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片瓜(2 / 2)

他近日抄卷宗,印象最深的就是康王,他一個人和其他人通奸的案底就夠其他十幾個人加在一起的了。同時也是關一天就出來的典型代表。

也不知道今天關的是誰。

蘇玉青看了一回熱鬨,也沒多在意,就要回去繼續工作。

刑部尚書卻和禁衛長一起出來了,見著這群在看熱鬨的人,擲地有聲道:“太子殿下奉皇上口諭,要來看新關進來的康王爺和曲駙馬!都愣在這裡做什麼,該乾嘛的乾嘛去!”

蘇玉青:“……”

康王和曲駙馬一起關起來,這是什麼架勢?

蘇玉青一瞬間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聯想:康王爺把魔爪伸向自己女婿了?

……嘶,不是吧。

是哪個大佬發現的啊?還能讓禁衛出動,不再讓康王一日遊。

蘇玉青一瞬間對那未知的大佬心生景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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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到刑部監牢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

或許因為監牢關的都是糟汙的人,以至於空氣裡都彌漫著難言的怪味。

康王被扔在最裡麵,太子因此走了長長的一段路。長到太子都認為他的耐心會徹底消失。

他來之前聽說了一點康王的事跡,混不吝,攪事精,男女不忌,隻為自己通宵達旦的享樂。康王妃都和他分居了,常年住在京郊打理產業,眼不見為淨。

但之前的都還能忍,今天的事終究是突破了下限。這算什麼事?

父皇從安平公主那裡聽說了康王和曲駙馬攪在一起,大怒,派禁衛去“問問”,剛好撞見這兩人衣襟連衣襟,坦誠相見的模樣。

那禁衛長是最見不得這臟汙事的,直接大怒發話讓人像捆豬一樣捆起來。還是聞訊而來的若城郡主哭求,才讓他們穿了衣服再被押出去。

據說那曲駙馬一瞬間羞憤欲死,幾乎要撞柱自殺了,康王卻還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隻說要見太子殿下,有話要說。

太子都不想理會,和這種人有攙和,那是掉自己的份。可父皇發話了,“聽聽他想說什麼,回來報給朕”。無可奈何,趁著天色還沒黑下去,太子還是來了。

刑部的人已經把監牢收拾過,但還是讓人不想多呆一秒。太子屏息,加快腳步往裡頭去。

到了。

康王身材近乎瘦削,在昏暗的光線下,因縱欲過度而生成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隻看這臉,完全想不明白,曲駙馬到底是怎麼被他勾到手的。

太子甚至有些惡意的揣測,是不是父皇也實在受不了康王了,順帶也不爽曲家,所以設了這個局?若城郡主一貫聽話,送一杯助興酒的事,也不須耗費什麼功夫。

助興酒……太子的喉頭一緊,昏暗滋生了一些旁的聯想。

康王笑著開口,打斷了他的神思:“我的好侄兒,你還是來了。”

太子坐到監牢外的座椅上,給自己倒了一壺茶,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叔叔如今如何還攀咬到孤的頭上?”

康王道:“好侄兒,我從前那麼瀟灑肆意,也隻是挨兩句罵,不痛不癢。這次看著挺熱鬨,但隻要若城求繞兩句,也就結了。歸根到底也不算什麼大事。”

太子麵色一沉,冷笑道:“與小功以上輩分的人通奸,是內亂,為十不赦裡的罪名。需要流放,罪不可赦。”

康王笑道:“但我的皇兄是皇上啊,他可以赦免我的罪過——我造反該殺頭的,他都隻是關我五年,睡個女婿而已,更不算什麼。他不是應該更安心嗎?”

太子:“你讓孤來,就是為了讓孤去尋若城給你求情?”

康王笑道:“她都不必你去說,她自己會去的。若不是從前蘭花那事的交情,我都不稀罕找你聊天。”

太子:“……如若無事,孤就走了,還要參加李家的宴會。”

太子說著就起身要走,康王也不惱,隻笑眯眯地看著。

太子往外走了兩步,越走腳步越艱澀。直到再也邁不出步伐。

太子最後氣哼哼地坐回位置上。

康王這才笑眯眯地開口:“說來我很好奇,我和女婿的事都和其他的事不一樣,關起門來自己玩罷了,如何就會傳到皇上耳中。”

太子:“孤知道的是,安平聽說曲駙馬半年沒進若城的屋,就去查了下,查出了些端倪。”

康王:“隻是安平?”

太子:“嗯?”

康王:“我是說,蘇家那個姑娘,是不是也有摻和一腳?她中午來吃飯的時候那目光,嘖嘖嘖,有點看動物園猴子的感覺,叫人看著就來氣。”

太子蹙眉:“但她中午來吃了飯,下午就和安平說你和曲駙馬的事?這不可能的,若城可是半年了都沒看出來。”

康王笑道:“若城哪裡沒看出來?她隻是不敢說,在宮中啊,她是多說多錯,因此她是不愛說話的。”

太子道:“但這和蘇家的那小姑娘估計也沒什麼關係。那姑娘我見過,成日成日參加宴會,不是一個心定的。再說了,隻是中午吃頓飯,又能看出什麼?甚至下斷言,讓禁衛去抓……”

康王不再說話了,隻笑眯眯地看著陷入沉思的太子,喝了口木碗裡的水。

他什麼也沒說,一切都是太子悟出來的。

他的女兒相比之下就三腳貓了些,去宮中哭訴,加一頓午飯的功夫,就讓皇兄派禁衛去逮他。

太急切了,隻能當樂子看。

太子沉思了片刻,蹙起了眉:“安平是什麼時候……她現在已經有探查出叔叔府內瑣事的能力了?還有調撥禁衛的能力?”

