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求中學水平,學生的話,大人居多。”
“我考慮考慮。”
“什麼時候答應都行。還有,笛哥也搬到海內昆侖去住了。”
周滿倒是沒料到他會跟警笛頭混成朋友,要知道鬼國裡的這個警笛頭離群索居,不喜歡吃人肉還碎嘴,愛八卦卻社恐,鬼國裡住了十來年也隻有他一個朋友。
“你還挺不一般。”周滿低聲。
“什麼?”
周滿笑了笑,搖頭沒說話,其實三千年前預知到有這麼個人會屠掉令他無比絕望的西王母時,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人會是什麼樣子,性格又是什麼樣子的。
想過很多種樣子,唯獨沒想過他是個喪批。
僅有的幾次接觸,周滿既擔心他太頹喪膽怯,不主動也不敢應戰,擔不起重大戰役主將,又怕他性格陰沉、心理變態,最後反而搞出一個大魔王。
沒想到他並不濫殺,還跟詭異做朋友。
周滿:“我先回老家看看,之後想通一些事會去找你。對了,如果那位圖小友找你問話,就說我回家了,來年請他喝我釀的旨酒以表謝意。”
‘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如此名句,來自西周。
西周舊時傳統,以最好的旨酒宴請賓客朋友。
說完,周滿就出門離開了。
岑今目送他的背影,感覺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從他身上離開了,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輕飄飄的,魂不落地,無處安身,天下之大,四顧皆茫然。
海內昆侖等到一位三千歲思政老師的時候,或許就是他雙腳落地,魂有所依的時候。
下午,王靈仙等人酒醒,於文房間裡爆發淒厲的慘叫,衝出來怒喊:“誰偷我東西?”
黃毛在房間裡低頭裝沒聽見,好在於文沒發現丟東西,以為是自己酒品太差,很快啞火。倒是圖騰中午出去一趟,回來找岑今問話。
岑今沒想否認,但他還是問:“為什麼認定是我?”
圖騰:“殯儀館從老板到夥計都說:黃毛。”
黃毛頓時好煩。
“他走了,回老家,還說明年請你喝酒。”黃毛喪喪的。
圖騰臉色柔和許多,說道:“多謝。”說完就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黃毛愣住:“師兄不問我為什麼偷屍,不好奇周滿為什麼複活嗎?”
圖騰:“你有秘密,不想說可以不說,我知道你沒壞心就夠了。”
岑今‘哦’了聲,麵對相處不到一個月的同校師兄的善意,卻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不過回頭得跟機構和官方彙報一下,所以還是得重新做一個火化記錄,殯儀館那邊畢竟被偷屍,願意私了,但其他程序還得走一遍,需要點錢打理。”圖騰抿唇,說:“我在苦修,隻能幫忙墊付一半。”
岑今預感不祥,聲音顫抖:“多少?”
圖騰:“我儘量幫你壓到四千。”
岑今:“……”捏媽狗逼丁Y青原地爆炸。
***
第二天,岑今一行人回密大,周考日記交上去,該小組分數一騎絕塵,就是個人得分那裡,黃毛的名字太矚目,堪堪及格線。
本來天才小組是絕佳混分配置,結果黃毛壓線飛過,本身實力到底爛成什麼樣?
論壇裡的人都在討論這小組的黔川行,聊到黃毛,再細一打聽,原來重大詭異事件發生當天,他腹瀉高燒昏迷兩天,頓時發出感歎:黃毛是真的衰。
關於這事兒,岑今不知道,他上論壇是去找兼職,對其他八卦不感興趣,隻匆匆瞄一眼紅貼就去刷兼職單了。
回密大上兩天課就是周末,不補課,於文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動,岑今也找了兼職,大夥兒就沒聚一起。
周六兼職完,岑今回花巷裡換衣服,準備晚上趕下場班,路過杜莉家,覺得異常安靜,於是停下來敲門。半晌後,一個臉色和唇色都白得像個重症患者的中年婦女來開門,眼神陰沉地盯著岑今。
“杜嬸?”
“……啊,小今,準備去上班?”杜嬸反應遲緩,認出岑今後,垂下眼皮,呆滯地盯著地麵的花紋,隨即抬頭笑著說:“杜嬸今天身體不好,改天再做紅燒肉請你。”
“這事不急。嬸,杜莉姐和叔呢?”
岑今透過巴掌大的門縫看裡屋,見裡麵烏漆嘛黑,深處似乎還擺了一個神龕,黑暗中亮著詭異的紅光,還聞到很濃重的佛香味。
他記得杜莉一家沒人信宗教。
“杜莉在她男朋友家住,你叔還在醫院,我打算今晚過去陪你叔。”杜嬸小聲說話,目光飄來飄去,好像在尋找什麼。
岑今:“是這樣嗎?可是杜莉姐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杜嬸:“和好了。年輕人分分合合很正常。”
岑今點頭,“嬸,我先走了。”
杜嬸:“好,再見。”
說著再見的話,她卻直勾勾盯著岑今,直到他轉身走了幾步才稍稍鬆口氣,但下一刻一陣腿風掃過來,抬眼一看是非常迅猛的一腳,嚇得她下意識後退。
房門鬆開,岑今推門進去,越過杜嬸跑到房間深處,看到泛著深紅光的神龕,裡麵供奉一個散發不祥氣息的黑色頭骨,前方燃燒著大量佛香和一碗鮮血。
岑今見過不少相貌惡心或恐怖的詭異,眼前這黑色頭骨可說是小場麵,但他反應極其強烈,渾身雞皮疙瘩浮起來,惡心作嘔,手腳無力,連忙後退,撞到桌邊才停下。
“我本來不希望你看見。”杜嬸不知何時到他身後,將一塊白布捂在他口鼻處,哭著說道:“嬸不想害你,你姐中咒了,嬸實在沒辦法。”
“……”
岑今沒來得及說話,視線模糊,直接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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