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下兩個女人並排躺著,但寧氏還是將元筠姌摟進懷裡,隻占據貴妃榻三分之二的位置,母女倆就這樣摟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體己話。
寧氏偶爾垂眸回話,眼裡的舐犢之情幾乎要溢出,眉目間更是說不儘的溫柔慈愛。
元筠姌想起所來目的,咬唇說道:“娘,愫兒表姐傍晚給女兒送來請柬,想邀女兒三日後去怡然居赴約。”
寧氏皺眉:“好端端的,怎麼忽然記掛你?”
元筠姌坐起來,垂眸說道:“我知道母親與舅母關係並不融洽,我是很向著母親的,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美麗的眼眸水光瀲灩,粉白的臉頰爬上幾抹紅暈。
知女莫若母。這番女兒家的嬌羞作態。哪裡瞞得過生養她的親娘?
寧氏也坐起身,將元筠姌摟到懷裡,一下下輕撫她的背,愛憐道:“乖囡囡莫哭,你這一哭,母親的心都要揉碎,”歎了歎,“你雖未曾言明,可娘都看得出來,孟愫兒嫁到安國公府,是太子殿下的親表嫂,你又自小中意太子殿下,所以舍不得放棄靠近他的機會,是也不是?”
元筠姌將頭埋的更深,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寧氏對這個女兒無比愛憐,愛到了骨子裡,相比之下,對兒子反倒沒這般疼寵入骨。
無他,是因為她不止把女兒看作是女兒,還把她看作生命的延續,她沒能得到的東西,她的女兒必須代替她得到。
人生無來世,她的女兒必須替她活最完美、最圓滿的一生。
“我的姌兒這般好的顏色,這般高貴的家世,就該配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寧氏眸中閃過一抹誌在必得的神色。
“可娘仍要勸你,”寧氏雙手扶著元筠姌的肩讓她坐直,一瞬不瞬看著她,“太子殿下並非良人,他日後要登基,要做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粉黛無數,你若是不心悅他還好辦,可你偏偏對他情根深種,你仔細思量,倘或你嫁給他,日常在太子殿下身邊侍奉,可受得了他寵幸彆的女人?”
元筠姌緊咬下唇,麵色一片慘白,似乎被寧氏言語裡的“未來”嚇住。
寧氏見她已有所動搖,決定再添把火:“若說太子殿下對你有情也便罷了,那樣的人物,那樣的位置,即便不情根深種,稍微動心也夠女子後半生風光富貴,可你不是呀,女兒,你隻一味的暗戀,從來沒有主動接觸,太子殿下連你什麼模樣都不曉得,何來動心一說?”
元筠姌的臉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美眸的淚水登時噴湧而出,紅唇抖動不止,手捂著胸口,一邊流淚一邊喘氣。
寧氏心痛的不行,一邊趕緊給她拍背順氣,一邊抽出手絹給她抹眼淚。
“姌兒,彆怪娘心狠,戳你心窩子,娘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朝中哪個達官顯貴不三妻四妾?偏偏你父親就愛守著我過活,這就是有情與無情的區彆。”
“再者,你若真想嫁到皇家,也不是不行,”寧氏已將元筠姌臉上的淚痕拭儘,除卻那雙紅通通的眼眶,原本美麗的臉更平添了一股猶如雨後梨花的清透,“定北侯夫人私下與我透露,馮貴妃有意與咱們家結親,女兒,你做不出太子妃,做陳王妃亦是光宗耀祖。”
哭了許久,元筠姌的聲音已有些沙啞,紅通通的眸子看著眼含笑意的母親,啞著聲,無比堅定地說道:“不,我不做陳王妃,我要做太子妃!做不成太子妃,做太子側妃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