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卓看著他:“什麼名單?”
池深:“所有人的名單,你覺得你能弄到的,我想要知道我差點回去的這個家,到底在做什麼。”
衛卓低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飯菜上有著誘人的色澤,還散發著香味,他卻完全沒有在意,他很快抬起頭來:“可以,但是你要先幫我解除詛咒。”
池深搖了搖頭:“我說了,你好像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現在是你求我。”
衛卓額頭上的青筋微微跳動:“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那個能力。”
池深微笑道:“你彆無選擇。”
衛卓沉默了許久,他點了點頭:“好,我需要一點時間。”
池深也沒有繼續逼他,而是看了看他眼前的飯:“吃飯吧,該涼了。”
衛卓看了他一眼,這才掰開了池深之前遞給他的一次性筷子,摘下了一直戴著的口罩。
在摘下口罩的時候,他衣領微微下拉,露出了脖子上一條狹長的傷痕,很快他就將羽絨衣的領子拉了回去,擋住了下巴以下的所有地方,開始吃飯。
池深說得對,他確實彆無選擇。
他為白家做了許多事,他以為白家也會幫他解決他的事情,但事實上是他想多了。
他一開始找到白錫明,說明了詛咒的問題,白錫明也承諾了會幫他拔除詛咒,但是這隻是口頭上的承諾,他並沒有等到。
每次他去白錫明的時候,白錫明就會說最近事情比較繁忙,拔除詛咒需要的準備很多,還不到時機,讓他再等等,等來等去,等到了他女兒和妻子再一次住院,也沒能等到。
池深有一點其實說錯了,他確實每天都在被詛咒侵蝕,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但是白家並沒有幫他緩解疼痛,每次發作起來的時候,都是靠他自己撐過去,他會繼續幫白家做事,那也是因為白家是他僅能想到的可以救他的人而已。
他其實有些等不及了,他想過去找特安局,向特安局自首,他幫白家做過很多事,去自首肯定沒得活,但是他不確定特安局能不能解除他身上的詛咒。
是的,他懷疑過白錫明不幫他,是因為他不行,解決不了他身上的詛咒,而白錫明不行,特安局這個在港城甚至沒有站位腳跟的機構,那就更不行。
他並不信任特安局。
何況,如果特安局也沒有解決,還被白錫明知道他反水,那他的家人勢必有危險。
他更不敢去找特安局。
直到遇到池深,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衛卓吃飯很快,如同把吃飯當成一個任務一般,狼吞虎咽結束了這一餐,隨後他重新戴上口罩,看起來像是要離開,卻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想要報複白家?”
池深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隻是有點生氣了而已。”
衛卓不解:“生氣?”
在之前白然那件事的時候,他也在場,即使被誣陷,他也沒有半分生氣,現在白家並沒有對他如何,他為什麼會生氣?
池深也沒有多說,衛卓看了池深一眼,去櫃台結了賬,識趣的離開。
池深慢悠悠吃完了這頓飯,這個小飯館果然味道很不錯,是家常菜的味道,他甚至想了想,要不要給季星沉買一本菜譜,讓季星沉學一學,這樣他在家裡就能吃到了。
至於為什麼不是他自己學,那肯定是因為分工不同,他在外麵賺錢養家,做飯這種事,自然要交給季星沉了。
而他和衛卓說的生氣……
如果不是白家,很多人都不會這麼痛苦,至少無頭鬼、住在他家裡的女人和孩子,也可以早日脫離苦海。
池深也問了一下季星沉,他家裡的租房合同是怎麼回事,季星沉如實告訴了他,池深就明白了,找上房東要二十萬的,也是白家的人。
這個古老的遊走在陰陽之間的家族,並沒有儘到他們的責任,甚至還把這些厲鬼當做賺錢的方式。
他雖然已經強大到看到彆人的痛苦經曆也能麵色如常,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會被觸動。
那些痛苦的死亡,在壁櫥裡、在櫃子裡、在廁所裡痛苦的記憶,他接受到了,他不會悲傷,但是他會生氣。
“回去了。”池深說著,他這次並沒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