康王:“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閒著沒事要來搞我。我看她和若城郡主的關係其實也不怎麼樣,之前沒少因為郡主府的修建吵架呢。”

太子想明白其中關竅,解釋道:“還能是為什麼?她下令斥責晏清密的事讓她得了嘉獎和名聲,這可不就要再來一次?你是現成的靶子。”

太子越想越動肝火,禁不住冷笑:“她倒是癡心妄想,想效仿前朝的攝政長公主。殊不知晏清密能被如此乾淨利落的處理,其中少不了韋蘭花的緣由……”

康王:“我就想不明白,韋蘭花怎麼不乾脆進宮去?他現在是不是未婚妻都有了?”

太子:“……孤不知道。”

太子現在無暇理會康王的試探,他現在隻惱怒安平公主暗地裡勢力的壯大。蘇家她也要拉攏,名聲她也要,權力她更要!難道自己登基時身後會有個長公主在身後指手畫腳嗎!

眼見著康王氣定神閒的樣子,太子暗哼一聲,起身就走。康王就是想拐彎抹角提及韋蘭花的事(這事連他們都隻能隱晦地提),又提醒他安平公主有問題,要他承自己的情!

他還不得不承!

太子越想越心亂,索性起身準備離開。康王的話也確實說完了,樂嗬嗬地和他說:“回頭有空我請你喝酒,你也備些酒給安平,她成親的酒該備下了。”

太子胡亂應了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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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渾然不知,今天這事能迅速決斷,全是因著蘇寶珠抽了張r卡。他隻為自己想象中的安平的力量而心驚。

李家的宴會是去不了了,他還得去和皇上稟報麵見康王的過程……少不了要編了。

然而太子去乾明宮後,見著的是和安平坐在一塊,聊什麼聊得很開心的父皇。太子幾乎被父皇的柔和笑容驚到了。

皇上見著他,招了招手,笑問道:“你回來的正好,朕打算讓康王和那曲駙馬流放三千裡,讓他們做一對苦命鴛鴛,你以為如何?”

太子看著笑得誌得意滿的安平,再看看渾然不覺的父皇,頓了好幾秒,才艱難開口:“這自然是很好的。”

皇上笑嗬嗬地點點頭,又道:“安平這段時間的事做得不錯,剛巧近日要考舉人的,什麼孫彬成、黎文彬、晏清密、還有今天這個曲修齊,這都什麼人啊!真的心有所屬也就罷了,但也不能做得這麼難看。朕有意讓安平牽頭,也順帶查查其他在京要考舉人的,是不是暗地裡也有那些離譜的勾當。”

太子還能說什麼呢,隻能讚道:“父皇聖明。”

皇上還說:“蘇家的二小姐很不錯,有些急智,脾氣也果斷。朕讓她去幫安平的忙,你回去也和你娘說一下,不要說什麼蘇家姑娘魯莽暴躁,不敬長輩,哪裡有這種事?她們秉性純良,你娘貴為皇後,說話有時候要注意點。”

太子:“……是。”

太子克製著嘴角不抽搐,蘇二姑娘也就算了,蘇大姑娘不是帶著人抄了蘇老太太身邊嬤嬤的家?

更離譜的是,皇後剛想說取消這婚約的商定,蘇侍郎就尋了個他的伴讀的事,搶先取消了婚約!把他這太子當成什麼了?

皇上今天的心情不錯,樂嗬嗬地說:“重點看看韋家那小子,之前敢開個彆院養男倌,現在老實了沒,沒老實的話,也不準讓他考!”

安平頓了一秒,問道:“是說的韋崇沉嗎?他是不是讓弟弟去問比較好,之前他是弟弟的伴讀。”

皇上擺擺手:“沒事,你們都看看。兼聽者明嘛!”

太子再不想聽這個話題,連忙道:“說來,父皇給安平派了這麼多活計,安平的大事又要什麼時候定下呢?”

皇上笑道:“明年的進士選出來了再說,這不急。”

“父皇~”

安平公主撒嬌賣癡,惹得父皇大笑。不過這都不重要。

太子十分滿意,明年其實也挺快,安平公主能賴在宮中的時間是越來越短的。

即將被流放的康王?也不是那麼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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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寶珠不知道安平公主替她背了一口“能量巨大能窺探康王事”的大鍋。

她已經得了“要跟安平查未來舉人”的聖旨,人站在一箱子書信麵前,有些迎風淩亂。

與聖旨幾乎是同時到的,還有各家人馬送來的書信禮物。

“請務必嚴查雲某,是否在外頭有相好!皇上可能不在意,但我在意啊!!”

“屈兄的結果如果查出來了,請一定公開!我都能提供一點,他最近總愛往京郊的一家寺廟裡去!”

“嗚嗚嗚寶妹妹你最好了!查的過程中有發現哪個好看的秀才,請務必和我通氣!”

“這裡是京中的十家商鋪契子,還要什麼你另說!希望你能把蔡某的消息遮掩住,務必!”

“我爹和刑部尚書很熟,你敢查我的事,我就讓我爹打壓你爹!”

蘇寶珠看著哭笑不得,拎出最後一個帖子,說:“把這個給我父親去,其他的先收起來吧,回頭再讓安平公主來整理。”

係統:【感覺能吃瓜吃到撐了……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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