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槿聞言,眼裡幾乎要滲出冰碴子了。
“如何將就?怎麼將就?”遲槿儘全力壓抑著滿腔怒意,卻還是沒忍住,直接將床上喜服推到地上,用此前從未有過的冰冷語調道:“終身大事是一個‘將就’就能決定的麼?那你未免也太叫我失望了!”他一把掀開被子披上外袍走到門旁,戚施以為他氣急要離開,誰知他又折了回來,一拳砸在擺滿了托盤的桌子上,直接將那桌子砸的四分五裂,上麵空了的托盤嘩啦啦地,全都掉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遲槿仍不解氣,看著戚施黑沉著臉道:“你知道你在乾什麼麼?你便沒有主見麼?旁人說什麼便是什麼,你自己呢?你為自己想過麼?!既然你不願意,你同你娘說出來啊!你不喜歡,你告訴她啊!旁的不講理的人也便罷了,你娘她還能逼你不成?”越想越氣,他來到戚施麵前,一拳砸在他身後銅鏡上,那鏡子便同那桌子一樣,哢嚓一聲後便四分五裂了。
“旁的都不管,你隻告訴我,你願意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同我成親麼?你甚至不知道我在等的人是誰,你就那麼好心,願意為了一個陌生人的性命甘願違背自己的初衷麼?”
遲槿這幅生氣模樣驚呆了戚施。昨天看他淡然溫柔的樣子,戚施還以為他永遠都會是那一副表情。卻不想,原來這人生氣時也會這樣不管不顧的開口大罵。
可奇怪的是,戚施發覺他竟一點也不覺得氣憤。他墨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望著遲槿,然後從嘴角開始,到眼角,到眉梢……緩而又緩地,綻出一個笑來,天地都似乎為之失色了。便是遲槿那樣的美人看到,也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我並非你想的那般良善之人。”他說著站起來,與遲槿麵對麵。
直到此時遲槿才發現,戚施真的長高了,從破壞他體內藥鼎核心到現在不到兩個月時間,就幾乎要超過他了。他定了定心神,冷淡道:“既如此,為何要答應這麼荒唐的條件?”
戚施又笑了,他將下巴搭在遲槿肩上,歎一口氣:“我娘她強勢慣了,即便我反對也沒有用。更何況……”
這姿態過分親昵了,遲槿皺眉,卻沒有推開,“何況什麼?”
戚施答非所問:“你取‘遲槿’這名字,是因為你出生時木槿花開正濃麼?”
遲槿不知他為何會問這個問題,卻還是壓抑住胸中怒火耐著性子道:“非也。”他怒氣未消,卻還是將原因告訴了他,“ 我娘閨名含一‘槿’字。她生下我後不久便魂歸西天,我爹念她去得早,便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為的是叫我記住她。”
戚施又問:“你何時生的?”
“四月的最後一日,春花將謝,夏花未開時。”
“我是年終時生的,除夕夜。我娘說,生我那陣子雪下的極大,地上積雪厚得沒過了膝蓋,後院柴房因為年久失修,被雪壓塌了。裡麵堆著的木炭柴火都染了雪,連火盆都生不起來。因為太冷,娘生我時候,額上流的汗全都結了冰,又凍的沒力氣,幾乎以為我要胎死腹中了。”
他說這些時語氣平靜,遲槿聽著聽著,竟也不自覺平靜下來,那滔天怒氣竟是在一息之間散了個乾淨。他歎氣,欲推開戚施,卻被他抱住了腰。
“娘親在窗邊站著。”他在他耳邊悄聲道,“莫約是方才動靜太大給引來的。”
呼出的熱氣打在遲槿耳朵上,有些癢。他忍不住偏了偏頭,到底沒推開戚施。人在屋簷下,他實力不濟,隻能認栽。
但是,若是他方才沒有打破銅鏡,他便能從銅鏡裡看到,他身後窗戶除了一棵將枝丫伸到房內的槐樹和一片蔚藍天空外,什麼人都沒有。
戚施眼更彎,笑道:“我很高興,也並不介意這場荒唐婚事。”
他收緊手臂。他原本是害怕的。但是這害怕都在遲槿一聲接一聲的質問之後消失不見了,到現在竟一點也不覺得難過。他怕遲槿不信,再一次強調,“我很開心。”
他語氣不似作假,把遲槿搞得一頭霧水:“為何?”
“因為。”他語氣忽而變得極其溫柔,“師兄方才生氣,並非為你,而是為我。”
不是為了他要同自己成親而氣,而是因為自己不為自己考慮而氣。雖說同是因為這場婚事引起的,但本質卻大有不同。
“師兄為我著想,我很開心。”
遲槿卻似乎隻聽到了那一聲‘師兄’,猶疑道:“你莫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入V(28章,6月12日),慣例三更。蠢作者吐血更新中。希望小天使們多多支持!深鞠躬!入V第一章(28章)會發紅包,依照評論次序逢一發(即一樓,十一樓……以此類推),一次五毛至五塊不等。(不會熱臉貼冷屁股,遇到差評會跳過的╭(╯^╰)╮,比如十一樓差評就發十二樓。)
另外,有小天使問有關更新的問題。這裡正式回答一下,我碼字慢,一天三千差不多是極限,兩千 是正常水平……即便是入了V也改不了的。因為更新不是我想寫就能寫得出來的,有時候甚至兩三個小時憋不出一個字_(:з」∠)_……所以是沒有固定更新時間的,對更新時間有強迫症的小天使,慎入……有質疑的,可以提,但我不會改(頂鍋蓋逃走)。
最後,十分感謝評論區小天使的支持,握爪握爪!十分感謝各位大佬投的雷灌得營養液,鞠躬!受不了我寫作風格要揮手拜拜的,我不會留。看文隨緣,留下的都是有緣人。若是無緣,也隻能說一句有緣再見了。麼麼~(*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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