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蹙眉看她那乖得讓人心疼的樣子,驀地歎了口氣:“那現在呢?”
“什麼?”
“能力完善好了嗎?”
一方看著她,眼神頗為憂心忡忡,仿佛見到了自家不省心的傻兒子。
“嗯嗯!”櫻川忙不迭地點頭,緊跟著解釋,“我本來有去找你的,一方,但是超能開發科的人說你過幾天才會回來。”
“有個實驗。”
一方對自己的事一筆帶過,伸手搭上後脖頸,乾咳了兩聲,飄忽的視線複又落回櫻川身上,“……沒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櫻川有時候會給他分享點有趣的事情,這次實驗,一連一個多星期都沒受到來自她的任何消息,饒是正在實驗過程中,一方還是無法平靜心緒,誤打誤撞竟然拔高了一截處於瓶頸期的能力,這才讓他不必付出額外的代價,提前回來了。
“我沒事!”櫻川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陽光活力,她湊過去看了看一方的眼睛,察覺到一方在瞬間屏住了呼吸,立即又退開了,“一方你的實驗是不是很辛苦,感覺沒睡好的樣子。”
他沒睡好是因為實驗嗎?
從小到大都做過多少個實驗了,至於為這點事睡不好嗎?
一方瞥她一眼,冷淡地說:“你心裡沒點數嗎?”
櫻川想了想,伸手拍了下一方的肩膀:“放寬心,順其自然。”
一方冷漠臉地揮開了她的手。
櫻川沒來得及收回去,隨即又被他握住了。
一方:“吃過午飯了嗎?”
櫻川點頭:“吃過了。”
一方:“我沒吃。”
言下之意,是讓櫻川去陪他吃。
櫻川糾結了兩秒鐘:她現在真的很想去見太宰先生,但是一方又很特殊,不僅是多次救她於水火的人,並且確確實實請她吃了好多次飯。
一次作陪,不過分。
於是櫻川安靜地屈從了。
一方心情很好地翹了嘴角。
到了熟悉的餐廳,是櫻川最常去的那家。
點了菜,也全都符合櫻川的口味。
櫻川有些心不在焉,原本沒注意,但菜一上來,一方倒是先催促她吃,櫻川收回視線,粗略一掃,便發現了。
“這些菜都好吃。”
櫻川下意識地說著,見一方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愉快的神色,跟著也笑了,“我就說我的口味很不錯吧。”
她以為一方是吃了她的“安利”。
一方沒聽出她的真實意思,無可無不可地“嗯”了聲。
心情仍然很好。
櫻川是真的不餓,象征性地吃了點,主要是照顧到一方一個人吃可能不太好意思——她偶爾會感覺到這種不好意思。
店內進來兩個人。
背麵都市內什麼人都有,長成什麼樣都不稀奇。
但是這兩個人給櫻川不太好的感覺,她多看了兩眼。
一位穿著兜帽衫,個子稍矮,麵容被隱在兜帽的陰影下,看不太清,隻能看到部分銀灰色的頭發,以及由於缺水而乾裂的嘴唇,僅從氣質上分辨,很是陰鬱;另一位跟他差不多,也是被衣物包裹得嚴嚴實實、似乎要藏著什麼似的。唯一的分彆,前者穿著更休閒,後者更加的正式,像個……酒保。
或許是櫻川看的時間稍微長了點,穿兜帽衫的男人腳步慢了點,側首對身邊的酒保男說了點什麼,後者有個抬頭的動作。
櫻川感覺他應該是在看自己。
連忙收回視線。
一方卻立即順著櫻川的目光軌跡,側過腦袋往後望。
他這會兒的表情有點凶。
像一隻在護食的獅子,保護著領地內被圈養起來事物。
無聲的交鋒偃旗息鼓得尤為快,甚至不需要開口。一方轉過視線,眉宇間還留存著淡淡的戾氣,是櫻川好久之前,才在他臉上見到過的神色。
麵對櫻川時,一方緩和了許多:“怎麼了?”
他不由分說,先幫櫻川出了頭。
現在才來私下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櫻川搖頭:“沒什麼事,可能是我打量的時間太久了,冒犯到他們了。”
一方聽了,咋舌:“你去看彆人看那麼久做什麼?”
櫻川沒接住一方通行的真意,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說:“我總覺得這兩個人……很奇怪。”
一方頗為無奈、又一副隻能慣著她的縱容模樣,還是附和著接:“怎麼奇怪?”
他半點都沒看出來什麼特殊的。
畢竟這裡奇特的人可太多了。
“說不上來。”
櫻川搖了搖頭,蹙著眉心,認真思索著,“啊!——那感覺有點像是,影視劇裡麵的隱藏反派終於出場了!“
一方:“……”
一方伸手指了指麵前還有大半的菜:“吃飯。”
櫻川:“真的特彆像!自帶BGM的那種!”
一方直接夾了塊天婦羅到她碗裡。
用行動告訴她:多吃飯,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