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演武之時,我不用碰到他。”
下一刻,往利山巴的毛孔忽然張開,隻感覺汗毛倒豎,仿佛被一頭凶猛的野獸盯上,他唰的站起身,不僅是他,大族子弟、護衛中武功高強之輩都在瞬間感應到了危機,紛紛偏頭順著感覺眺望入場的方向。
另一支騎兵猶如潮水般湧來——控弦狼騎。
許多人都知道,這是夏國皇帝麾下老牌的騎兵之一,從清君側到南下中原,再到征討西戎,從沒有落下一場,幾乎每一個騎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放到其他軍隊裡,都是都尉、校尉的級彆。
奔湧而來的潮水並未向所有人展示他們的騎射,但從他們背後的雙弓,腰間的連弩以及佩刀,戰馬側掛的長矛,沒人敢懷疑這支騎兵。
尤其領頭的呂布,著猙獰的獸麵吞頭連環鎧,身披一件猩紅披風,手握一杆方天畫戟,散發出來的氣勢,仿佛化為實質,讓觀禮中的武功高強者坐立不安。
他與旁邊披玲瓏獸頭甲,戴紅翎冠的少女並騎,目光威嚴的掃過觀禮台,旁人或許隻覺得威嚴不可直視,但往利山巴隻覺得身子不受控製,升起一股僵硬麻木的感覺。
“又是一員女將,夏國這是有特彆的癖好?”
細封仁孝在觀禮台輕聲說道,他話語也將往利山巴從麻木感裡拉回來,他坐下的刹那,臉上、頸項已是一片冷汗。
與此同時,遠方,一撥整齊的方陣緊隨控弦狼騎後方走進閱兵行道,為首的將領騎在赤兔馬上,金甲綠袍,麵如重棗,垂懸一把青龍偃月刀,一旁還有他的兄弟張飛,豹頭環眼、濃須如鋼針,兩人率虎騎營、虎步營走在益州軍步卒方陣前方,直奔這邊觀禮台。
軍中步卒平平無奇,但人人眼中含著殺氣,都是百戰精銳,尤其二將身後的虎騎一人一馬一刀,端的威風凜凜,而旁邊的虎步皆披鐵甲持重矛,讓人不敢輕視。
尤其是越國使臣,看到這支軍隊出來,當即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不過很快,吳國使者也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
戰鼓聲裡,並州軍陣步入行道,陷陣營沉重的腳步踏著與戰鼓每一點走入每一個人的視線,陷陣營在前,兵器與盾牌不時呯呯碰撞,每一張臉上的表情,與他們的將領一樣,寫滿冷靜沉著。
步入觀禮台範圍,三千人陡然麵向眾文武和四國使臣,手中大盾轟的立在地上,校場周圍便是轟的響了一聲。
長矛、連弩在盾後不斷來回接替,陣型也隨著兵器的切換,而進行改變,幾乎每一個動作都沒有多餘的,互相配合的天衣無縫。
也就隻有高順這樣嚴厲的將領才能練就出這樣的軍隊。
之後,越來越多的軍隊進來,代李靖領隊的秦瓊率著唐軍進來,他們的甲胄一樣,可穿著上點綴出了與其他軍隊不同的風格,每一個士兵身上掛滿了各種兵器,從弩到弓,從盾到刀矛。
看著這種完全不同的軍隊,周圍變得鴉雀無聲。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不少人呼吸都急促,甚至終於明白那位夏國皇帝為何能百戰百勝,擁有如此多的戰將不說,麾下的軍隊士兵也都是佼佼者。
幽燕軍帶著各種攻城、野戰的器械出來,終於彌補了缺失的這一塊,有許多東西,這方世道的國家見都未曾見過。
不過後麵的青州軍並沒有什麼出奇,唯獨亮眼的這支軍隊居然配備了輕重兩種不同的騎兵。
緊跟著是穿著皮甲拚接皮襖的西羌飛騎在馬超、馬岱率領下衝入行道,直接在青州軍一側飛快奔行,極具靈敏的又在對方行進前方迂回、包抄,展示出恐怖的機動能力。
到得最後的西涼軍出來,原本讓所有人以為會有壓軸的東西,看到的卻是一個個隻是披甲,手握長矛和戰刀的士卒方陣,連騎兵都沒有。
然而,梁國、齊國使臣知道這支旗號為‘西涼’的軍隊,才是那位夏王手中極具攻擊性的兵馬。
能攻能守,衝鋒陷陣仿佛不要命。
梅州攻防之戰那段時間,齊梁兩國兵馬幾乎就是被他們在原野上一一擊潰。
隨著最後的方陣入場,然後在烽火台中間,圍繞露天的大擂台排列,與其他方陣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列陣。
一張張麵容肅穆,遙望遠方獨坐一人的高台,有將領促馬上前,聲音呐喊:“請陛下檢閱三軍——”
天雲之下,無數的士兵砸響兵器,跟著發出巨大的呐喊:“請陛下檢閱三軍!”
無數的聲音連成一片,震得周圍百姓捂著耳朵。
某一刻,蘇辰緩緩從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高台邊沿,雙手握拳看著下方烏泱泱的一片人潮,朝他們揮開手,寬袖傾灑。
雄渾的聲音被內力攜裹激蕩開。
“三軍將領演武!獲勝者,特賜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