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G++(1 / 2)

不馴 銀八 9323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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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拉布拉多最後還是讓靳於砷看到了。

吃過晚飯,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從餐廳走出來,靳於砷走在最後。

湯之念也注意到了那隻拉布拉多,下意識地看一眼後麵的靳於砷。他單手抄兜走路,微低頭在看手機上的短信。似乎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看完消息抬頭,那隻拉布拉多正站在餐廳門口搖尾巴,他腳步頓了頓。

謝彭越緊張得汗毛豎起,他是怕靳於砷觸景生情。

靳於砷養過狗,七周歲那年,靳宏峻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兩個月大的拉布拉多,起名叫綿綿,甚至還有個英文名Mandy。

綿綿是一隻雌性純血種的拉布拉多犬,成年後的智商相當於一個6到7歲的人類兒童。

自有了綿綿之後,靳於砷的生活似乎也有了非常多的樂趣,他每天早晚擔負起溜綿綿的任務,風雨無阻,儼然有了一份責任和擔當。綿綿成年以後,不需要靳於砷勞心勞累,靳家的宅子大,隨便它撒歡地跑跳。

綿綿乖乖地陪伴靳於砷左右,他學習,它在旁邊趴著;他彈鋼琴,它在旁邊趴著;他搭積木,它也在旁邊趴著。

時間久了,靳於砷幾乎把綿綿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就連出一趟遠門,都要擔心綿綿沒人照顧,到哪兒都要把綿綿帶上。最誇張的一次,是航空公司不允許帶寵物,他大少爺轉頭自己包下專機,就為了能帶綿綿出國。

考慮到綿綿成年後會發情,甚至要孕育小狗,靳於砷直接拉著它去結紮了。他不需要綿綿孕育小狗,他怕它會疼。

那時候葉開暢和謝彭越來靳家找靳於砷玩,也最愛逗綿綿。

靳於砷對綿綿有多好呢?

普通人都不一定能夠吃到的進口牛肉和三文魚,卻是綿綿餐桌上必備。

但凡是和綿綿有關的東西,一定都是最好。

謝彭越那時候經常打趣靳於砷:“你未來對你老婆都不見得這麼好吧!”

靳於砷聽著感覺怪怪的:“你拿我未來老婆跟狗比?”

可是在綿綿第六周歲的那年,它突然離開了這個世間。

經過屍體鑒定,綿綿是被人惡意用藥物毒死。

究竟是誰毒死的綿綿?

整個靳家上下竟然無人敢去追究。

靳於砷因為綿綿的離開,抑鬱過很長一段時間,也生了一場大病。睡夢中他都在說胡話,閉著眼睛將淚水淌濕枕頭。

那段時間不能在靳於砷麵前提及有關狗的字眼,更不能讓他看到和綿綿相似的拉布拉多犬。他是真的會瘋。

半年後有一次出門,靳於砷見到了一隻和綿綿體型差不多的拉布拉多犬。他瘋了似的去拽彆人的狗,硬要說這是他的綿綿。

對方見靳於砷這樣子,自然是不能讓他搶走狗的,說他是瘋子。

當時謝彭越就在靳於砷的旁邊,怎麼都攔不住,用力抱著靳於砷的腰,又是喊祖宗又是喊哥,讓他冷靜。

而今再次見到拉布拉多犬(),謝彭越滿腦子都是當年靳於砷發瘋要搶人狗的樣子。

湯之念不明所以?()?[(),隻覺得見到可愛大狗狗很興奮,再次上前撫摸這隻拉布拉多。狗主人就在一旁,倒是很歡迎彆人對自家狗狗的喜愛觸碰。

謝彭越一步上前擋住靳於砷的視線,左顧右而言它:“晚餐怎麼樣?”

靳於砷乾脆雙手抄兜,似笑非笑的:“還行。”

謝彭越:“時間還早,要不要再找個地方玩玩?”

靳於砷拒絕得很乾脆:“不要。”

他抬腳要走,又被謝彭越攔住:“那去我家吧,我最近搞了個新鮮的玩意兒。“

“行了。”靳於砷沒什麼耐心和謝彭越在這裡打太極,“彆發癲。”

到底是誰會發癲啊?

謝彭越可是操碎了心。

靳於砷直接略過了謝彭越,朝湯之念的方向走過去。

湯之念正半蹲在地上和狗狗玩,還和狗主人有說有笑。她還真是個自來熟,這才跟人認識,就能聊一堆。

其實養過狗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共同話題。

狗狗主人是個年輕的女性,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她說自己獨居,有一隻狗在身邊會很有安全感。

這話簡直說到湯之念心坎上了,跟著說:“我小時候一個人在家,有狗狗陪著我,我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靳於砷走到湯之念身後,正好聽到她說這句話。

狗狗主人注意到靳於砷到來,不由多看了眼。餐廳外的燈光明亮,襯靳於砷一臉的輪廓分明,混血感很足。他的目光低垂,視線落在湯之念的身上,淩厲的五官中似乎透出幾分柔意。

靳於砷居高臨下,對湯之念說:“走了。”

湯之念滿臉的不舍,不過時間的確不早了,還得回去學習。她溫柔撫了撫狗狗的腦袋,說:“有緣再見。”

謝彭越就站在靳於砷的身旁,準備隨時抱住他的腰,免得他搶人家狗。

好在這種事情沒有發生。

“靳靳,你終於長大了!”謝彭越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靳於砷滿臉無語:“神經。”

到底是誰以前發神經啊?

謝彭越都不想說了。

*

回程的路湯之念坐靳於砷的保姆車。

湯之念實在好奇靳於砷和狗狗之間有什麼淵源,真要問又怕自己多嘴。

靳於砷見湯之念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有一肚子的話,可她偏偏又問不出口,一副糾結死了的樣子。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雙深邃眼眸透著玩味,放在平時不見柔和,可這會兒倒是看著很柔和。

靳於砷一隻手撐在扶手上,拖著下巴,問湯之念:“想說什麼呢?”

湯之念見他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壯了壯膽子:“我真要問了,你可不要生氣哦。”

“那可不一定。”靳於砷一副無賴樣。

() “那我不問了。”

他又妥協:“不生氣。”

湯之念就說起了謝彭越晚上在餐廳見到拉布拉多犬時的反應,問靳於砷為什麼見到狗要發瘋。

靳於砷的反應到並沒有謝彭越描述地誇張,他不疾不徐地向湯之念道出那段往事。

他眼裡琥珀色的光隨著這段往事,漸漸變得暗淡,像是結了寒冰的湖水,風吹不動,不起任何波瀾,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湯之念的心跟著泛起一陣陣漣漪。

“因為太喜愛了。”靳於砷靠回到座椅上,視線望向窗外,“無法想象它離開後,我該怎麼辦。”

在這一刻,湯之念完全能夠體會靳於砷的心情:“可是你在養它的第一天就應該知道,它總有一天會走的。”

“但不應該是這種方式。”靳於砷的聲線似在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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