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覺得奇怪嗎?”櫻川本來就不怎麼餓, 現在更是直接放下筷子, 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認真盯著麵前的一方通行,“剛剛那兩個人進去了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一方:“……”
一方:“一頓飯吃半小時很奇怪嗎?”
櫻川用更加不可思議的語氣道:“可我覺得他們不是去吃飯的。”
一方冷漠臉:“你覺得不是就不是麼?”
櫻川連連點頭。
一方:“……”
他抬手, 招來服務員要了一份芒果雙皮奶。
櫻川指指桌上的菜,示意他桌上還有很多菜。
一方很淡定地點完了:“給你吃的。”
櫻川:“?”
一方:“多吃飯, 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櫻川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氣憤不已地表達了自己拒絕和一方再交談的意圖,並且以大刀闊斧的姿態吃完了整盒雙皮奶, 以示自己當下的憤怒。
一方通行絲毫不受威脅。
吃完飯,一方說要帶櫻川去逛街。
櫻川搖頭拒絕。
一方眉心一攏, 很快又壓下去:“彆鬨脾氣,帶你去買喜歡的東西。”
言談舉止間無一不表現出有錢大佬的風範。
櫻川還是搖頭:“我已經逛過街了, 真的不去。”
一方臉色微沉,卻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就那麼介意剛才的事?行, 算我說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啊?我沒有為那件事生氣。”櫻川連連擺手,用實際行動表示著全身心認真嚴肅的拒絕,“我現在真的不能和你去, 我要去找太宰先生的。”
櫻川是覺得這句話沒有任何問題的, 她誠實地說出了自己即將要去做的事情, 問心無愧。
一方生氣了。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現在是在做什麼?”一方伸手, 直接掐住了她的肩膀, 迫使櫻川與自己的視線相對, 那雙赤紅的眼底翻湧著滾燙的岩漿,“為什麼這種時候還要提到太宰治?你就那麼在意太宰治麼?!”
櫻川被喊蒙了:“我、我……我想去……你、你、你……”
一方看她都結巴了,眉宇間的陰鬱之氣瞬間消散了不少,聲音都跟著低下去:“緊張什麼,我能吃了你麼?”
櫻川咽了口口水:“我、我怕你打死我。”
一方:“……”
他猛地喘了口氣,挫敗不已、宛如街邊落魄非常的流浪漢,身上的氣勢一瞬間消頹下去,再度顯出那種熟悉的無可奈何來:“我不會打你。”
估計是氣得狠了,一方通行說這話時都是咬著牙齒的。
俗稱咬牙切齒。
櫻川點頭點得無比凶猛:“嗯嗯嗯!”
一方:“……”
他徹底挫敗了。
感覺到手臂上的禁錮鬆開,櫻川連忙快語速地解釋:“我不是生氣才不去逛街的,是我本來就想去找太宰先生的,我擔心他遇上什麼事,沒有任何彆的意思!”
櫻川解釋得如此迫不及待,一方半點沒有心情好轉,隻覺得更加難受了。
“被這麼鄭重地道歉……總感覺我是徹底輸了啊。”
一方抬手搭在額頭上,閉了閉眼,情緒比櫻川解釋清楚前更顯得低落,“我說你啊——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重點在什麼地方?”
櫻川想說自己知道。
認為氣氛不太對,緊閉嘴巴,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一方又歎了口氣。
櫻川心想:一方應該是要把一輩子的氣都歎完了。
“……你太重視太宰治了。”
一方臉上,浮現出幾分不甘與屈辱,像是自尊從未如此折斷過,“對於我……對於有些人來說,你對太宰治的過度重視是致命的。”
一方側著視線看向彆處:“太宰治對你而言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嗎?”
哪怕他們現在正在約會。
哪怕他們已經是這種關係。
櫻川愣愣地望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張開嘴——
“哎呀,很悲哀呢~但是感情破裂也是沒辦法的嘛,話說第三者插足這種事,到底還是本身的感情就不夠牢固嘛。”
從遠處,傳來了如此讓人不快的語氣和話語。
僅僅隻是從字麵上看都能讓人感覺到即將滲透而出的惡意,整個的組合如此讓人熟悉。
櫻川的話未能出口,回過視線去,便見穿著一身深灰色風衣的折原臨也,正單腳站立在水池邊的石像旁,一隻腳懸在水池的上方,臉上的表情那麼的愉快,與方才說出的話風格截然相反,當下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是想將一隻腳放下去,嘗試那會是什麼感覺。
(是……臨也?)
(……真的是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