洞眼眶。
沒讓觀眾們等待很久，它的眼眶裡亮起幽藍火苗，輕輕躍動著。
大家夥十分著急，動了起來。
隻是輕微挪動腳步，就掀起震耳發聵的裂空聲，龐大身軀蕩開氤氳在山峰間的雲霧，大地震顫，山巒崩碎。
它背著光，往山間投下蔽日的暗影。
被此等陰影籠罩，眾人好似失去原有的色彩，呈現出最卑微惶恐的純黑底色。
“嗚——”
像是來自遠古的悠揚鳴叫自天空落下，他們被驚醒，這才從窒息中逃脫，大口喘氣。
“這是……這是……”趙奇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驚懼幾乎溢出眼眶。
“嗚——”
鯤鵬的叫聲再次傳來，它揮動魚鰭，不輸石巨人的身軀掉轉方向，從空中傾斜的衝撞向地麵。
石巨人似有所覺，跳躍的幽藍仰望，邊揮出右拳，斜著往上轟去。
然而鯤鵬早有預料，魚尾甩動間，俯衝變成仰飛，順便抽在石巨人的胸膛。
“嘭——”
碎石飛濺，山林裡像是下起了石雨。
駱希玲等人所在也被囊括。
望著約摸一米的“碎石”，他們下意識轉身要逃。
“莫動。”
旭的背影揚起劍，揮動。
劍刃像是消失，他們隻能看見劍身反射的寒光在虛空中閃現，劈出一道道比之前稍小些的半月劍氣，蕩飛頭頂雨點般的石塊。
安全不用擔心了，局長終於回過神：“旭仙人，它，是什麼怪物？”
“災禍。”
遙望被鯤鵬靈活身姿戲耍的石巨人，旭解釋說：“天地變，吾等須封山門，他們亦是。”
“那現在，我們打的過嗎？”
“嗬。”旭手握月明劍，離地升空，“當初殺得，今照樣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