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他們?的態度,在監獄裡交朋友未免也太好笑,我隻用管好我自己,隻是時間?有點難熬,我以?為過了很久,可?直到如?今也隻有三年而已。
還記得當初我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正好有個人刑滿釋放站在監獄門口等?親屬來接,我和他擦肩而過,他迎接新生,我迎接死亡。
我很幸運沒感覺到麻木和悲痛的情緒,托儲妍女士的福,她身邊每換一個人,作為兒子的我就要跟著搬家?一次,早已經練就了快速適應新環境的本事。
我打好飯,找了個空座坐下。
還沒坐多久,忽然感覺對麵有動靜,我抬起頭看,看見張若滿坐到了我對麵。
這個監獄裡唯二敢和我說話的人隻有中年獄警,第二個就是張若滿,偷東西進?來的,在這不會待太久,他仿佛擁有與?生俱來的社交能力,來這不到一個月能夠和好幾個人打成一片。
他旁邊人我不認識,隻對他點了下頭就繼續吃飯。
張若滿聞到了我身上的皂角香味,詫異地挑了挑長久沒有修理過的眉毛:“你洗澡了?這個點洗什麼澡,等?下還要出去打掃,現在洗白洗,完了又出一身汗。”
我平靜道?:“晚上再洗一次。”
他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狼吞虎咽地嚼了兩?口,“你這個人真奇怪。”
張若滿餓死鬼一樣狂吃好幾口,忽然抬起油乎乎的筷子指指旁邊人:“你幫我勸勸他,都被判七年了,還想著出去以?後帶老?婆去歐洲玩呢,等?你出去你老?婆都有新老?公了。”
那人長相斯文,聞言惱羞成怒反駁:“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老?婆說了,她會一直等?我的。”
張若滿滿不在乎道?:“那是說著好聽而已。”
“七年,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哪有那麼多深情真愛,實話說吧,就是再怎麼愛都得敗在現實前麵,你老?婆和孩子娘倆孤苦無依的,憑什麼等?你一個勞改犯?”
“七年,可?不是七天,一年時間?就能忘掉一個人,一個月時間?就能結交新人發展新感情。你不在身邊,她還會見更多的人,去更多的地方,然後她就會知道?,原來你不是最好的那個,也不是一定非要你。”
“除非你長儲應珣這樣,你出來以?後還可?能和你偷偷.情。七年,你出去以?後都年老?色衰了,還是蹲過牢子的,誰要你,人家?沒有你,早就有機會認識更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你那麼看我乾嘛,我是讓你認清現實,儲應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握著筷子頓了下,抬起眼笑:“再說人該哭了。”
……
從食堂裡出來,我去走?廊一邊的洗手?池上洗了洗手?,洗完逆著人流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一個窗戶邊往外看。
獄所很是沉悶,外麵正在下雨,雨幕嘩然而下,水浪一遍遍從窗戶上淹過,我看著窗外模糊不清的景色,其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就是看著不挪眼。
看著看著,我的胳膊忽然被人擒住大力拉了一把,那人想把我向後拉,結果力氣不敵我,我站在原地半步沒動,回頭看見了張若滿的臉。
張若滿驚疑地打量著我,又因為沒拉動我滿麵臊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嘀咕是不是最近太久沒鍛煉,嘀咕了幾秒才對我說:“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想跳樓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