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走走程序(2 / 2)

殷受不以為意,與甘棠一道回了房,見甘棠回來便把工事圖拿出來要處理政務,強行給她收了,“累了一整夜,你先歇息歇息。”

甘棠打了個哈切,朝殷受擺擺手道,“今晚我們去東屋住,你睡床榻,我睡窗邊的小榻便成。”那裡屋子大,進深大概一二十步,離殷受遠些,她才能有個好眠。

殷受沒應,隻讓她坐好了,“棠梨,你坐好,我吹塤樂給你聽。”

甘棠見他當真摸出個陶塤來,樂道,“你還真學了,引我上勾啊!”

殷受放在唇邊試了試,含笑道,“言出如山,我學了兩月,請棠梨品鑒。”

她要喜歡上他,除非天崩地裂。

甘棠好笑道,“那你吹,不過我眼下不比當年,意誌力堅定,你恐怕要白費力氣。”

殷受也不跟她廢話,垂了眼瞼當真專注地吹了起來。

和當年馥虞吹的一樣的曲子,梨花落。

甘棠倒也靜靜聽起來。

他的長相很犯規,五官俊挺得天獨厚,身形挺拔如鬆,手指修長好看,拿著塤認真專注的模樣,看起來就像一副絕品的畫。

甘棠和他相識多年,還是常常為他這一幅皮相走神,隻不知他尋常是怎麼練習的,原本悠揚婉轉、清新動人的梨花落,硬是給他吹了一股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的蕭條廣袤,待到音高處,又如鐵騎繞城侄旌旗獵動,完全是另外一番風味了。

甘棠思緒被帶遠了,不知曲音何時回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殷受見甘棠走神,心中有些歡喜,也不擾她,在旁邊看著她等她回神,隻唇角的弧度越來越高,心說她要這麼看上他,也不錯,至少以後再不會記得什麼馥虞了,他往後得了空,便常常給她吹樂聽。

甘棠好半響回過神,見殷受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回想起方才的曲音,心裡咂舌不已。

陶塤分明是她送的那隻,他沿途還得領兵征戰,兩個月的時間學成這樣,實在是很讓人吃驚了,天才學什麼都快,羨煞人也。

殷受湊上前,仔細看著甘棠的神色,問道,“怎樣,棠梨,你現在對我,有歡喜了麼?”

他俊目裡都是期待,看起來就傻的很。

甘棠心裡想樂,本是想搖頭,想了想便眨了眨眼含羞帶怯地看了看殷受,見他眼裡果然有狂喜之色,繃不住笑出了聲,“殷受啊殷受,剛跟你說了是白費力氣,你不信,這種事你還當真,你真是……笑死我了。”

甘棠笑得見牙不見眼,殷受看她沒心沒肺的模樣,掐了掐眉心,目光在臥房裡轉了一圈,起身去櫃子裡拿了兩壇酒來。

殷受將酒壇子擺在案幾上,看住甘棠道,“我不信我還不如馥虞,你說你飲酒了才會犯病,你既是斬釘截鐵的覺得不會看上我,就先喝了酒再讓我試,否則棠梨你便是心裡發虛,怕當真戀上我,怕抵不住我的誘惑。”

激將法?沒用。

甘棠搖搖頭,“唉,阿受你鬨什麼,我們不都是夫妻了,折騰這些乾什麼。”他就不是她喜歡的那一款。

這怎麼能一樣,他也想讓她親近他。

殷受倒了酒,推到了甘棠麵前,唔了一聲道,“放心,棠梨,我雖不是正人君子,但你若當真犯了病,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喜歡,所以我對先祖神明發誓,就算棠梨你勾引我,我也言辭拒絕以禮待之,絕不越距,如何?”

甘棠啞然,“不要我親近你,那你在這折騰什麼勁,喜歡我,不甘心麼?”

當然不是了,感情的事如何說得清。

比如說他們,雖是應酬著成親,但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多了,又有先前的感情在,沒有衝突的時候自然而然便親近了許多,兩人都忙,就更需要親近相處的時間了,殷受回道,“隻是想多跟你相處罷了,怎麼樣,敢試試麼?”

“沒意思。”甘棠不打算陪他玩這等無聊的遊戲,把案幾那頭的錦布搬過來,分配人手,和計算工期。

殷受看她不為所動,在心裡斟酌了一番,開口道,“丙方境內有很多赭土礦石,且有兩個羊場,半數都是綿羊,丙侯近來不怎麼安分,和崇國爭地,領兵踏平它是遲早的事,丙方就在年方旁邊,棠梨你若答應試一試,介時我便把礦山和羊場給你。”

丙方?

甘棠心臟狠狠一動,看向案幾上的酒壇子,目光掙紮。

殷受把妻子的反應看在眼裡,眼裡笑意一閃而過,接著誘惑道,“怎麼樣,就這兩壇酒,不過試一試罷了,於你我沒什麼損失,丙方的礦山,不比竹方的差。”

那是當然了,這個國那個國,加起來沒有一個河北大,哪裡有礦,她早就摸清楚了……

甘棠看了看輿圖,再看看大尾巴狼殷受,心說心是她的,她意誌堅定了,不給就是不給,他能怎麼樣,再說他壓根就不是她喜歡的那款……

她有十分的把握,不會對他動心。

就算動心了又如何,犯病了也會好,正如她對馥虞。

怎麼算都是個劃算買賣。

白撿的土地,不要白不要。

甘棠爽快應了,“成交!”

果然隻有礦山能引誘她,殷受便道,“成交。”

嘿,多了一方,便多了無數的子民和財富,甘棠也很高興,覺得殷受此人不可信,便取了筆來,飛快地寫了一張盟約,“阿受,我們走走程序。”

殷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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