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G(1 / 2)

不馴 銀八 8351 字 9個月前

昨晚做了個夢,夢到了毛毛。

毛毛是我養了十年的小黑狗,從我四歲到十四歲。它小小的一隻,對外人特彆凶,但是對我和外婆永遠狂搖尾巴。

毛毛總喜歡在我睡覺的時候安安靜靜守在我的身邊,外婆不讓它上床,它就乖乖地蜷縮在床尾。

隻是有一天,它忽然不願意待在我身邊,非要在屋外。我去抱它,它怎麼都不肯。

第一天清晨,我醒來,沒見到毛毛。我找啊找,在村口的一塊陰暗潮濕橋墩下見到了它。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一向活潑好動的身體變得冰冷又僵硬。

原來它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為了不讓我傷心難過,它獨自跑到外麵去,偷偷地閉上眼。

——《來自湯湯分享的歌曲》

*

湯之念的老家有一張年曆,貼在牆上,一年十一個月的每一天都縮小在一張紙上。

一年一年過去,那張年曆還在牆上貼著,沒人特意去撕下,鮮紅色的紙張泛白,時光似乎也被這樣禁錮在了牆上。

現在湯之念有一本台曆,台曆就放在自己的書桌上,翻一頁就是一個月。

從夏末到初冬,湯之念不知不覺在恒譽市待了兩個月。都說28天養成一個習慣,她現在幾乎已經完全融入了恒譽國際,也認識了不少的新朋友。有些人做不成朋友,她也不強求。

十一月中旬,一波超強的寒潮襲擊恒譽市。恒譽市的冷不單純是冷,還夾雜著刺骨的濕寒,吸入的空氣中好似包裹著密密麻麻的水珠。

比恒譽市更讓人心寒的,是湯之念的成績。太差了,太爛了,簡直不堪入目。

各科的幾次小考過後,靳於砷拿起湯之念的試卷,一副不忍直視的嚴峻麵色,冷冰冰地說:“你還不如回家睡覺。”

如果說剛開學那會兒湯之念因為不熟悉國際學校的課程體係而考了低分,靳於砷還能理解。

但現在湯之念還是這個爛成績,靳於砷就要懷疑她腦子有問題了。

可從湯之念學英語的那勁頭上看,她腦子應該沒問題。

靳於砷不理解。

湯之念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成績考差而心生失落,反而看了眼做對麵朝自己擠眉弄眼的周曉瑤,噗嗤一聲笑了。

靳於砷放下試卷,不敢置信地歪頭打量湯之念:“不是。是我聽錯了嗎?你剛才在笑?”

湯之念收起笑容,端正坐好:“沒有。”

靳於砷眯了眯眼,卷起手上那張輕飄飄的試卷,不客氣地在湯之念腦門上敲了敲,“就你這個成績,下輩子再去美國吧。”

湯之念本來也沒打算去美國。

不過靳於砷嚴肅批評,她認真聽著就是了。

無論對錯,反駁老師的學生總會被判定為頂撞,不尊敬師長。為了避免事端和麻煩,沉默最是保險。

倒是一旁坐在那兒看熱鬨的葉開暢跟著笑:“Zak,學生

的成績差,你這個當老師的也有一定的責任啊。”

靳於砷冷著臉,將手上的試卷往湯之念桌上一扔:“關我屁事。”

葉開暢朝湯之念使眼色:“湯湯,Zak老師生氣了。”

“也不關我的事。”

靳於砷聞言用眼神狠狠剜了湯之念一眼,轉頭留給她一個囂張的後腦勺。

湯之念並不認為靳於砷是在生氣,因為他最近一段時間的臉色都不好看,除了那天去甜品時心情稍微陰轉晴,接下去這段時間,他一直都維持著酷冷的形象。

靳於砷心情不好時倒也不會隨意發脾氣,多數時候都是沉著一張臉,話也少。他五官比一般人要深邃許多,這副樣子更顯壓迫感。

課間時,靳於砷出教室,站在門口的陽台前,雙手抄兜看著不遠處。今天學校要求穿統一的校服,三件式的美式學院風,他肩膀高個,身形正,休閒的墨綠色西服款式外套穿在身上很挺括。

湯之念撇頭看向窗外,少年個高瘦清勁的背影透著淡淡孤寂,看不到他的臉,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樣的靳於砷很不一樣,少了平日裡的肆意張揚,囂張跋扈。旁邊有人和他說話,他懶懶回應一句,看起來興致不高。

湯之念猜測靳於砷的心情不好和他父母有關,但她不好去深究,也不能貿然多問。這畢竟是他的私事,與她無關。

自靳於砷的父母回國以來,湯之念一直在靳家小心謹慎,她每天一早出門讀書,下午回來就鑽進房間,周末也幾乎在房間裡不出來。以至於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她都沒見過靳於砷的父母長什麼樣子。

不過據湯元說,靳於砷的爸爸長得很帥,媽媽長得也很美。

靳宏峻和葉如之是大學同學,兩個人自由戀愛,算是從校服到婚紗。隻不過婚後夫妻兩人都有各自的事業要忙,加上很多觀念不合,聚少離多。

靳於砷出生那年,靳宏峻一十四周歲,算是早婚早孕的。

現今四十歲的靳宏峻看著也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年輕,甚至還有幾分少年氣,和靳於砷站在一起多數時候更像是兄弟。

葉如之就更絕了。

湯元說她從來沒有見過比葉如之更好看的女人了。

*

最近時間,靳於砷這種情緒上的轉換,身為他最好朋友的葉開暢自然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時不時的,葉開暢總是故意逗逗靳於砷。但靳於砷的回應都很冷淡,像沉積數百年的雪山,無法撬動一星半點。

下午臨近放學時,湯之念突然想到什麼,偷偷用手指點了點靳於砷的手臂。

像這種上課開小差的行為,湯之念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

偏靳於砷像是沒有感覺到湯之念的鬼鬼祟祟一般,頭都不帶轉一下。

湯之念便加大了力道,再戳戳靳於砷手臂。誰知這個人非常不給麵子,在班級裡安安靜靜的時候,突然大聲質問湯之念:“乾嘛?”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他們的

方向。

湯之念真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佯裝無視發生,認真盯著課本。

靳於砷是沒打算當縮頭烏龜的,接下去便一直盯著湯之念,想知道她葫蘆裡能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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