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秒。
楚綏指骨如玉,將這本雜誌拿在手裡。
工作人員以為他要翻看,結果也沒有,反而是耐心地撫平雜誌上一抹極淺的折皺痕跡,因低頭逆著上方的冷光,異常標致的側臉輪廓顯得沉靜了許多。
這時。
一陣細碎的高跟鞋清晰傳來,玻璃門被推開。
在場的人,包括楚綏都看了過去。
是柳思悠一身精致到灼人眼的豔麗紅裙,嫋嫋婷婷走來。
她是去補口紅了,妝容也濃。
比起楚綏跟出殯似的穿著,她簡直這副模樣有點兒邪乎,也似的男人狐狸眼一瞬就冷寂了下來:“誰準你訪談我時穿成這樣?”
十分鐘後。
路過的人都看到柳思悠拿紙巾用力地擦拭掉濃豔的口紅,含淚地往衛生間跑去,外麵圍觀的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狀況。
不過這場訪談沒有被終止。
隨後梅時雨及時出現救場,拿著現成的新聞稿,頂替了柳思悠的主持位置。
……
“薑主播,我把雜誌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又照你吩咐去給梅時雨通風報信了……”
在辦公室內,冬至看柳思悠遭殃就幸災樂禍,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神機妙算到柳台花會惹怒風樂傳媒的楚總啊?”
薑濃纖細的指慢慢放下百葉窗,冷光也從縫隙裡消失,清冷的臉蛋表情不多:“她穿的太豔了。”
到底是柳思悠
太過高傲自負,隻要她稍作打聽就能得知:
路央離世後,楚綏就見不得紅了,極少在圈內赴宴不說,出門便是一身筆挺冷硬的黑西裝示人。
薑濃隱約猜到,他是以丈夫的身份,給路央守孝三年。
冬至稍稍探過頭,從他的角度清晰看到薑濃垂落的纖長眼睫劃過一抹濕潤的光,便默不作聲地遞了張紙巾過去。
薑濃深呼吸幾秒,將胸口的情緒徹底壓下。
也不再提這個話題。
到了傍晚雪停時分。
薑濃召集了《傾聽》的班底人員開了一場會議,她沒提招商的事,不過選擇跟著她一起做節目的,都是無比信任這位年紀輕輕的領導。
重回辦公室後。
她剛要去抽屜拿手機,先看到桌上不知何時放著一束玫瑰花,眼中略有疑惑,隨即發現花裡有卡片,上麵寫著:「周嘉述送」
好半天。
薑濃才反應過來這位周總,先前就委托過台裡的主持人給她遞給名片,也是資深讚助商之一。
她將冬至給叫了進來,指了指那束花:“幫我找個地方扔了。”
冬至尷尬地說:“薑主播,周總的秘書還沒走呢。”
很快一身深藍西裝套裙的女秘書被請進來,自稱是來談節目冠名讚助的事,先是很有誠意給坐在辦公桌前的薑濃遞上了一份協議合同。
“薑主播,周總聽說你為了拉讚助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也想儘一份薄力。”
話落間。
她眼神挑剔似的暗暗打量了下這位,臉倒是生的不錯,比娛樂圈那些濃妝豔抹的女明星還要禁得住看幾分,也難怪自家老板念念不忘至今。
所謂無功不受祿,薑濃不急於收下,啟唇問:“周總還有什麼話嗎?”
果然能擠進人才濟濟的新聞台做主持的,就沒個是蠢的,女秘書心底了然道:“周總隻是想約薑主播吃一頓晚飯。”
未了,又意味深長地暗示:“就聊聊天而已,放心,什麼都不會做。”
薑濃平靜的視線看了她許久,莫名的讓女秘書覺得後背生涼,才伸出白皙細長的指將這份合同書翻起,掃了一眼那讚助費的金額,笑了笑:“周總破費了。”
女秘書以為她能被錢買下時,卻不料,薑濃毫不猶豫地將價值千金的合約撕下。
辦公室氣氛僵持了下來,直到她臉上微微變色接了個電話。
幾秒後,又回頭冷冷地對薑濃說:“周總的車已經在樓下——”
言外之意,是容不得你一個沒有背景靠山的小小主持人拒絕了。
薑濃端坐著不動,很久都沒有起身的意思,罕見的眉目清冷:“你確定周嘉述請的起嗎?”
女秘書聞言笑道:“一頓飯而已,總不可能請得周總傾家蕩產吧,薑主播,台裡的人脈關係錯綜複雜,我勸你還是乖乖下樓吧。”
薑濃幅度很小的點了下頭,微涼的指尖將抽屜緩緩推開,輕聲說了句:“給我一分鐘,打個電話。”
女秘書也沒興趣偷聽,站在一旁做出請的手勢。
隨便薑濃打電話求救於誰,反正周總暗地裡垂涎了這麼久的美人兒,今晚勢在必得——
無論她把哪路神仙請來,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