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兒駐足門外,艾吉城主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遙望著大廳中央,麵露恭敬笑容的中年男人,她心底火焰逐漸熄滅。
如果真的是學弟,怎麼可能不和我相認呢……
她明白自己應該又認錯人了,隻是有點不甘心。
沉默一會,輕聲問:“艾吉城主。”
“在。”
“那個。”她指著地麵,在之前混亂中被踩碎的手機,“它是魔法道具嗎?或者叫工具?”
“工具?”艾吉茫然自語一句,然後笑說,“公主殿下,我沒聽說過工具。
另外,它是雷希特先生的東西,想要知道具體名稱,您得問他。”
“感謝你的回答。”
“為公主殿下效勞,是我的榮幸。”一邊說著,他一邊再次行禮。
艾薇兒點頭回應,轉身走出大門,在石板路對麵等待的彼亞歐看見人,立刻跑過來。
“你忽然進去做什麼?雖然王兄驅散了守備的衛兵,但他很可能還在附近。
要是被他看見,肯定會以擅自接觸城主的名頭治你罪的。”
“有點……沒什麼,抱歉。”嘴裡回著話,她雙眼卻失神看地。
不會是學弟的,他沒理由冒充古爾城城主。
何況,即使他的偽裝魔法能騙過來自各地的城主,也不可能逃脫教會的眼睛,尤其是艾吉城主來王都的第一天就去了一趟教會。
這邊彼亞歐見她恍惚模樣,奇怪問:“在想什麼?有意外發現?”
被驚醒,艾薇兒勉強笑了笑:“不,我……我們回王宮吧。”
“等會,剛剛丹尼爾鬆派副手給我遞了張紙條。”
“說了什麼?”
領著她鑽進不遠處一條小巷,左右張望幾眼確定周邊無人,才壓低聲把血祭法陣的事講述一遍。
聽完,艾薇兒並未露出他預想的震驚表情,隻是嘴角僵硬扯了扯。
“符合我對他們的認知。”
彼亞歐愣住幾秒,回過神驚愕道:“在你心目中,父王是這樣殘忍嗎?”
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她主動停止了話題,往巷口走去:
“血祭法陣就拜托你處理了。”
“你呢?”
“我有更要緊的事。”
冰藍身影到了巷口,左拐消失。
站在原地的彼亞歐,對她說的“要緊事”有所猜測。
王室的傳承魔法塔。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兩人必須擊敗安德烈,登上王位後才能進入魔法塔。
可艾薇兒身體狀況的惡化速度遠超出預期,恐怕撐不到宣布王位繼承人的那天。
安德烈無需出手,隻要放任不管,她就會死於秘法的副作用。
然而現在事情有了轉機。
國王和兩位大公野心勃勃,想要通過血祭法陣晉升神佑,而安德烈意欲搶奪。
很顯然,雙方的矛盾尖銳到不可調和,必然得在王都爆發一場決戰。
到時候王都一片混亂,艾薇兒可以趁機溜進魔法塔,接收來自冰雪的傳承。
彼亞歐理清了脈絡。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牽扯兩方的精力,讓他們無暇顧及艾薇兒。
想到這,他不再原地發呆,快步往自己宅院趕去。
…………
“兩個人都走了。”米赫推門進屋,向坐在客廳木桌邊的張牧複命。
“聊了什麼?”
“沒有提起你。”
米赫看似答非所問,張牧抬頭撇了他一眼:“自己猜到就算了,彆四處亂說。”
“遵命。”
說完,他掃視一圈:“他們兩呢?”
“反正多米特呆在酒店也沒事做,我送他進世界練兵去了。
索倫他……”
“城主大人。”索倫懷抱紙箱,屁股頂開屋門倒退著進來,“全在這了。”
“我讓他去把城主的手機都拿回來了。”
補完說到一半的話,張牧從物品欄裡取出筆記本電腦放在桌麵,用數據線連接手機。
隨後,在兩人好奇寶寶般的圍觀中,將安德烈自語的視頻,複製到每一部手機裡。
因為手機數量眾多,這個過程足足耗費兩小時。
做好一切,張牧站起身:“天黑城主開會回酒店了,給他們送去。”
“城主都在酒店。”
“嗯?今天不用開會?”
“隻有被您毆打的五位城主去了王宮,其他城主,全部稱病請假了。”
“呦嗬,一個個的,膽子都肥了啊。”張牧坐回木椅,樂嗬嗬道,“他們不怕被安德烈惦記?”
索倫將散亂滿桌的手機往紙箱裡放,邊回:“各位城主原來打算去述職會議的,但我按照您的吩咐,
回收手機途中順便提一嘴德烈的計劃後,他們似乎就沒了去會議的心思了。”
“知道主子要自己命,有才怪了。
嗯……既然他們都在,現在就送。”
“是。”
索倫抱起裝滿手機的紙箱走出屋。
張牧收起筆記本電腦,看向米赫:“你猜等會誰先來?二王子的城主,還是安德烈的?”
他捋兩把胡子:“距離我們房間最近的。”
“哈哈哈……有道理!”
不出米赫預料。
約摸過去一分鐘,住在隔壁的城主就拍響了他們的屋門。
米赫開的門。
這位城主緊緊攥著手機,一進來就慌忙問:“是真的?!”
“視……影像沒看了?”
“看了。”
“那還問什麼?”
他一時語塞,支吾半天才說:“隻是……我隻是不敢相信,王室居然要獻祭所有城主。”
“不是所有,是有叛亂動向的城主。”
“可,那不就是所有嗎?”
這回還張牧發愣了:“你們都乾了啥?”
他尷尬的搓著手:“大家……大家都私自擴充過軍團。”
事實確實如他所說,但不是全部城主都想自立。
彼時國王重病消息傳出,有不軌之心的城主開始擴招士兵。
而剩下的比較冤枉,他們純粹為自保,或是為王國平叛的用意,也緊隨起手招兵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